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痴愛痴恨之不勝清怨明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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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抹薄涼的寒氣卻染著炙熱的關心從念清歌的口中吐出。

  她那焦灼的神情里蘊著滿滿的擔憂。

  「何時變的這樣囉嗦了。」離辰逸不由得笑出聲兒來,面容上卻是那極力掩飾的雲淡風輕的淡然。

  這個情景有些像一個娘子送遠行的夫君。

  請允許離辰逸這樣美好的幻想。

  「你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不囉嗦些怎麼行。」陽光在雲朵的後面,投射出細細的光暈洋洋灑灑在念清歌的水眸里,映出點點的星光。

  「他替本王……」話頓在這裡,離辰逸頓了頓,略有些尷尬的苦笑:「瞧這記性,差點兒忘了我不是離親王了,所有的一切都給我打點好了銀子也夠用,馬車在宮外等著,隨時都可以走,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到也落個清閒。

  念清歌難過的別過頭去,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她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回眸,擠出了一抹十分難看的笑容:「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英俊瀟灑的離王爺。」

  「原來我在你心裡的評價這麼高。」離辰逸扯唇一笑。

  「那是自然。」念清歌挪動著步子走向他,小手替他攏了攏裘狐大氅:「你穿紫色真的很英俊。」

  「有沒有迷倒你?」離辰逸打趣。

  念清歌的小手抓著他的系帶,好一會子都沒有說話,離辰逸微嘆,才想說些什麼,念清歌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耳畔悄悄的說:「有。」

  離辰逸笑了,笑的十分孩子氣。

  念清歌的視線觸及到他的腰封,疑惑地問:「你的軟劍呢?」

  離辰逸一愣,吞吞吐吐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念清歌驟然反應過來:「他總是這樣,疑心太重,我去幫你要回來。」

  「清歌,別,別去,馬車外還有一把,我出宮後他自然會給我的,這些時辰能多看你一眼是一眼。」離辰逸拉住她的小手說。

  念清歌酸楚的點頭,將袖袍里的聖旨偷偷塞給他:「拿著。」

  「安全出宮,照顧好自己。」念清歌緊了緊自己的小手。

  「你也是。」離辰逸將聖旨塞進袖袍。

  寒風席捲而來。

  念清歌打了個噴嚏,離辰逸急忙將自己的裘狐大氅解開披在念清歌的身上,念清歌有些錯愕:「我不要,你趕快穿上,天氣這麼涼,你把大氅給我了你怎麼辦?」

  「我身子骨壯著呢,不要在跟我推搡了,讓你穿你就穿。」離辰逸霸道的說。

  他的大氅上染著的都是離辰逸那醉人的沉香氣息,她握緊了大氅的邊邊,小手推著他:「你快上馬車,別凍壞了。」

  「你回,我先看著你走。」離辰逸一如既往的固執己見。

  念清歌拿他沒法子,只好攏著大氅轉身,中間,她很想回眸再看看他,但是她卻沒有那麼大的勇氣。

  若是回眸,清淚逆流。

  愁雲慘澹的光芒躲躲藏藏,雲卷下的哀傷一如既往。

  兩兩轉身,或許,從此不再相見。

  *

  琉璃殿。

  念清歌疲倦不堪的扶著腰朝殿內走去,她忽地覺得胃中一陣翻騰,強壓下去那股子噁心感後,她轉頭對崔嬤嬤說:「崔嬤嬤,給我準備一份梅子湯送過來,本宮胃裡有些難受,想喝點什麼壓一下。」

  「娘娘先進去歇息一下,奴婢馬上就過來。」崔嬤嬤道。

  「恩。」念清歌懶懶的應著,塌進殿門,將檀木門闔上,心裡忽然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恰時。

  身後一個強有力的力道狠狠的從後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臉蛋兒上還有一陣冰涼的觸感,念清歌驚恐的低聲尖叫。

  但,威脅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別出聲!否則現在殺了你!」

  這個聲音十分熟悉。

  念清歌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水若離。

  她怎會在自己殿中。

  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突突』的跳動著,念清歌一寸也不敢動彈:「水若離,是誰的膽子這般大將你放出來的。」

  「用不著你管!你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否則我讓你一屍兩命!」水若離明顯的是狗急跳牆了。

  一屍兩命。

  念清歌驚恐的下意識的用小手護住了自己隆起的小腹:「水若離,你不要再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了。」

