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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忍下眼眶的酸澀。

  皇上抱著貞貴妃哭了許久,等哭到頭腦發暈,再無眼淚可落,他望著貞貴妃的眉眼,悲痛道:“貞兒已去,朕亦命不久矣。”

  太后如覺五雷轟頂,心裡最後一點奢望被奪走,一時怒火攻心,暈了過去。

  十三天後,大武盛華一十六年十月二十酉時三刻,皇上駕崩。

  第153章 皇上駕崩的太早了

  皇上駕崩當天,沉悶的鐘聲響徹整個皇宮,已搬回永福宮的淑妃揮退所有宮人,一人獨坐在圓桌前,親自在火盆上熱了一壺好酒來慶祝,等酒溫熱,她端著酒盞站起身,執起一柄玉如意當做寶劍,在屋子裡舞了三五下,卻早沒了當年的感覺,手一松,玉如意‘砰’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淑妃笑了笑,揚起酒盞一口悶了。

  這時,一陣嬰兒的哭鬧聲從配殿傳來,淑妃斂下眉眼征了征,方意識到皇上駕崩的太早了。

  放下酒盞,在熏籠前站了一刻鐘,讓薰香遮蓋住身上淡淡的酒味,淑妃沉聲讓宮人進來,摘下首飾脫下華服,穿戴素服素簪,交代奶娘要照顧好小皇子,便扶著雲若的手出了永福宮,步行到乾清宮,在刺耳的哭聲中走進殿內。

  德妃領著跪地哭泣的嬪妃們自動讓開些位置,讓淑妃走到了最前面。

  淑妃走到德妃身旁便停下來,她面容肅穆的跪在地上,低著頭用手帕按著眼角,任眼淚一顆一顆滑落。

  德妃悄悄往後挪了一點點,垂首輕聲對淑妃道:“太后因傷心數度昏厥,被抬回寧康宮休息。禮部官員已經開始協商喪程,這後宮的事……”

  淑妃輕聲打斷:“姐姐是太后定下協管六宮之人,這後宮事應當姐姐來主持大局。”

  如今萬事未定,她應韜光養晦。

  德妃抿抿唇,拿不動淑妃的主意,見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便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皇上停靈几筵殿,德妃領嬪妃從西華門開始哭奠,一直到几筵殿內。

  朝臣著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到內府,再朝夕哭臨思善門外。

  皇上駕崩,舉國哀悼,太后昏厥不醒,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誰繼位為新皇成了文武百官爭論的最大問題。

  小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由他繼位天經地義。

  但問題是小皇子太小了,大武國需要的是雄才大略、勤勉為政的君王,而不是一個剛滿月的奶娃娃。

  況且小皇子還未滿周歲,能不能立得住,沒有人敢打包票。

  因此有部分朝臣提議,從宗室中選一位德才兼備的王爺為新帝,再立小皇子為皇太子,等小皇子及冠,新帝再禪位給他。

  反對的聲音緊隨而至,若宗室王爺貪戀皇權不肯禪位給小皇子,該如何?難道作為臣子還能將皇上趕下龍椅嗎?

  更甚者,宗室王爺繼位後為保皇位長久,暗中謀害小皇子又該如何?

  繼而,有朝臣提出,應擁立皇上唯一子嗣小皇子登基為帝,太后為太皇太后垂簾聽政。

  有朝臣搖頭,太后年邁,且因傷心皇上駕崩而纏綿病榻,無精力料理朝事,應讓小皇子的生母淑妃為太后垂簾聽政。

  冷哼的聲音傳來:小皇子如今剛滿月,距離能親政至少還有十五年,這十五年大武國是姓慕容還是隨太后姓鄒,或者隨淑妃姓周?未免外戚干政,還是應當擁宗室王爺為新帝,至少能保證這天下還是皇室慕容家的天下。

  朝臣爭吵不止,宗室子嗣蠢蠢欲動。

  傍晚,將軍府因婉清還在坐月子不能出屋,老太太和大太太出宮回府後換下素服,喝盞熱茶緩了緩心神,便去了梧桐小院。

  幾人坐定,大太太著急的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她心裡暗暗埋怨皇上駕崩的真不是時候,好歹再熬上兩年,等小皇子能在龍椅上坐直身體,他再駕崩也不遲。

  現在倒好,別說朝臣,連大武國的平民百姓都對小皇子繼位爭議眾多。

  正是緊急嚴峻的時候,周家作為淑妃的娘家,反而不能有所舉動,否則就會被認為是外戚干政,於小皇子繼位更是不利。

  但乾等著實在磨人,大太太已經到了坐臥不寧的地步。

  望見大太太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老太太微微嘆口氣,看向周以安,沉聲問道:“李相和彭、商兩位閣老如何說?”

  周以安恭聲道:“回祖母,李相和彭、商兩位閣老未置一詞,任群臣聚訟紛紜,他們皆不動聲色,孫兒也猜不透他們內心的立場。”

  老太太點點頭,沉聲道:“他們是兩朝元老,自是想千古留賢名,當下一步錯便是國之罪人,他們定然謹慎,不過,若他們定下立場,文臣清流自會跟隨。”

  而周家是武將,在文臣中並無多少聲望。

  大太太急聲道:“咱們家和李相的交情並不深,他會支持小皇子繼位嗎?”

  老太太面色不虞,周以安連忙向母親解釋道:“這件事不在交情深淺,李相和彭、商兩位閣老是國之肱骨,他們所思所慮皆是大武的興盛安穩。”

  大太太望著老太太的臉色,識趣的閉上嘴巴點點頭。

  老太太望向婉清,語氣慈祥:“清丫頭怎麼看?”

  “回老太太,婉清認為文武百官的擁護很重要,小皇子若想坐穩皇位,不能少了百官之首的李相和彭、商兩位閣老的忠心。”婉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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