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和三郎學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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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外。

  漫山遍野儘是黑甲騎兵,萬馬奔騰,如天河之水乍泄,勢不可擋,令天地顫抖。

  少頃。

  一名斥候出現在城下。

  嘶風縱馬,縱聲高吼。

  「太子凱旋!」

  「太子凱旋!」

  .............

  金陵長街。

  太子身影出現,端坐在白馬之上,緊勒手中韁繩,全副披掛。

  黃金甲,黑蟒袍,腰懸闊劍,手持銀槍,威風凜然煞是奪目。

  背後神策軍亦是黑甲凜凜,兵戈銀光閃爍,所過之處,強大的鐵血之氣席捲。

  這樣一隊人馬走在金陵長街上,想不拉風都難啊。

  相比於葉君消無聲息回京。

  太子可是出盡了風頭。

  馬背上。

  他長發如瀑般傾泄而下,眼睛中星芒奕奕,帶著幾分攝人心魄的霸道。

  此舉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告訴金陵城百姓,雍王造反,是他率領大軍平亂。

  金陵城乃是天子腳下,太子需要這些百姓的支持。

  同樣他也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

  御書房內。

  夏皇接到高德的稟報,面露微怒之色,「回個城,弄得大張旗鼓,滿城風雨,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從雍州平亂歸來?」

  「還是這般好大喜功,就不能學著低調一點?」

  「雍王造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原本夏皇對太子這一次在通州的表現非常滿意,誓死守衛虎口關,不讓叛軍越雷池一步。

  為此險些全軍覆沒,自己也是傷痕累累,差一點埋骨荒野。

  太子不知。

  以命換來的好感,就因為入城一件事情,讓他在夏皇心中的地位,再一次回到了原點。

  要是知道如此,太子一定不會聽常勝侯的建議。

  與此同時。

  金陵城長街上。

  韓翎身影出現,只剩下獨臂的他,站立在人群之中。

  太子看到韓翎的一瞬,提韁勒馬,連忙飛身躍下馬背,「先生,為何不在府中養傷?」

  韓翎低聲道:「吾要是不來,殿下可就釀成大錯了。」

  太子臉色微微一變,「先生,此言何解?」

  韓翎示意太子朝著一側酒樓走了,「殿下,如此大張旗鼓入城,恐會惹得聖上不悅,殿下辛辛苦苦建立的功勳,將會變得不那麼有價值。」

  「為何!」

  「孤的戰功,皆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

  太子目露寒光,顯然也有些不悅,神策軍袍澤在虎口關浴血死戰,才有了今日東境的勝利。

  為什麼不能讓他們風光回城?

  韓翎道:「殿下,別忘了東境雍王造反之事,還有逍遙王參與其中。」

  「屬下可聽說,這一次陛下對殿下非常滿意,現在殿下此舉,會讓聖上覺得是在刻意宣揚功勞。」

  太子瞳孔微眯,沉聲道:「聖意難測啊!」

  聲音落下。

  他轉身回到兵馬前端,目光落在葉千戰身上,「千戰,帶兵馬出城,與大軍一起駐紮。」

  葉千戰拜道:「末將明白了!」

  ...........

  午後。

  御書房內。

  太子,呂布二人身影出現,東境戰事結束,他們返回述職。

  夏皇端坐在上首,面沉如水,目光從兩人身上划過,「太子,回來了。」

  「兒臣拜見父皇!」

  太子躬身一揖,沉聲說道。

  接著。

  他取出軍報,雙手微微抬起,繼續道:「父皇,這是雍州回來的奏報。」

  夏皇側目看了眼高德,後者移步上前,接過奏報放在龍案上。

  夏皇拿起奏報,微皺眉頭,快速瀏覽一遍,「虎口關一戰,神策軍和常勝軍傷亡如此慘重?」

  太子神色黯然,沉聲道:「父皇,虎口關一戰,叛軍和東蠻大軍人數十萬,皆是精銳之師。」

  夏皇放下奏報,「神策軍損失慘重,後續的撫恤一定不能馬虎,要讓神策軍遺孀好好生活下去。」

  太子點頭,「兒臣叩謝父皇隆恩。」

  夏皇又道:「太子,虎口關一役,你功不可沒,告訴朕,想要什麼賞賜。」

  太子道:「父皇已經賞賜過兒臣了。」

  說到這,他頓了下,繼續道:「父皇,通州一戰,俘虜叛軍兩萬餘人,兒臣望父王下令,將他們全部斬殺,以祭奠我夏國戰死的士兵。」

  聞聲。

  呂布連忙道:「陛下,兩萬俘虜已經臣服,末將以為不可殺。」

  太子望向呂布,慍怒道:「叛軍罪大惡極,地方上殘害百姓,助紂為虐,實乃毒瘤,此等品行卑劣之人,斷然不可留。」

  「請父皇下令,斬殺叛軍!」

  呂布一臉正色,鏗鏘道:「陛下,不可殺!」

  夏皇神色一冷,看著太子和呂布,「你二人皆在雍王反叛之事上建功,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就在這時。

