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離漾,離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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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兒......」離漾適時的喚住了離妃,離妃的玉步頓在原地沒敢動彈,背對著離漾,她的小手緊緊的攥在裙擺上,離內殿愈近愈能聞到那股子馨香的氣息,她的心惶惶不安,難道離漾的內殿裡有一個女子?難道他方才和那個女子一起沐浴?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里一一產生,她的醋味兒愈發的濃烈,卻不敢表現在臉上。

  她不是百里芷,任何情緒都敢爆發出來。

  抿了抿唇瓣兒,離妃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她的水眸定定的望著內殿,此時的她真想有一雙千里眼,真想好好看清楚裡面的人究竟是誰。

  空氣中,離漾的龍涎香氣息離她愈來愈近,然而,他醇厚雌性的聲音卻還是讓離妃的心顫抖了下:「不必了,朕會讓德公公進去收拾的。」

  平日裡,離漾每次都欣然的讓她收拾,可是今日卻是百般阻撓,他愈是這樣愈是說明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的心像長滿了草似的,一心的想進去一看究竟,她轉身,望著離漾沐浴後的清新俊顏,柔柔道:「這些事情一向都是臣妾為皇上親手打理的,德公公從未做過,一定會手忙腳亂做不好的,況且,現在正是夏日,若是裡面一直潮乎乎也影響皇上的睡眠,所以還是臣妾親自收拾吧。」

  說著,離妃固執己見的偏要往內殿走去。

  離漾有些溫怒,一把拉起離妃的手臂朝後面甩去,聲音蘊著一抹清冷和不耐煩:「朕都說不用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離漾明顯將聲音壓的低低的,似是怕吵到誰似的。

  離妃驚愕的怔愣在原地,離漾第一次對她這般兇巴巴的,第一次凶她,第一次吼她,平日裡的溫柔恍若在方才那一瞬間全部消失了一般,離妃精緻的妝容划過一抹尷尬的黑線,眸底染著一層氤氳之氣,眼球有些紅,她忍著心中的委屈將想流出來的眼淚吞到腹中,唇瓣兒微抖,委屈極了:「皇上......臣妾......臣妾是做錯了什麼麼?」

  她楚楚可人的模樣讓離漾激動的情緒稍稍收斂了一些,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的態度過於激動,滾動了下喉結,大掌撫在離妃的香肩上,聲音放柔了些:「水兒沒做錯什麼,是朕......」

  「什麼?」離妃有些沒聽懂,腦子混沌一片。

  「沒事。」離漾淡淡道,他的深眸如一望無際的大海,離妃那麼認真的窺視卻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忽然間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的離他遠去。

  想到這裡,離妃的心已然跳到了喉嚨口。

  不。

  不能這樣。

  她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皇上......」離妃忽然間傷感起來,整個人朝離漾的懷裡撲去,雙臂緊緊的纏著他精壯的腰,聲音悶悶的:「臣妾思念皇上,皇上思念臣妾麼?」

  離漾微微一愣,洗的清爽後的身子被離妃這麼一抱只覺得黏糊糊的熱,讓他渾身難受,卻又不好將她推開,她的情緒本身就容易激動,而且性子很敏.感,若是在這時推開她,她一定會更加傷心難過的。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離漾修長的手臂圈住她顫抖的身子,大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朕一直掛念著愛妃。」

  聽到他口中的話,離妃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方才積存的陰霾一瞬間揮散而去,愈發緊的貼著他結實的胸膛:「皇上不要離開臣妾。」

  「不會的......」離漾安撫著說。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離妃幸福的窩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息,踏實的感覺讓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恰時。

  內殿傳來了一道清澈且夾雜著嗔怪的溫怒聲:「離漾......離漾......」

  聽及。

  離妃微微一愣,只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在這宮中沒有任何人敢直呼離漾的名諱。

  可是,那個聲音卻是那麼的真實且清晰。

  「皇上......」離妃詫異的抬眸,仰視著他變幻莫測的情愫。

  離漾眉頭一皺,不著痕跡的推開了離妃:「水兒,你先回去,朕有空再去看你。」

  說罷,離漾如插了一雙翅膀,迫不及待的朝內殿飛奔了過去,而且,離妃驚愕的發現離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太明顯的弧度。

  是誰,讓他如此愉悅?

  抬起步子,收回步子。

  反反覆覆,離妃最終抵抗不過內心的好奇,屏住呼吸,提起勇氣朝內殿走去。

  若是可以,她寧願吃一枚後悔藥,因為眼前的場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眸。

  層層的紗幔下,念清歌就那樣如一隻慵懶的小貓兒舒服的躺在了離漾的龍榻上,離漾一開始坐在了塌尾,而後又來到了念清歌面前,她對他嫣然一笑,而後離漾聽話的垂下頭去,二人貼的好近好近。

