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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太宰君應該不是被甩了吧。”森鷗外唇角微勾。

  他的弟子他再清楚不過了,喜歡?太宰治不會有那種東西,不如說是小孩子需要矯正的占有欲。

  很可惜,森鷗外只會放任這種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我說過,港口黑手黨才是你的歸宿。”森鷗外篤定的語氣引來太宰治的一聲輕笑。

  他錯愕地眨眨眼,太宰治的確在笑。那是完全舒展開的,一派輕鬆的笑意。

  “太可惜了,我們不會分手。”太宰治聳了聳肩膀,“妄想症是病,建議森先生早點就醫。”

  森鷗外嘴角的笑容一僵,這和他印象里的太宰治不一樣。

  “那麼太宰君今天到港口黑手黨是為了什麼呢?”他想不出來更合適的理由。

  太宰治定定地注視著自作聰明的森鷗外,挑眉道:“討債。”

  “?”森鷗外懷疑自己聽錯了。

  太宰治開始翻舊帳,“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沒支取的工資至少還有三分之二,森先生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從來沒發過工資,我算是免費童工?那麼今天一併算清。”

  森鷗外的眼神一變再變,臉色十分精彩。

  太宰治的話是沒錯,對方的確不在乎工資,每個月的錢打到卡里後,錢包和卡不是丟了就是在丟的路上。

  發展到最後,太宰治要麼順走中原中也的卡,要麼去財務部隨意支取,沒人把按時打進卡里的工資當回事。

  叛逃的時候森鷗外也沒打算做個人,利落地凍結了太宰治的卡。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太宰治還有回來討工資的一天??!

  這麼看來,討債一詞極為精準,確實沒用錯。

  問題就在這裡,太宰治雖然沒有支取工資,但利用港口黑手黨或森鷗外給自己的任性行方便的事也不少。

  如果他按照太宰治說的算清帳目付錢,意味著吃點虧。

  森鷗外倒是想斤斤計較,不過用一點錢換取與太宰治立場的緩和——這筆帳他還是算得清楚的。

  思緒紛轉,森鷗外很快做出決定:“我會讓財務部先打一部分到你的帳上。”

  太宰治對於這個結果不意外,他走過去拿起森鷗外的羽毛筆,隨手翻開一份文件寫下月城憐司的私人銀行卡號:“打到這個卡里。”

  森鷗外瞄了一眼,頓了頓,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森先生沒想到的事情可不止這個。”太宰治輕哼一聲。

  “比如?”森鷗外好奇地問。

  還有什麼比太宰治上心這件事更意外的東西嗎?

  “我考慮考個國文教師資格證。”太宰治煞有其事地說。

  森鷗外結結實實被噎了一下,太宰治打算教誰,國中生?大學生?無法想像。

  他艱難地保持禮貌回應:“太宰君開心就好。”

  欣賞夠森鷗外格外精彩紛呈的表情,太宰治頭也不回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也不管一路上看到他的人,表情都像見了鬼一樣。

  太宰治心情好得很。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東京,回到家。

  月城憐司會喜歡什麼呢?道歉要準備驚喜嗎?太宰治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連討厭的寒風都變得柔和起來,吹得他風衣獵獵。

  凌晨三點,房間裡的燈沒亮。

  太宰治猜到了,但還是有點失落。

  畢竟月城憐司說了生氣,沒有意外情況的話,就是實打實的生氣,要好好哄回來的那種。

  開門,窗簾沒拉開,客廳無比得暗。

  驟然從亮光處踏入,饒是太宰治也無法將客廳看清楚。

  抵上門,他沒有開燈的想法。

  風衣和襯衫上沾了厚重的露水和涼氣,太宰治隨手脫下風衣扔在地上,接著散開領巾。

  “太宰。”冷不丁地,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

  太宰治動作一僵,或許是太過熟悉月城憐司的呼吸和存在,又或許是今晚太興奮,他竟然一時間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領巾解了一半,太宰治鬆開它,餘光瞄了眼地板上四仰八叉的風衣外套,有點心虛地撿了起來。

  “你回來了……”

  像是忘了兩人白日裡曾吵過一架,月城憐司自然地問:“太宰去哪裡了?”

  話剛出口,太宰治分辨出他稍亂的呼吸,微微皺起眉,月城憐司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雖說月城憐司不介意很多事情,但鬧彆扭的時候真真切切像個孩子,總是固定走一遍生氣-哄人的流程,怎麼會忽然跳過了。

  “橫濱。”太宰治隨手將風衣搭在沙發靠背,眼睛漸漸開始適應黑暗,他能看見月城憐司粗糙的身影輪廓。

  看到太宰治的領巾松垮地搭在領口,月城憐司頗為好笑地站起來。

  “怎麼打到我的卡上?”他湊近,微微仰頭,替他扯開松垮掛著的領巾。

  襯衫領子開了兩顆扣子,耷拉下來,露出太宰治裹著鎖骨的一小片繃帶。

  “你猜到了?”太宰治眼裡閃過笑意,指尖撥開他稍顯凌亂的銀髮,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朦朧看到近在咫尺的瞳孔。

  太宰治指尖冰冰涼涼,滑過月城憐司肌膚時引起陣陣戰慄。

  面對他親昵的舉動,好像突然想起還在生氣似的,月城憐司退後一步,抬眸輕哼一聲,抱胸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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