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亂於心,不動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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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的一聲。

  離漾倒抽冷氣的聲音悶悶的響起,他似是在隱忍著,將大掌背到了身後不讓念清歌看到。

  水若離帶給念清歌的痛楚離漾是無法理解與體會的。

  她如一個帶著假面具的狐狸。

  虛偽,陰毒,狡詐。

  有朝一日。

  念清歌多麼想站在她面前狠狠的撕下她那張面具,甩在她的臉上,告訴她:她是多麼的虛偽和噁心。

  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欺騙了離漾多年,讓她承受了如此多的痛楚。

  一筆一筆。

  她將會討回來。

  離漾待她的深情這幾日她感覺到了,但是,離漾自始至終還是不敢對水若離下那份兒狠心。

  小手攥成的拳頭捏住自己的裙擺,捏成了一團褶皺,如自己無法抻平的內心。

  暗暗在心中發誓:天下,有她便沒有自己,有自己便沒有她。

  抬眸,離漾異樣的神情讓念清歌怔愣一番,隨即,她淡若止水的起身繞過他緩緩朝珠簾外走去。

  「婉兒......」離漾深情的呼喚著她。

  「心煩,不要惹我。」念清歌清冷的吐出口,小手難耐的撫上了眉眼,濕潤如南方潮乎乎的天氣無論怎樣擦拭都擦拭不掉。

  指尖微痛,念清歌含在口中重重的咬了一口,將心底想咬人,殺人的心情強制的控制下來。

  隱忍的太多,太多了。

  她端坐在軟榻上,凝著搖曳的燭光竟然也是心生煩躁,玉步款款來到跟前兒擎起玻璃燈罩一下子扣在了上面。

  不亂於心,不動於情。

  弦月擾的她的心如一汪波光粼粼的池水,蕩漾著那水花,念清歌捏著簪子朝閣窗外撇去,似是想將月兒戳破。

  『砰,砰』

  念清歌漸漸的暴躁起來,小手撫上了妝奩將所有的胭脂水粉全部揮在了地上,她帶著濃濃的哭腔,小手抓著自己的髮絲,不顧自己狼狽的形象。

  珠簾後。

  離漾靜靜的凝著念清歌如此焦躁痛苦的模樣。

  心窩,每一寸都如同被剜刀狠狠的剜下來一塊兒肉。

  積存的痛苦早已讓她無法承受。

  她玉步在屋內來回的踱步。

  坐下來,站起來。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孜孜不倦。

  燭淚『嘩啦啦』的流淌著,冒著『吱啦,吱啦』的聲音,裊裊的檀香氣息也無法讓她的心平靜。

  視線落在平靜如水的離漾身上,無名火竄到了喉嚨口,念清歌忽而如一陣風閃到了離漾的跟前兒,雙腿一軟跪在了他面前,小手握成了拳頭開始拼命的捶打著他硬邦邦的胸膛,發泄著心中的火氣和恨意:「離漾,離漾你是個混蛋,你還我的孩子,你是混蛋,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他知道。

  火氣一旦從念清歌的心底泛出,就代表著她開始慢慢的接受自己了。

  她怒,他讓她瀉憤。

  她氣,他讓她捶打。

  只要她願意,他怎樣都行。

  「好,朕是混蛋,朕是混蛋。」離漾順著她,從著她,小手如綿軟的棉花砸在他的胸膛上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討厭你。」念清歌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小腦袋垂的低低的不去看離漾的面容。

  離漾微閉著龍眸,疼痛的雙手垂在兩側,讓她盡情的發泄著。

  不滿足於捶打他,念清歌扯開了離漾的衣裳,撕開了他月白色的中衣,露出健碩的胸膛。

  忽地。

  念清歌的小腦袋拱在上面,整齊劃一的牙齒一口咬在了離漾的肌膚上。

  他忍著那灼痛,念清歌的舌尖兒上染上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暈染在她的喉嚨上。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下來,沾染在了離漾的胸膛上。

  緩緩的。

  念清歌鬆開了離漾,小手扒在了離漾寬厚的肩膀上,她忽地撲到他的懷中,嚶嚶的哭泣著:「為何要出宮,你為何要出宮,為何。」

  你為何要出宮,攪亂了我的心。

  「因為......」離漾涼薄的唇瓣兒吻著她的情絲:「因為朕不想失去你,沒有你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朕一個時辰也忍不下去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你知不知道。」念清歌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離漾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點點頭:「那朕就求你一輩子直到你原諒朕為止。」

