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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川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此刻自己與外界之間的阻隔被齊煙拿掉,白川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

  齊煙隨意地從一旁拉過來一把椅子,就這麼大刺刺地在白川的對面坐下,直叫白川的目光都開始不知道往哪放。

  本就不是什麼受盡寵愛的出身,又以質子的身份在大燕謹小慎微地生活了數年,這習慣還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掉的。

  相比齊煙的隨意,白川顯得頗為侷促,修長的手指虛虛握成拳,蜷縮著放在雙膝上,目光也規規矩矩地,不敢直視齊煙的雙眼。

  白川不會主動開口,齊煙也半天沒有出聲,白川的一顆心漸漸有些提了起來。

  是自己頂著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受了主人的恩惠,才能夠被帶出來到軍營這樣的地方,卻還不知分寸地四處出風頭,給主人惹來麻煩了嗎?

  能夠被帶出來,甚至是站上指揮台,已經是他的福氣了,可他竟還想要更多。

  白川一著急,胡思亂想的毛病再一次捲土重來。

  正要鼓起勇氣主動向齊煙領罰,發頂處卻覆上了一隻溫暖的手掌,重重地揉了兩把,緊接著自己便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個懷抱。

  白川的身體緊繃了一瞬,卻因為周身縈繞著熟悉的氣息,而本能地沒有反抗。等反應過來時,雙頰後知後覺地染上了薄薄一層紅霞。

  明明自己比少女高出那麼多,卻因為對方站著的緣故而落了下風。齊煙的聲音自頭頂處傳來,帶著悶悶的笑意,“我這是撿了個什麼大寶貝回來啊……”

  “帳外把守的士兵都是我的人,沒有我的指令,不會輕易把別人放進來的,”還是仗了此刻自己身份帶來的福利,齊煙將臉埋進心心念念之人的發間,“別動,讓我抱一會。”

  ****

  大燕兵力強盛,光是正式編制的軍隊就有五支,分別是四個方位以及京城的駐軍。

  靖南王府舉家應召回京,連帶著齊煙的職位自然也是被調回了京城。

  到底是明升還是暗貶,卻是無人可知。

  比起從前在邊疆的生活,齊煙總是覺得這待在城中的日子稱得上無聊。夏季一轉眼已經進入尾聲,秋試的日子一天天來臨,皇上有意讓父親擔任武舉的主考官,更是天天將父親往皇宮裡召。

  一來二去,父女倆幾乎是小半個月都沒見過面了。

  儘管皇上信任靖南王,但該走的程序還是一律應當遵守。

  按照規定,和秋試相關的各層考官、出題者,應當在皇家提供的試場內完成出卷,直到所有考試科目全部結束,方可恢復自由,離開考場。其間若是同外界傳遞物件,一律要經過審查。

  靖南王先前所查到的,關於白川身份的信息,也就被迫再次擱置,無法傳達給齊煙。

  自那天之後,齊煙每每去到軍營,總是會將白川帶在身邊。一來二去,將士們都知道齊校尉身後總是跟著一個神秘的軍師,不僅從不肯摘下帷帽,更是連話也不怎麼見開口說一句。

  處處透著神秘。

  儘管二人所擔心的並非同一件事,但有了白川自己的謹慎,加上齊煙的仗著身份便利的處處維護,身份這一關暫時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自從那日在營帳中的一個擁抱以來,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便似乎有了些許微妙的轉變,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川是覺得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齊煙,但齊煙卻是有著與他完全不同的考量在。

  自己將他帶入軍營本不是什麼過錯,畢竟軍中將領身邊有上那麼些個奴隸寵侍,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要不做太過分出格的事情,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畢竟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奴隸這種東西根本不能算作人。在拮据些的人家裡,奴隸同下地幹活的牲畜沒什麼兩樣,而在那些貴族們看來,奴隸就閒來無聊時逗趣的小貓小狗。

  大燕以強者為尊,有能力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要足夠強,也同樣可以擁有許多面首。

  可不管怎麼說,無論妻妾還是丈夫面首,正經抬進家門的,都不會被像寵物一樣,隨意地帶出家門,甚至帶到軍營中取樂。

  即使是在這樣一個強者為尊的社會體系中,奴隸也依舊被排除在外。

  白川有那樣好的天賦,又有天然的熱愛,齊煙真心實意地覺得,他不該被束縛在一個卑賤的身份里。

  她要給他織一個夢。她會想辦法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再堂堂正正地把他送進秋試的考場,讓他能夠憑實力為自己爭來所有他想要的。

  老祖宗說多事之秋,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每每到了這個時節,邊疆那邊都是要不那麼太平一陣子的。雖說蠻夷已降,卻難免有那麼幾支流寇,打著復辟的旗幟,隔三岔五便要惹出些是非來。

  這些流寇往往沒有固定的陣營,多是合併了原先敗在大燕或是其他強大國家手下的遺留勢力所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股勢力不斷吸收反叛勢力,竟也漸漸有組織有紀律起來。

  不同於一般的匪患,這幫科班出身的將領占據了一方易守難攻的山頭,不知用了什麼方式推立了一位君主,改國號為璟。

  這自立的璟國不僅接收草寇難民以經營工商農業,甚至還按照正規編制,像模像樣地組織了自己的軍隊,短短數年,竟已初具規模,還頗有壯大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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