  隨即,念清歌那清脆的『咯咯』的笑聲溢在空中。

  餘光能夠看到離漾眉眼彎彎,甚是愉悅。

  她看的呆了,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倏然。

  念清歌眼尖的瞄到了佇立在紗幔後的離妃,愉快且有些驚訝的朝她打著招呼:「離妃娘娘......」

  離漾怔愣一下,猛然回頭,離妃萬萬沒想到念清歌竟然喚自己,心裡一緊,想要離開卻發現早已晚了,因為離漾的眸子正緊緊的攥著他。

  心,苦澀。

  離妃一拂身子:「臣妾打擾皇上和妹妹了,臣妾告退。」

  說罷,她潔白的長裙飄起那紗幔迎風離開。

  她那水仙花的氣息還縈繞在空中揮之不去,念清歌只覺得鼻子痒痒的,淬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個噴嚏讓原本想去追離妃的離漾靜如止水,一回神兒完全把離妃忘在了腦後,揉揉她軟軟的髮絲,語氣里雖然冰寒責備,卻也透著心疼和*愛:「活該,這就是不聽朕的話的下場。」

  「......」念清歌呆愣著看著他,她打了個噴嚏居然也能跟他扯上關係?

  好自戀,比她養在琉璃殿的鸚鵡還要自戀。

  手腕和腳腕酸麻不已,想動彈都動彈不了,她踢了踢離漾的錦被:「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鬆開?」

  離漾眉頭一皺,拍了拍她的屁屁:「等你聽話了,朕再考慮。」

  呼。

  生活不易啊,在皇宮生活更不易啊,在皇上的身邊生活更加不易啊。

  念清歌歪著脖子,離漾怕她的脖子難受,將溫熱的大掌塞到了她的脖子下面,讓她枕著舒服一些,她也就順勢將小臉兒貼在了他的掌心裡,嘆了嘆氣:「你把我像拴小狗似的拴在這兒多無聊。」

  離漾眉頭一皺。

  拴小狗?

  『嗖』的一下子,離漾將手掌抽了出來,慣性反應,她的小臉兒落了個空,她皺皺眉頭,想揉揉卻沒有手,於是撇著嘴不滿的看著他。

  離漾望著她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伸出大手給她揉了揉,語氣卻那般冷澈:「你見過哪個小狗能享受你這種待遇?你也算是一個名貴的小狗了。」

  「恩,也是。」念清歌贊同的點點頭,離漾的嘴角一勾,念清歌猛然反應過來,下意識要去咬離漾的手掌:「你竟然說我是小狗?」

  「不是小狗你咬朕幹什麼。」離漾挑眉道,面容上蘊著得意。

  「不理你了。」念清歌別過頭去不去看他,自言自語道:「在你這兒也挺好的,有好吃的,有好喝的,還有人陪著我。」

  她說的頭頭是道,離漾頻頻點頭,拍了拍她的臉蛋:「恩,這麼想就對了,繼續躺著吧。」

  說罷,他大搖大擺的離開。

  只留下念清歌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她的腳踹著錦被:「離漾,你回來,回來,回來......」

  *

  春桃柳綠,夏日炎炎。

  離妃一路小跑到了御花園,她香汗淋漓,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著方才的情景。

  他們恩愛的如平常的夫妻一般。

  而且,離漾竟然欣然的允許念清歌直呼他的名諱。

  氣喘吁吁的她來到了那座亭子裡,泰然若失的雙手捏著那木柱,雙眸布著一層濕潤定定的望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尖銳的護甲死死的摳著那木柱,硬生生的摳出了一道白色的痕跡:「念清歌,你為何要跟我搶他。」

  離漾,是她的全部。

  淚流滿面的她全身顫抖的不像話,在這炎日的夏日裡她竟然覺得無比寒冷,拽著裙擺一路朝水離殿飛奔而去。

  『砰』的一聲悶響。

  對面迎來一個人,她直衝沖的撞了上去,抬眸一看,是一襲深紫色點降袍的離辰逸,他面容悠閒自在,手裡執著一個檀木雕刻花紋摺扇,自由的在青石板上散著步,來人的衝撞讓他閃開一下子,他定睛一看,英眉一皺:「本王當是誰呢,原來是離妃娘娘。」

  離妃的心情不悅,不想同他說話,一拂身子準備離開,離辰逸將摺扇『啪』的收了起來,展在胸前,看著她哭紅的雙眼,佯裝關心道:「呦,離妃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皇兄欺負你了?」

  「不要你假好心。」離妃語氣生硬,不復溫柔的性子,這著實讓離辰逸大跌眼鏡,不過卻又很快的恢復了淡然的模樣,他冷嘲道:「也對,本王又不是皇兄,你在本王這兒也不用裝什麼賢惠,識大體。」

  「你——」離妃氣的胸膛起伏:「你什麼意思。」

  離辰逸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看她穿了一襲純潔如雪的白色長裙,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意味:「離妃娘娘難道不覺得這白色不適合自己?」