  「後悔?」水若離的聲音粗噶沙啞的早無往日那柔聲細語的聲線:「本宮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將你早早的殺死,你若是不回宮,就不會跟本宮搶皇上,更不會懷了皇上的龍種,念清歌,本宮的一切,本宮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為何不去死,你為何不去死!」

  水若離的情緒愈發的激動,她徒手死死的揪住念清歌的髮髻,將她髮髻全部扯碎,長長的髮絲散落下來纏在她的手中,她揪著她的頭髮朝後扯去:「濺.人,你他媽的站在門口是想等人來救你麼,你他媽跟本宮過來,你他媽過來。」

  念清歌現在處於被動的狀態,她只好順著她隨她朝內殿走去,現在她要盡全力保護好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尖銳的指甲死死的摳著念清歌的脖頸,痛的她直皺修眉,水若離拖著她,用腳朝她的腿窩一踹,念清歌『砰』地跪到了地上。

  薄薄的汗珠爬上了念清歌的額頭,她的小手護著小腹,心中滿是擔憂。

  「念清歌,今兒個我們便做一個了結吧,我們一起死,一起死在宮中,既然我得不到皇上,那麼,你也休想得到皇上。」水若離癲狂的像一個瘋子。

  恰時。

  殿外的門被推開,崔嬤嬤捧著梅子湯進來:「娘娘,梅子湯好了。」

  當崔嬤嬤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嚇的將瓷碗兒摔到了地上:「娘......娘娘。」

  「滾出去!若是再敢亂叫喚,我殺了她!」水若離面目猙獰的瞪著崔嬤嬤。

  崔嬤嬤全身癱軟的怔在那裡。

  念清歌面色慘白的輕輕對崔嬤嬤搖了搖頭。

  「去,老濺.婦,讓皇上來,讓皇上來見本宮,你告訴皇上,只讓他自己來,若是想法子想救這個濺.人,本宮就殺了這個濺.人。」水若離吼著。

  崔嬤嬤趕忙跑去了玄朝殿。

  水若離的手顫抖的握著那尖銳的匕首:「濺.人,今兒個就讓皇上選一選,看看他究竟愛誰!」

  她痴狂的笑聲回應在琉璃殿的殿中。

  念清歌的後背都濕了,髮絲讓水若離揪的連帶著頭皮都是生疼的。

  *

  崔嬤嬤著急忙慌的朝玄朝殿走去,念清歌被水若離挾持的事情在宮中炸開了鍋,沸沸揚揚的傳遍了整個角落。

  「王爺,馬車皇上已經備好了,趕路吧。」一個宮人望著若有所思的離辰逸提醒道。

  離辰逸只覺得心裡『突突』的有一股子不安的感覺,他捉住一個匆匆走路的婢女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婢女面容失色:「婉貴妃被水若離挾持了,聽說啊那水若離不知道被誰從冷宮裡放出來了,拿著匕首要殺了婉貴妃呢。」

  離辰逸驚愕失色,拳頭死死的攥在了一起:清歌。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在冷宮緊閉了癲狂的水若離早已魔怔了,她掐住念清歌的喉嚨,看著她漲紅的將要窒息的小臉兒格外的暢快:「念清歌,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你也有今日。」

  「唔......」念清歌一絲絲聲音都發不出來,連喘氣都費勁,她的小手死死的攥著離辰逸大氅的衣角。

  辰逸,辰逸。

  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便是這個名字。

  閣窗外。

  那呼呼的寒風如嘈雜的礫石刮在念清歌的耳膜內。

  但。

  漸漸地,漸漸地,一葉葉,一聲聲,一片片,那細小的聲音緩緩的,緩緩的消失在耳畔。

  她恍若看到了死亡在向她招手。

  快要堅持不住了,眼睛好累好累,她好像睡覺,但是腹中那跳動的生命還在勉強的支撐著她。

  告訴她,讓她撐下去,讓她活下去。

  「念清歌,我告訴你,太后是我殺的,百里貴妃也是我殺的,我殺了太多的人,我為了皇上殺了太多的人,我有多愛皇上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你根本沒有我愛皇上,沒有!」水若離嘶吼著,將秘密全部吐了出來:「但是,很快的,你也要被我殺了,我會一個武功,叫做奪命一招,這個武功只有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才能用,現在我覺得正是好時候。」

  念清歌驚恐的花容失色,唇瓣兒顫抖著。

  水若離將尖銳的匕首輕輕的順著她的臉頰劃在她的脖子上,她悄悄的喪心病狂的說:「濺.人,你知道麼,我們的骨子裡竟然流著同樣的血,我們竟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但是!我們的命運卻是不一樣的!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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