  一名內侍入殿,微弓著身子,「稟陛下,逍遙王覲見!」

  夏皇眸子一亮,連忙道:「快宣!」

  葉君入殿,身影出現在呂布一側,「兒臣,拜見父皇。」

  夏皇微微抬手,「不必多禮,老三來的正是時候,俘虜之事,你皇兄和虎威將軍各抒己見。」

  「一人主殺,一人執意不殺,你是什麼意思。」

  葉君神色肅然,「不能殺!」

  說著。

  他看向太子,繼續道:「皇兄,通州城內,若非古鷲將軍拼死保護,臣弟已是雍王刀下亡魂。」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上天有好生之德,殺人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

  太子氣勢不弱,厲聲道:「古鷲救你有功,可以功過相抵,其他人可未曾如此,他們跟著雍王之女一路潛逃。」

  「若非兵敗,豈會臣服?」

  「此等惡賊,決不能姑息。」

  「父皇,叛賊就在御書房外,還請父皇下旨,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如此方能震懾天下。」

  夏皇思忖一瞬,「高德,讓金龍衛押叛將入殿。」

  轉瞬。

  古鷲,任天雄被帶入御書房內,二將跪在大殿中央。

  「罪將古鷲,拜見陛下!」

  「草民任天雄,拜見陛下!」

  夏皇目光打量著兩人,「謀反可是滅九族的大罪,爾等可知道。」

  兩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強大的帝王威壓籠罩在他們身上,兩人心下恐懼萬分。

  夏皇道:「老三,你給朕說說,為什麼不讓斬殺叛軍俘虜!」

  葉君道:「父皇,坑殺俘虜,只能短暫的起到威懾之力,但會給百姓留下殘暴之名。反之,赦免俘虜,是仁政,百姓會知道父皇是仁義之君,必將能受到更多百姓的擁戴。」

  「但是國家大事,惟賞與罰。叛軍助紂,已然是釀成大錯,死罪可免,活罪難赦,把叛軍俘虜重新編制,讓他們戴罪立功,豈不是一件美事。」

  夏皇看著太子,「你以為如何?」

  太子沉默一瞬,獰聲道:「要是赦免反叛俘虜,如何讓震懾天下,如何讓戰死沙場的士兵瞑目?」

  葉君知道,太子執意要殺俘虜,就是為了給神策軍報仇。

  非他仁慈。

  為君之道,真不應該如此。

  以殺止殺,只是特殊時期的特殊手段,眼下在通州俘虜這件事情上。

  尚且不用如此。

  古鷲,任天雄雖是叛軍,但他們卻是對東蠻最了解的人。

  太子讓常勝侯鎮守雍州,難道他真的就能守住城池,阻擋東蠻大軍於城外?

  有古鷲和任天雄存在,雍州將多了一絲保障。

  另外。

  雍州邊關大城,人口卻少的可憐,這兩萬俘虜真心歸順,讓他們返回故地。

  不管是在軍事力量,還是皇恩宣揚上,都有極大的好處。

  這些葉君並沒有告知夏皇。

  因為他堅信夏皇,身為一國之君,他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說的過多,適得其反。

  夏皇沉吟了一揮,斷然下詔,赦免了叛軍俘虜。

  聞聲,葉君和呂布連忙叩謝皇恩,下方,跪地的任天雄沉聲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夏皇道:「你不用謝朕,要謝就謝逍遙王,是他救了你,救了兩萬叛軍俘虜。」

  任天雄目光望向葉君,後者擺了擺手,「將軍乃驍勇之將,能夠迷途知返,未來可期,且不可辜負聖上對你的期望。」、

  夏皇擺了擺手,兩人被金龍衛帶了下去。

  接著。

  夏皇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和三郎學著點,這叫權術,馭人之術,深妙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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