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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扉到底算是個客人,比起他來說顯得拘謹些,端坐的姿態與他懶洋洋翹著腿的灑脫姿態格外不同,背脊挺的極直。

  霍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天, 目光很好的克制住了心裡那點見不得光的小念頭, 只是在盯著江扉淺笑或者低頭飲水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痴愣幾秒。

  他在艱苦的戰場生活的太久了,所見的幾乎都是赤膊的男人們, 雖然軍中也有軍/妓, 可到底是不夠用,久居邊疆的戰士們有的耐不住長久的寂寞也會和同性做那種事,霍晟早就見慣了。

  他從沒碰過那些軍/妓,既嫌髒也嫌女子過於嬌柔無力, 而整日看著那些留著臭汗罵罵咧咧的豪邁士兵們他也根本沒有興趣,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或許是因為他過慣了糙日子,所以格外喜愛細膩又美麗的事物, 第一次在朝堂上見到江扉的時候他就看呆了,後來總在上朝的時候偷偷瞥著他纖瘦的腰身與雪白的手腕。

  他也不是沒做過那些旖旎纏綿的夢, 只是不論在夢裡那個漂亮矜貴的人露出了怎樣情動媚人的姿態,可醒過來的霍晟見到的人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是他永遠都得不到的人。

  於是怕自己會亂想太多, 他每次回京幾日後就匆匆回去戰場了,免得惦記著久了就會生出無法控制的心魔。

  這幾年邊關戰事吃緊,他有好幾年都沒有回京,所以這次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二皇子早就被廢為庶人貶去長秀園的事情。

  不能說是沒有任何遐思的,就像是遙不可及的仙人突然墜入凡間成了一朵任人採擷的柔弱玫瑰花,霍晟伸手就能碰到,甚至可以摘走私藏。

  不過縱使心裡早就生出了多少污穢的僭越念頭,霍晟的臉上還是一派平和,甚至帶著親切的笑容,他不屑於朝廷間的虛情假意,卻也完全有偽裝自己的本事。

  畢竟在戰場上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在長久的平靜面前都會喪失掉警戒心。

  霍晟因為有每日都需要提高警惕備戰的習慣,所以身上總揣著戰場特有的菸草,他聊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從懷裡摸出來嚼著,然後便看到江扉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來。

  霍晟看著是個粗人,實際上心細如髮,於是停下動作看著江扉問。

  「你不喜歡嗎?」

  縱使只是這樣嚼著也會有淡淡的味道傳過來,不過江扉並不想生出麻煩,所以笑著搖了搖頭說。

  「霍將軍駐守邊關保家衛國,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況且這裡是靖安王府,您該怎樣便怎樣,不必問我。」

  霍晟聽了卻將菸草又塞了回去,笑著說。

  「江先生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受委屈的道理,你不喜歡的話我便不嚼了。」

  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了,江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道過謝後便要先離開了。

  霍晟很是不舍,不禁問。

  「現在離午膳的時辰還早,不知江先生要去哪裡?」

  江扉並不喜歡將自己的行蹤都告知別人,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回答說。

  「我想去外面逛逛,霍將軍剛回府想必也累了,我就不打擾您歇息了。」

  誰料霍晟卻立刻立起身大步朝他走過去,隨即極其自然的像是兄弟般搭住了他的肩膀,態度熟稔的說。

  「那正好,我剛好要幫弟兄給他家人捎點東西,不如我們就一起吧。」

  古人向來溫文守禮,彼此間都維持著一個禮貌的距離,所以江扉在被他搭住肩頭的瞬間就僵住了,隨即不自然的稍微撤離了些距離,就算不願意就只能答應說了個好。

  而霍晟走了兩步才像意識到他的疏離似的,連忙收回手歉意的說這是在戰場養成的習慣,遇見朋友都是勾肩搭背加深感情的。

  他的態度真摯又誠懇,江扉便也無法說什麼了。

  霍晟每次回京的時候都不會帶著所有將士回來,畢竟還是要留下士兵守著邊關安全的,所以每回都有無法回京的士兵們托他給自己家人捎信或是帶點東西。

  霍晟很重情義,又深知邊關將士的不易,因此每次都是親手將東西送到對方的家人手裡。

  江扉跟著他走了一上午,看他笑呵呵的和士兵家人們熟稔又親熱的聊著戰場的近況,心裡從前對於他的冷銳印象里摻雜了一些人氣味。

  送完最後一家後霍晟扭頭看向江扉,笑著說。

  「江先生也走累了吧,不如我們中午去酒樓里吃?」

  江扉的確走的累了,也懶得再步行回府,於是他們就在附近最近的酒樓里用午膳。

  他們坐在了二樓靠窗的位置,江扉從窗子往下望著熙熙攘攘的民間集市,興許是上午真的累了,他一直束著的規矩姿態泄出了一絲鬆散,靠著椅背的模樣懶洋洋的。

  霍晟盯著他優美的側頸線條,掐著手掌努力抑制著想要摸上去的衝動,心不在焉的回憶著上午搭在他肩膀時觸到的瘦削皮肉,只可惜那時隔著單薄的衣服。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問。

  「我記得江先生似乎已經弱冠了,不知娶妻生子了沒有?」

  江扉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搖頭說。

  「未曾。」

  霍晟繼續不著痕跡的深究道。

  「連妾室都沒有嗎?」

  江扉笑了一下,說。

  「我無心此事,只願常伴母親膝下清淨度日。霍將軍年輕有為,該不會也同我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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