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婉兒,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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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皇上來了,皇上來了。」崔嬤嬤的餘光瞄在了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上,離漾那一襲明黃色的刺繡龍袍格外的扎眼,讓人想不注意都特別的難,龍靴上刺繡的龍紋在他生風的步伐中恍若活了一樣,皇后的玉步努力的追著離漾的腳步想與他並肩行走,離妃和百里芷尾隨在身後,憐昭儀被甩在了最後面,她的側額『突突』的跳動著,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騰。

  宮人們緊張兮兮的大氣也不敢喘,空氣中凝著凝固的低氣壓,通常,離漾默不作聲的時候是他情緒最差的時候,因為他會隨時隨地的釀造一場暴風驟雨。

  空氣里那股子熟悉的龍涎香的氣息在緩緩的湊近念清歌的鼻息,清醒著她的神智和心靈,她知道,他離自己愈來愈近了。

  掛了潮濕的汗水的長裙早已飛不起來,恍若背折斷羽翼的鳥兒,她蔫蔫的倒在崔嬤嬤的身上,雙腿感覺麻木不已,仿佛已經被人砍斷了去,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更是不敢張開,只要稍稍一動就疼痛難忍。

  當一大片陽光遮擋在念清歌眼前的時候,她知道,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離漾面容緊繃的望著蔫蔫的念清歌,薄唇緊抿,聲音低沉蘊著溫怒:「她怎麼了?」

  崔嬤嬤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皇上,替小主做主。」

  第一次這麼大膽的祈求皇上,今日之事,崔嬤嬤覺得念清歌真的是太委屈了。

  陽光緩緩冒出,離漾健碩的身子在念清歌面前緩緩蹲下,大掌輕輕的撫過她受傷的嘴角和紅腫的臉頰,眉心緊蹙,眼底蘊著濃濃的心疼。

  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堪比任何靈丹妙藥,念清歌的疼痛都消減了一大半,她難耐的睜開雙眼,離漾英俊的面容映在她的眼底,她難過的想哭出來。

  離漾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眉眼,迷糊之中,念清歌恍若聽到他輕輕的說:「別哭......」

  震驚之餘。

  憐昭儀的雙腿打顫,她踉蹌的撲了過去,準備先下手為強,將在翊坤宮說過的那番話打算在離漾面前重複一遍,她以為念清歌自己扇完耳光以後會灰突突的回到殿內歇息,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裡一直跪著,她是打算上演苦肉計麼?

  演戲誰不會?

  憐昭儀吃驚且憤恨的推開崔嬤嬤:「皇上,她是裝的,分明是她和她的婢女打了臣妾,她還在這兒跪著。」

  說著,憐昭儀焦灼心虛的拼命的搖晃著念清歌,一邊搖一邊問:「婉昭儀,你為何要誣陷我,你在這兒裝什麼暈倒,你給我起來說清楚,你別想用苦肉計來迷惑皇上。」

  『砰』的一聲悶響。

  憐昭儀被強大的力道推倒在地,她驚愕的望著那個始作俑者——離漾。

  他......他方才竟然推了她,憐昭儀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傷心俱加,而後又迅速反應過來什麼,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著自己,皇上一定是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恩,一定是這樣的,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定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她恨恨的瞪著念清歌,這個濺.人竟然敢跟她耍心機。

  恰時。

  離漾彎腰將躺在地上的念清歌打橫抱起,大步凜然的朝琉璃殿走去。

  憐昭儀目瞪口呆的望著離漾的動作,離妃的心絞痛,目不轉睛的望著離漾消失的背影。

  「皇上,皇上你去哪兒啊。」憐昭儀聲嘶力竭的呼喚著。

  德公公適時的攔在了憐昭儀面前,伸出一條手臂,指引著菊.花殿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繃著臉:「小主請。」

  「我要去找皇上,皇上為何去了那個濺.人那裡。」憐昭儀想衝過去,德公公抓住她的衣裳,道:「小主稍後就知道了,請別讓奴才為難。」

  六宮之主的皇后主動出面解決這種局面,她淡淡的牽過憐昭儀的手:「妹妹,許是皇上有些事情,你現在懷有龍種,一定要控制好情緒,保護好自己的肚子。」

  『龍種』最為重要,憐昭儀急忙翻然領悟:「對,我有龍種我怕什麼,我要回去好生歇息,一會兒等皇上來了,我要親自告訴皇上。」

  在眾人的簇擁下,憐昭儀回到了菊.花殿。

  琉璃殿如今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對於離漾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已有數月沒踏入琉璃殿了,殿內充斥著獨屬於念清歌的馨香氣息。

