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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動餵到了嘴邊的布丁不能滿足貪心的男人了,他含住了他已經得到了的部分,進取地去攫取還沒有得到的部分。

  伊芮絲一開始試探性地給了他更多。

  可當發現他的攻勢兇猛,連喘氣的功夫也不給她留下,她不得不一邊推開他,一邊用喘不過氣來的氣音求饒:

  “你……你慢一點……”

  才剛剛開始品嘗佳肴便放慢速度,那就實在太掃興了,因此亞蘭沒有慢下來。

  但出於對她的憐惜,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旁邊兩顆粉撲撲的水蜜桃上。

  他的雙唇印在了水蜜桃上,然後做了一個想做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做的事:

  他輕輕咬了下去。

  伊芮絲為他準備的水蜜桃乾癟癟的,即使咬下去之後,也沒有桃汁流出來,只留下了淺淺的牙印。

  “亞蘭!”

  “噓——”

  為了不被隔壁的樞機主教發現他們正在偷偷摸摸地半夜開餐,伊芮絲馬上捂住了嘴,不再讓軟趴趴的聲音傳出去。

  她對他裝出了一副“我生氣了”“我很兇”的樣子,似乎是在無聲地譴責他,但配上被他咬出來的淚眼汪汪,滿臉的嬌媚動人,便頓時沒有了一點的威懾力。

  不過亞蘭沒有再咬上第二口。

  畢竟咬在水蜜桃上只是他聲東擊西的小計謀。

  在伊芮絲毫無察覺的時候,遮蓋住甜品車的布簾已經被撩開,更多的選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亞蘭似乎有點遲疑要從哪裡下口。

  他的指尖滑過了撒滿了糖霜的梳乎厘,又在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海綿蛋糕上停留,最後,他對櫻桃雪媚娘產生了興趣。

  身為優秀的甜品品鑑師,直接對下口,無疑是錯誤的選擇。

  他由下而上地托起了櫻桃雪媚娘,觀察它的品相。

  製作者無疑是個重度奶油控。

  薄薄的一層冷白皮下灌滿了滿滿當當的奶油,飽滿得仿佛隨時會爆掉的樣子,而放在上頭的櫻桃隨著他托舉的動作而輕輕搖晃,本來趴著的櫻桃根換了個朝天的方向。

  亞蘭似乎想試試用手擠的話,能不能真的擠出奶油來,於是他稍微用了一點力,改變了它的形狀,把奶油全部往一個方向擠去,像是山脊一樣隆起。

  “你……夠了沒有?”

  她像是快要崩潰了。

  儘管他也快了。

  但他不能心急。

  作為一個優秀的甜品品鑑師,為了最飽腹的滿足感,他得足夠有耐心才行。

  就像是吃鮮果奶油蛋糕的時候通常從水果吃起,亞蘭這次也選擇了同樣地方下嘴。

  跟乾癟癟的水蜜桃不同,它明顯要新鮮得多。它很柔軟,但又不像是熟到快爛的果實那麼軟爛軟爛的,它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有活力的水分,把細胞壁給支挺了起來。

  他把它吸了起來,卻意外發現它居然被用糖膠粘得實實的。

  壓抑的驚呼聲隔著緊緊捂住嘴巴的手傳到了亞蘭的耳畔。

  他知道他們必須安靜,不能被發現他們正在偷開小灶。

  可又實在忍不住,想讓她更加驚慌,想弄出更多的聲音出來。

  於是他確實那麼做了。

  直到……

  不小心打翻了一杯甜甜的果酒。

  這似乎是一杯青梅酒。

  酸酸的甜甜的,還加了一點點的鹽來調味。

  被青梅酒灑在了手上後,亞蘭才順著酒水蔓延而來的路找到了裝著小青梅的酒杯。

  伸出食指輕輕一按,吸滿了酒水的青梅便會溢出來一些新鮮的甜酒,整個房間頓時充滿了這種香甜熏然的氣味。

  只聞酒香不嘗果味是多麼遺憾的一件大事。

  於是嘗夠了前菜的亞蘭終於捨得拿出了勺子,試圖去夠藏在酒杯最底部的青梅。

  勺子的口徑有點大了,於是儘管有火急火燎的心情在催促他,他還是放緩了動作,盡力慢慢地來。

  可勺子畢竟有它的體積在,當沉入杯子時,便會把多出來的青梅酒給擠出來。每沉下去一點,便溢出來更多一點。

  伊芮絲似乎在對他暴殄天物的行為而感到不恥,她用埋怨的眼神看他。

  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想大聲責罵他,但那全部都被捂住嘴巴的手擋在了後頭。於是她只能騰出來一隻手去掐他,以表達她的不滿。

  而就在她分出心神去對付他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它直接到了底。

  青澀的梅酒在酒杯里蕩漾出醉人心弦的韻律。

  就像是時而激進時而平緩的浪潮,它隨波逐流,撞擊出自然和諧的音符節拍。

  不管怎麼說……

  今夜,還很漫長。

  身為切斯特歷史上最年輕的樞機主教,拜厄斯是一個把一切都獻給了神的人。

  出於對神的虔誠與信仰,從入夜至到黎明的這一段時間,是他固定的禮拜時間。

  儘管相比起其他的神職者,他做禮拜的時間的確要更長,但他能從中收穫許多感悟,從他的神聖力散發出的神聖氣息也遠比其他人要濃郁。

  他的專心、他的真誠,以至於他對隔壁房間的動靜一無所知。

  伴隨清晨來臨,結束了禮拜的拜厄斯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一如既往地得到了心靈的平靜,仿佛靈魂被淨化,被惡女氣得失態的自己像是永遠成為了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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