  「離王爺有話不妨直說,不要跟本宮繞圈子。」離妃的語氣有些不善。

  「本王覺得還是那日離妃娘娘穿的紅色裙子比較適合。」離辰逸話中有話,提點著離妃。

  話落。

  離妃的面容凝著一抹心虛之色,卻又迅速的收斂,她佯裝不懂:「本宮不知道離王爺說的是什麼。」

  「哈哈哈哈......」離辰逸忽然笑了,笑的陰森森的,他的深眸死死的攥著離妃心虛的眸子,淡淡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知道,你傷害了念清歌,你以為本王會.......」說到這兒,離辰逸頓了頓,補充道:「皇兄是不會放過你的。」

  呵——

  念清歌,念清歌,又是念清歌。

  離妃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到了極點,她的雙眸蘊著濃濃的妒火,咬牙切齒道:「本宮什麼也沒做,離王爺不要信口雌黃,還有......念清歌算什麼東西,皇上憑什麼為了她不放過我。」

  相較於她激動的情緒,離辰逸顯的頗為淡定,他抱臂凝著離妃:「不信?那離妃娘娘便拭目以待吧。」

  說罷,離辰逸打算離開,身後,離妃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你——你為什麼要把念清歌從冷宮裡弄出來?為什麼不讓她死在冷宮裡?為什麼?」

  離辰逸懶理他,徑直朝前方走去,大掌擎在空中來回的揮動:「離妃娘娘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以為......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麼!」離妃激動的朝離辰逸嘶吼著,聲音一顫一顫的。

  離辰逸從小養尊處優,從未有人和他這般大吼大叫過,他胸腔里生出來一股子火氣,聲音如冰山般寒澈:「本王從未知道離妃娘娘竟然還是個神算子呢。」

  離妃眯著美眸,冷哼道:「你喜歡念清歌,是不是?你和她有不正當的關係,是不是?」

  聽及。

  離辰逸凝下來的腳步轉過來正對著她,陽光下的離妃足足是一個妒婦,往日那清雅的氣質早已在這一瞬消失殆盡,她的面目甚至有些猙獰。

  嫉妒,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藥。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離辰逸的深眸淬滿了冰毒,狠狠的瞪著離妃。

  聲聲冷笑自離妃的齒縫裡逼出:「私.通後宮嬪妃,按理當斬。」

  聞聲,離辰逸猖獗而笑,嘲笑著離妃的自不量力,朝玄鳴殿的方向指去:「離妃娘娘自便。」

  說著,思忖了一番又補充道:「不過,離妃娘娘可要快一些,因為本王要去找皇兄了。」

  *倜儻的轉過身,瀟灑離去,留下憤怒的離妃,她尖銳的護甲死死的摳在自己的手心裡,心裡的怨氣凝的那麼深厚卻發不出去,現在,山梅還在慎刑司里關著,想找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

  *

  走在幽徑的青石板路上,過來過往的宮女們頻頻的偷偷的敲著英俊*的離辰逸,小臉兒嬌羞,離辰逸的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朝玄鳴殿走去。

  德公公佇立在外面,滄桑的老臉上全是汗水,酷暑日下,換做任何人想來都受不了,離辰逸見他蔫蔫的模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公公,皇上在不在?」

  「呀,奴才參見離王爺。」德公公一拂身子,連忙點頭:「皇上在呢。」

  「恩。」離辰逸應道,看著他曬紅的臉:「德公公下去歇息歇息,喝一杯涼茶降降溫。」

  「可是皇上那......」德公公猶豫道。

  離辰逸大咧咧一笑:「皇上那兒有本王呢,更何況,皇上一和本王下棋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你就放心去歇息吧。」

  「那奴才多謝離王爺了。」德公公恭敬道,而後,彎著身子朝長廊那邊走去。

  雕花木門微敞,離辰逸簇簇眉,大掌將門推開,頎長的身子跨入了殿內,他恰巧看見離漾正『鬼鬼祟祟』的趴在紗幔後望著內殿。

  他頗有些疑惑,拍拍離漾:「皇兄在看些什麼?怎的在自己殿中還這樣躡手躡腳的。」

  離漾回眸,離辰逸放大的俊臉映入眼帘,他扯起唇瓣兒,繞到檀木桌前,侷促的拍了拍手,道:「臣弟今日怎的有閒心過來了。」

  「皇兄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離辰逸的視線落在了他檀木桌上的冰糖銀耳羹上:「是皇兄讓臣弟今日進宮的。」

  頓了頓。

  離漾恍然大悟:「朕想起來了。」幽深的眸子緊緊的凝著離辰逸,眼神不似從前,他想起來的是方才在御花園中離辰逸和念清歌那親昵的行為。

  越想越窩火,閉了閉龍眸,將腦海的記憶揮散而去。

  「皇兄的殿內馨香宜人,美食佳肴均在,過的甚是瀟灑啊。」離辰逸一副不羈的模樣,這碗冰糖銀耳羹一口未動,再加上方才離妃那傷心的表情,想來定是離妃送過來的。

  但是,這抹馨香的氣息就不是離妃身上所泛出的了,陡然將離漾鬼鬼祟祟的動作結合在一起,離辰逸的眸子倏然看向內殿,心裡暗自思忖:莫非內殿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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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啵啵球,今兒更新的晚了,讓蚊寶們久等了,認罰認罰。

  明兒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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