  崔嬤嬤急忙將紗幔撩開,離漾溫柔的將念清歌平放在軟榻上,將玉枕擺放好,讓她躺的舒適一些。

  離漾神色凝重的站在軟榻前,崔嬤嬤從外面打來了一盆涼水,將面巾浸濕替念清歌冷敷:「皇上不要聽信憐昭儀的話,小主不是那種人,也沒有偷憐昭儀的鐲子,這個鐲子的確是皇上賞賜給小主的,小主一直戴著,根本捨不得摘。」

  聽及,離漾的視線落在念清歌的手腕上,白希的手腕青紫了一圈,是憐淼拼命撕扯而留下的痕跡,離漾記得這個鐲子。

  「把面巾給朕。」離漾淡淡道,他總是這麼雲淡風輕,什麼情愫都隱藏在心底。

  崔嬤嬤怔愣一下,將濕漉漉的面巾遞給了他,離漾尊貴的身軀就這樣蹲在念清歌面前,大掌握著面巾細心體貼的一點點為她的臉頰敷著,每走一寸肌膚都是那麼的輕柔。

  「朕都知道。」離漾忽地出聲,而後問崔嬤嬤:「她在外面跪了多久?」

  崔嬤嬤吸吸鼻子:「回皇上,跪了兩個時辰,而且......而且打了五十個耳光。」

  「......」

  『嗖』的一下子,陡然覺得夏日的風降了大半的溫度,離漾的手微頓,眉頭緊擰,臉上結滿了冰碴子,聲音陰冷:「五十個耳光?誰幹的?」

  崔嬤嬤被他的氣場嚇了一跳,結巴道:「回皇上,是......是憐昭儀讓小主自己掌嘴來懲罰小主。」

  離漾眸光微斂,黑曜的瞳仁閃過一抹殺意,崔嬤嬤將這一幕捕捉,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他餘光撇向崔嬤嬤,沉聲道:「你先退下去請太醫來。」

  「是。」崔嬤嬤領命而去。

  殿內,只剩下離漾和念清歌二人,其他人早已識趣的褪下。

  琉璃殿清減了許多,可以說從來都沒有奢華過,他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美人榻上。

  曾經,就是在那裡。

  念清歌美人出浴帶著馨香的氣息走近他,那*,他們悱惻*,相互擁吻。

  他按耐不住悸動的心,將面巾搭在一邊,坐到念清歌身邊,那股子龍涎香的氣息迅速的占領了她的心扉。

  她的睫毛顫抖,眼睛卻從始至終的一直閉著,她不願意睜開,她不知睜開雙眼後該如何面對離漾。

  離漾垂下頭,細細的親吻著她紅腫的臉頰,乾裂的嘴角,伸出濕潤的舌頭給她溫暖。

  意識清醒的念清歌小手緊緊的攥著被角,久違的感覺讓她有些傷感,眼角流下了一股溫熱。

  鼻息喘著緊張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一點節奏感也沒有,很慌亂很不安的感覺。

  離漾忽地在她身邊躺了下來,長臂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嘆息:「哭了?」

  念清歌的呼吸忽然被剝奪,悶悶的靠在他結實的懷裡。

  一言不發。

  半晌。

  離漾的聲音再次徐徐傳來:「怪朕?」

  她照樣一言不發。

  「看來是怪朕。」離漾的語氣有些落寞,將她溫柔的推開,淡淡道:「那朕走了。」

  說話和動作一同並用,才想動彈,一個小手兒牢牢的抓著他前胸明黃色的衣襟,牽制了他的行動,離漾的眼眸低垂看著她黑乎乎的小腦袋,在看了看她抖動的睫毛,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離漾的心底開出了一朵喜滋滋的花兒,大掌握住了她軟軟的小手:「不想朕走?」

  倔強性子的念清歌完全不回應,只是僵硬的用動作來代替自己的回答,離漾想馴服她這匹烈馬,想從她嘴裡聽出她的心裡話,於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婉兒不想朕走?」

  回應他的只是兩個人交替的呼吸聲。

  離漾的大掌拉開的她的小手:「若不說話,朕便走了。」

  激將法果然好使,忽地,頭頂傳來念清歌彆扭的聲音:「你若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哈哈哈......」離漾爽朗的笑了,她是一隻彆扭的小貓,當小貓『喵喵』叫的時候就代表它的小傲嬌開始發作了。

  離漾將大掌重新扣到她的小手上,感受著她細膩的肌膚和久違的觸感,不知為何,離漾每每觸摸她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如魔力似的吸引著他。

