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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見聲音的一瞬間,祁應寒其實很想按暫停鍵,但莫名的原因還是讓他停了下來。他面色平靜,聽著錄音里那道喝醉了的女聲冷聲道:
“什麼未婚夫?我一點也不喜歡祁應寒,和他訂婚也只是為了顧家而已,要不是為了顧家,我怎麼會忍受……”
顧妤很少說這麼多的話,可那確實是她的聲音。在這個錄音響起時,祁應寒其實是有一瞬間驚詫的,可隨即,那絲驚詫就被後面的話所掩蓋。錄音里的聲音還在繼續,那熟悉到獨一無二的清冷語氣,叫祁應寒想要告訴自己是假的都做不到。
這或許就是顧妤心中所想的,她對於嫁給他這件事真正的情緒。
他心中隱隱有了結論,一時間竟然難以相信。
顧妤在今天早上叫他路上小心的時候,心底其實——厭惡著他。
祁應慢慢閉上眼想像著錄音那頭顧妤開口說這段話的模樣。是一貫的眼神冷漠,高傲又不屑地和對著那些她不喜歡的人時一模一樣。
一分鐘的錄音很短。
他靜靜的聽著那段錄音到最後,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靜。
連祁應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平靜。
或許是早就想到了。
從白朗說顧妤不愛他時,他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只是沒想到真相會這麼快以這種方式被揭穿。
因為手機系統的自動循環,那錄音被放了一遍又一遍。祁應寒表情不變的聽著,除了握著鋼/筆/的手上有了血痕,竟然再看不出其他。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那些曾經閃過的深冷情緒。
不喜歡自己,那喜歡誰,阿妤?他在心底問著,卻已經有了答案。
她其實,誰都不能喜歡。
畢竟,即使是厭惡,他也不會放手。
祁應寒眼神深沉,過了很久才恢復了往常冷峻的模樣,只是心底卻慢慢沉了下來。只要等一個契機,就會衝破枷/鎖/。
祁應寒知道,自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冰冷的鋼筆刺激著傷口,他想起下午的約會,眉眼微沉:“阿妤,你可要乖一點啊。”
顧妤並不知道祁應寒身上發生的變化,她在掛斷了電話後就走進了餐廳里。因為兩次間隔時間並不長,而顧妤樣貌又格外出眾,因此經理一眼就認出這是上次和未婚夫一起來的那位小姐,於是連忙迎上去。
“您好,是訂位子嗎?”
他以為顧妤一個人先來是來預定座位的,結果卻看見漂亮的女人皺了皺眉:“我來找人。”她說到這兒又停了下來,突然想起霍逞並沒有說具體位置,剛準備想著要不先訂一個地方先坐著,就聽見耳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用了,我們是一起的。”
霍逞的聲音帶著些笑意,向餐廳經理點了點頭,經理見狀立馬道了聲歉。
“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已經定好座位了。”
他笑著帶路,只是心底卻有些疑惑,上次來的時候,那位漂亮的小姐未婚夫不是一個姓祁的先生嗎?
怎麼這次和另一個來了?難道他們搞錯了,其實當時坐在對面的兩人才是情侶?
那經理這樣想著,看向兩人的目光隱隱有些奇怪。
座位還在上次的地方,顧妤剛準備坐下,就見紳士風度的霍逞幫她拉開了座椅,看見這一幕,經理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再開口時就已經換了稱呼:“您好,霍先生和夫人需要點什麼呢?”
“夫人”這個稱呼叫顧妤皺了皺眉,就連霍逞也沒想到這個經理會這麼誤會。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和顧妤時,霍逞心底竟然升起一股隱秘又/禁/忌/的滿足感。
好像顧妤真的是他的一樣。
經理不知道兩人想法,在說完後就微笑地等著,顧妤忍不住想要告訴他他眼神不太好,結果剛準備開口,就聽系統道:“您何必和這些人計較呢。”
他聲音帶著笑意,顧妤莫名覺得他好像是在嘲諷自己那聲夫人。心裡抽了抽嘴角,面上表情不由更冷了下來,最終卻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提醒了一句:“你誤會了。”
她說完後才拿起菜單,霍逞沒有看清她那一瞬間的神情,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顧妤纖長的脖頸微微低俯著,長睫下神情冷漠的驚人。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頓了頓,喉/間微微有些發癢。
隨口點了幾個甜品,顧妤就把菜單遞了過去,直到經理轉身離開後,才冷淡的看向對面的霍逞。
“我是過來拿胸針的。”
做高嶺之花就是這點爽,想要什麼直接開口就是。顧妤不想和男主再共處一室了,於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反正上次她扇了霍逞耳光,兩人關係能好了才有鬼,自己在他心裡估計也就是一個幾章弄死的小炮灰而已,顧妤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準備刷什麼存在感。
靠近窗戶的位置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下頜微抬著,總是冰冷的語氣中連絲多餘的情緒也聽不出。
霍逞沉雋的眸光微微閃了閃,突然道:“嫂子好像很厭惡我。”
出乎意料的問題突然被問出來,這還是霍逞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說話。顧妤本來正喝著水,聽見他的話反應過來差點被嗆到,索性她向來面無表情,壓下詫異後也看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