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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月光下,馬上的女子紅衣如火,芳華絕代,一如當年。

  葉韓斂神而立,面上的那抹笑意終是緩緩變淡,直至消失。如果可以,餘生的每一日都只望如此,相伴左右,言笑肆意。

  只是……他們終是錯過五百餘載,亦不復當年。

  「行了,時間一到我自然會走,我封凌寒還不屑奪了別人的軀殼來重活一世。」

  清冷的聲音響徹在碧綠湖邊,一身玄衣的男子神情微凜,看著漸漸遠去的一人一馬,眼底一片蒼涼孤寂。

  阿淵,如你所願,封凌寒為友一生,絕不逾越半步,當初如是,此時亦然。

  與此同時,南疆平素城下,封顯擦了擦盔甲上的血跡,印著火把朝城下拼死苦撐的楚鳳熙看了一眼,舉起長槍大吼:「出兵。」

  三軍齊應,沖向了煙火四起的平素城。片息之間,楚鳳熙就被淹沒在了洪流一般的敵軍中,至此一戰,南疆三公主身死,南疆門戶大開,千里之內,再無一師可擋嶺南大軍。

  第七十四章 反間

  晨曦初現,祈天城裡一片肅穆莊嚴之意。

  耶律齊一清早就被城主府的管家請進了商府,若在平時他是決計不會陣前離營的,只是河對面洛家大營的異動似乎和商冠早些時候潛伏在外的死士有關,苦苦得不到情報之下,也只有親自走上這麼一遭了。

  不過商冠若是知道自己無心之下還幫了自己一把,也的確會感嘆感嘆。

  城主府里安靜得有些異常,耶律齊還未坐穩,商冠就披著一件素白的單衣走了出來。耶律齊抬眼一看,端在手上的茶盅發出清脆的抨擊聲,驚訝道:「商城主?你這是……」

  商冠肩部的紗布還染著血跡,神色憔悴,一看便是足夜未睡的姿態。

  「耶律元帥,商冠慚愧,當初未聽你之言對城內嚴加防範,昨日在別莊內反被大寧刺客所傷,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無顏見將軍啊。」

  商冠生來好皮相,儒雅之氣十足,在北汗本就少有,又在祈天城享譽數十年,此番話語誠懇,一下便讓耶律齊消了戒備之心。

  「那洛家小兒也太大膽了,竟敢公然入我北汗城池行刺,幸得城主無事,否則老夫掌管著祈天軍務,倒真是不好向朝廷交代。」耶律齊比商冠足足年長了二十來歲,雖神情不顯,但言語間的輕待還是能瞧得出來。

  你倒推脫得巧,這祈天城被防範得如此嚴密還能出事,除了你還能有誰?大寧刺客若是真有這個能耐,早就渡過通運河、拿下祈天城了。

  商冠眸色一深,壓下了心頭的不快,恭敬道:「元帥縱橫沙場幾十年,洛家小兒您定是不會放在眼裡,商冠的血仇就有賴元帥了。」他輕輕垂下眼,在說到『血仇』二字時聲音陡然變得奇冷無比。

  耶律齊聽著這話神情一愣,不自覺的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摸著鬍子道:「城主放心,大寧敢入侵我北汗國土,本帥定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只是昨夜探子回報說『洛家軍有後撤的跡象』,不知城主可是對此事知曉一二?」

  商冠眼底露出了一份恰到好處的驚訝來,他愕然抬頭看向耶律齊,道:「元帥此話當真?可千萬莫要中了洛寧淵的奸計才是!」

  耶律齊看商冠面上神色不似作假,也知道軍情緊急,敷衍的說了兩句就婉拒了商冠的請留匆匆告退離去。既然商冠不知道內情,洛家又陡然撤離,這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等耶律齊走出了府門,商冠方抬眼看向剛才耶律齊坐過的地方,盯著那茶盅陰沉的道:「商榮,全都安排好了?」

  「是,城主,您請放心。」商榮低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離開了大堂。

  半個時辰後,祈天城的大街小巷都得知了鎮守城池的元帥耶律齊和城主商冠相繼負傷的消息。

  耶律齊在離軍營五里處的地方受到奇襲,大營里的士兵聞訊而來時只看到傷重昏迷的統帥和滿地屍體。而城主商冠也幾乎是在同時受到了刺客的刺殺,傷情不明。

  消息還來不及掩蓋,便已被有心人傳得滿城皆知,在大寧重兵壓城的威壓下,本就人心惶惶的北汗百姓陷入了恐慌之中。幾乎是一時間,所有百姓商賈都想趁著洛家大軍在渡過通運河之前逃離出城,祈天城城門處陷入了混亂之中。

  『砰』的一聲響,商冠將桌上的硯台掃落在地,盯著地上跪著的男子道:「鄭海,你是怎麼辦事的?我明明吩咐了要留幾個刺客被軍營的人活捉,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承認是大寧派來的,現在怎麼回事,怎麼會連一個活口都沒有?」明明天衣無縫的事,現在卻漏洞百出,雖然他也以遇刺為藉口免了一些懷疑,但難保軍中的一些將領不會看出端倪來,耶律齊畢竟是在離開他府上後出的事。

  鄭海跪在地上神色驚慌,粗狂的臉上顯出了幾許不知所措的擔憂來:「城主恕罪,元帥帶在身邊的親衛平時極少出手,小人也不知道他們的武功底細,是以派去的刺客根本不敵,未免壞了將軍大事,小人只能出手相幫,這些親衛和刺客都看到了小人的面目,所以……也只能全部滅口了。」若是親衛全死而刺客未死,耶律齊在這種情形下還能保命,才是真的惹人懷疑。

  商冠知他說得不錯,更何況鄭海此人在軍中威望頗高,也不好過多責備,只是皺著眉淡淡『哼』了一聲道:「你拿來的東西當真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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