  淚眼婆娑的小臉兒上染滿了淚水,念清歌梨花帶雨的眸子凝著他的俊容,視線染上了一抹紅,她驚愕:「你受傷了。」

  「不礙事。」離漾淡然的說。

  若是這點小傷能夠挽回念清歌的心,那又算些什麼呢。

  她慌忙的爬起來,翻箱倒櫃的尋了一些布條和藥粉,抹了抹眼淚蹲在他旁邊,小手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扎在他受傷的碎片撥弄掉,而後又上了一些藥粉,離漾蹙著眉,靜靜的凝著她睫毛上掛著的露珠。

  原來,幸福如此簡單。

  只要看著她,陪著她就好。

  雙手纏上了厚厚的布條,念清歌起身打算將東西放回原處,一個大掌將她拉過來,她踉蹌的趴在了離漾寬厚的胸膛上。

  離漾粗喘著氣緩緩的躺在了地上,他的大掌托住她的tun部讓她盡情的靠著自己,念清歌的耳膜聽著他狂動的心跳聲。

  眼前的燭光模糊的不像話。

  掌心被布條包裹著的離漾感覺不到念清歌那輕柔的肌膚,露出一根根粗糲的指腹,離漾心滿意足的順著她的側顏緩緩撫摸下去:「一念執著,離漾情絲心不變。」

  雨後的夜。

  琉璃殿下,時雨朦朧,那一時興起的諾言他竟然還記得。

  念清歌的思緒緩緩飄遠,凝著那璀璨的珠簾,喃喃自語:「*樹下,我若為王爺你便是王妃,我若為太子你便是太子妃,我若為......」

  後面那句話,念清歌最終沒能說出口,兒時的話如輕煙消散。

  聽及。

  離漾怦然心動,那顆滾燙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口,他深凝著念清歌灼灼的眉眼,眼底盛著滿滿的驚愕和激動。

  滾滾的帶著龍涎香的熱氣噴灑在念清歌的鼻尖兒上。

  二人四目相對。

  一個眼神,無需多言。

  水眸清清,薄唇漾漾,念清歌趴在他的胸口上,想起了青山上那抹嬌羞的嫣紅笑意。

  「我叫念清歌,是念洪武將軍之女。」青山幽幽,那清澈的話如歡快的鳥兒,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我叫離漾,是皇上的大皇子。」綠水潺潺,沉凝的話如放空的瀑布。

  我見猶憐,尤記得她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的模樣。

  風華絕代,尤記得他眉目如畫,玉樹臨風的模樣。

  過往的記憶噴涌而來,灼傷了離漾沉沉的眸子,他不顧掌心的疼痛將她擁入懷中,話語裡儘是懊惱:「幸虧......幸虧朕沒有丟了你。」

  溫熱的淚水不可遏制的染濕了他的胸膛。

  「離漾......」念清歌哽咽著:「離漾,就當我死了吧。」

  「你想讓朕痛死麼?」離漾的心被挖空了一般難過,他紅著眼睛灼灼的攥著她,大掌捏起她的小手狠狠的砸著自己的胸膛:「這會痛,這會痛,朕會痛死。」

  念清歌拼命的搖著頭,眼淚四濺:「離漾你別這樣,我不想回宮了,我不喜歡那禁錮的生活,不喜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我想要自由。」

  大掌無力的垂了下來,離漾的心從天堂跌入了地獄,他黯淡的眸底如生了鏽的玻璃球:「原來......原來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打算重新回到朕的身邊。」

  「放了我吧。」念清歌鼻音濃重,眼睛哭的紅紅的:「若是真的愛我就放了我吧。」

  有一種滋味兒生不如死。

  你們體會過麼?

  抱著她卻依舊失去了她。

  離漾滾燙的胸膛一度變涼,撕心裂肺的痛纏著他,撕咬著他,啃噬著他,他的大掌叩在她的後腦勺上,唇瓣深深的吻著她的額頭,連連點頭,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好,好,好......朕放了你,放了你。」

  淚水。

  一滴,一滴,一滴的打濕在他的心口上,念清歌哽咽的說不出口話來:「辰逸,他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辜負他,愛你,我太累了。」

  有些時候,有些愛,也是一種負擔。

  「好......」離漾的喉嚨灼痛,擠出的字讓他痛徹心扉:「好......」

  就這樣吧,從此山水不相逢。

  就這樣吧,我們站在岸的兩側,若有一日,*樹下,那顆同心結沒有潰爛,你可不可以將你的心再次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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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想我了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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