  眉眼低垂,念清歌依舊緊緊的閉著眼睛,就是不肯看一看離漾,他伸出手指撫摸著她來回偷偷轉動的眼球兒,打趣道:「是不好意思看朕?」

  念清歌扣在一起的五根小手指輕輕的撓著離漾的衣裳。

  「是做錯事了?」離漾繼續說,而後想起來什麼,恍然大悟:「是不是嫌自己變醜了?」

  『啪』的一下子,念清歌一巴掌重重的拍向他的胸口。

  「朕猜對了。」離漾篤定地笑,而後,溫柔的吻著她的髮絲:「朕不嫌棄。」

  倏然。

  念清歌像個頑皮的小貓將頭窩在離漾的懷裡,閉著眼睛悄悄的用手摩挲到他的扣子上,一顆一顆的解開,離漾疑惑著她的行為卻沒有加以阻攔,片刻的功夫,念清歌便手腳麻利的將他龍袍所有的扣子解開,露出健碩的一小片肌膚,滾燙的溫度燃燒著念清歌的指腹,她輕輕的戳了戳,而後窩著小腦袋張開小嘴兒,露出那一排整齊的小貝齒開始出氣似的細細的啃咬著他的肌膚,濕漉漉的感覺讓離漾心痒痒的。

  離漾知道這是念清歌撒嬌的一種方式,也就任由著她去了。

  他結實的肌膚啃的念清歌的牙齒都酸酸的,悄悄的瞄了一眼,上面有一排紅紅的齒印。

  她想了想,罷了,放過他,於是小手一拍別過頭去又不理他。

  「咬完了?」

  「還生氣?」

  離漾難得這樣溫柔,這樣有耐心,他知道念清歌的心裡有一個疙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忽然說:「大阿哥的事朕知道不是你做的。」

  說罷。

  念清歌陡然睜開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離漾,忍著嘴角撕裂的疼痛,輕輕的張開唇瓣兒:「你信?」

  離漾篤定地點點頭:「朕信!」

  兩個字甚是堅定:「那日朕只能暫時禁足你,懲罰你,因為朕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另有兇手,但是若是朕當時放過了你會讓那兇手提高警惕,所以委屈了你。」

  終於,念清歌心中的疙瘩解開了,她一直以為離漾視她為殘忍的兇手,若是在他心中自己真的那麼骯髒不堪,念清歌也就心灰意冷了,傷心的事情種種噴然而來:「之桃白白犧牲了命。」

  說到這兒,念清歌湧上一股酸澀,濕潤了眼眶。

  「朕......」離漾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並沒有把她扔在亂葬崗,朕差人安葬了她,並給了她爹娘一些銀子。」

  一番話讓念清歌的心暖了下來,她一直為之桃的慘死感到愧疚,甚至都沒有勇氣去安慰大阿哥,之桃的死最傷心的人不過是大阿哥。

  「皇上知道背後真正的兇手?」念清歌仰起腦袋問。

  離漾眯起龍眸,神情略有些凝重,點點頭:「恩,但是朕有些不確定也不太敢相信,所以還在尋找足夠的證據。」

  念清歌惶惶不安,想要殺害大阿哥的人究竟會是誰?

  「臣妾幫你扣上扣子。」念清歌一邊說一邊動起小手,離漾反握住放在唇邊看著她紅腫的臉心疼道:「讓你受委屈了,朕會為你做主。」

  胸口有些悶,念清歌的手指指著離漾的胸口,怔怔的望著他:「憐昭儀的事皇上會為難嗎?」

  「不會。」離漾答,颳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些事不能光用眼睛來看。」

  念清歌細細的品著這句話的意思,離漾自己動手系好了扣子:「想不想念將軍?」

  她微微一愣,立即點頭:「想。」

  自從進宮後,念清歌從未見過父親。

  「這幾日,朕會安排你們父女見面。」離漾揉了揉她的髮絲,撐著軟榻側頭看著她欣喜的表情。

  念清歌喜極而泣:「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這是朕欠你的。」離漾閉了閉眸,站起身來:「朕還有事情要處理,已經讓崔嬤嬤宣了太醫,一會兒讓太醫好好看看你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枕邊一空,念清歌跪在軟榻上:「好。」

  殿外。

  崔嬤嬤和太醫早已等候多時,見離漾從內殿走出一拂身子:「恭送皇上。」

  *

  菊.花殿。

  淒淒的哭聲讓人心煩意亂,皇后等人都得跟在她面前陪著,百里芷的面容上早已噴涌著強烈的不耐煩和厭惡感,離妃在眾人面前的性子一直很溫和,她端起一個茶盞朝憐昭儀緩緩走去,聲音溫和:「憐昭儀,別哭壞了身子,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啪啦』一聲脆響。

  離妃手裡的茶盞碎在了地上,燙了離妃一手的熱水,她皺著眉後退,憐昭儀卻不以為然,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皇上呢?皇上怎麼還不來?是不是被婉昭儀那個小濺.人纏住了?」

  話落。

  離漾陰沉熟悉的聲音陡然響起:「不想喝便渴著!」

  「臣妾參見皇上。」眾嬪妃施禮。

  滿地的狼狽讓離漾看在眼裡,他朝離妃走去看了一眼她燙紅的小手,淡淡關心道:「沒事吧?」

  離妃苦苦一笑:「沒事。」

  憐昭儀看到離漾後心花怒放:「皇上,皇上你總算來了,讓臣妾等的好苦啊。」

  「你有事要同朕說?」離漾冷淡的問。

  話,總算切到了正點上,憐昭儀頻頻點頭:「臣妾有話要說。」

  離漾掃視了一圈,朝皇后等人說:「你們退下。」

  菊.花殿的人頓時魚貫而出。

  「說吧。」離漾負手而立站在他面前,無形中讓憐淼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壓。

  她欣喜的撫著自己的小腹,痴痴的說:「皇上,臣妾有了身孕,臣妾懷了龍種。」

  「哦?」離漾的語氣頗為奇怪,眉梢一挑:「是麼?這麼快?」

  蠢笨的憐昭儀絲毫聽不出來他陰陽怪氣的語調,坐在軟榻邊伸著手想去拉離漾:「皇上,是太醫親自把的脈,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皇上你高興麼?」

  她滿是期待的望著離漾,離漾緩緩朝她走近,居高臨下的凝著她那張令人厭惡的面容,看到了她就等於是看到了張侍郎那張老殲巨猾的臉。

  忽地。

  雙臂撐在她的軟榻上方,將軟榻上的流蘇晃得搖搖欲墜,貼近她的耳畔聲音異常詭異:「朕......早就知道你會有身孕的,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

  憐昭儀聽的稀里糊塗的:「皇上早就知道了?何時知道的?」

  「在太醫沒診斷之前。」離漾大方的告訴了她。

  她只覺得後背冷颼颼的,望著略顯詭異的離漾:「沒......沒診斷之前?」

  離漾平淡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睛盯著她的小腹,大掌撫上去狠狠的一捏:「龍種......很好。」

  「皇上......」憐昭儀有些害怕。

  「憐昭儀好生養著。」離漾扔下了一句話拂袖離開,任憑憐淼怎樣撕心力竭的呼喚都置之不理。

  忽地。

  『砰』的一聲,憐昭儀寢殿的門被重重的闔上。

  偌大的菊.花殿一個宮人都沒有了,全部被離漾差到了其他地方。

  憐昭儀頭腦一熱,空白一片,才想起來要去追離漾,隨意的趿拉上了木蹄鞋跑到了門口,雙手拼命的拉扯著門,卻發現那扇門被人從外面牢牢的鎖住了,她頓時慌了:「來人啊,來人啊,開門,快給我開門啊。」

  空蕩蕩的回聲響徹在空中。

  這一日,憐昭儀的脾氣暴躁極了,她摔碎了殿內的所有東西,青花瓷花瓶,茶盞,銅鏡,所有的碎片都鋪在了地上,沒有宮人替她收拾殘局,她只好就那樣在狼狽不堪的屋子內度過整整一日。

  夏日的陽光雖炙熱,卻一分一毫都沒有照耀在憐昭儀的寢殿內。

  天色愈發的黑暗。

  樹葉的高大陰影映照在菊.花殿的閣窗上,加上微風的吹拂,樹葉來回的擺動著,那婆娑的『沙沙』聲更是添加了一抹詭異的氣氛。

  憐昭儀驚嚇的縮在了錦被裡,嗓子已經喊啞了卻依然沒有人應她,蠟燭在不遠處的檀木桌上,她害怕恐懼,趿拉著木蹄鞋朝檀木桌處走去。

  終於摩挲到了一盞只有半截的蠟燭,她顫抖的點燃。

  微弱的燭光點亮的那一瞬,照亮了她的雙眸,搖曳的燭光將她拖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她下意識的朝對面的牆壁上看去,那牆壁上竟然有兩條人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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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的冒個泡。啵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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