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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下床,扭頭看了另外兩張床上睡的正酣的兩個人,便無聲的出去了。

  往常都是他最先去衛生間裡洗漱的,所以他下意識推開門想往裡面走,卻發現門從裡面鎖住了。

  裡面有人?

  他猶疑的敲了敲門,問。

  「裡面有人嗎?」

  裡面沒有人出聲,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響,過了片刻成戌滿懷疑竇的打算再次敲門時,門開了。

  手裡攥著濕毛巾的江扉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袖上衣和寬鬆的休閒褲,濕漉漉的頭髮烏黑柔順,一張瓷白如玉的面容乾淨細膩,深黑的瞳孔與淺紅的薄唇灼灼的奪人心魄。

  他看著成戌,自然的解釋說。

  「屋子裡昨晚忘了開窗,我早上起床出了汗覺得太黏膩,就想先過來沖個澡。已經好了,你用吧。」

  他越過成戌就往外走,身上的沐浴露香氣似乎是某種清淡的果香,若有若無的甜/意引誘的人想要咬一口,成戌便不自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脫口而出叫道。

  「江扉!」

  江扉停下腳步,偏頭看向他的時候眼尾顯得有些上挑,莫名染著淺淺的紅,在白皙的臉頰上尤為動人,又帶著一點被淋濕揉碎般的憐弱的美感。

  他聲音平靜的問。

  「成老師,怎麼了?」

  成戌本就是難忍悸動才忍不住叫住他的,倉促下便胡亂尋了個由頭問。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昨晚睡得不好嗎?」

  話問出口後他才發覺江扉的臉色的確不太好,方才的不自然便變成了緊張的關切,皺著眉問。

  「是床太硬了嗎?我那裡有一條用不到的褥子,你拿過去鋪吧,晚上睡起來應該會舒服點。」

  江扉垂下了濃密的眼睫,在白皙的眼瞼上投下了一小圈淺淺的陰影,姿態柔和而脆弱。

  他輕輕搖了搖頭,說。

  「不用了,我沒事。」

  他撥開了成戌的手,禮貌的笑了一下就轉身回房間了,瘦削的背脊挺得筆直,不疾不徐的步伐利落又漂亮。

  等那身影消失在屋子裡後,成戌才失魂落魄的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心不在焉的洗漱著。

  衛生間很狹窄,最多也只容得下兩名成年男子擠進來,他望著鏡子裡映出在自己身後懸掛的花灑,腦海里不自覺就遐想起了江扉才剛在這裡衝過澡,仿佛那氤氳的濕氣還未散去似的,裡面還卷著某種似是而非的繾綣味道,直叫他無法抑制的紅了臉,內心卻很痛苦。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等結束了這個綜藝他就必須要出國了。

  江扉拒絕了他,他就該找個地方把這難受的情傷忘掉。

  白天的時候下了一場雨,他們就待在屋子裡歡樂的玩遊戲,到了傍晚時有人出門後驚呼道「有彩虹」,於是他們都跑出來興奮的看。

  七色的彩虹被不遠處的叢林擋住了,他們便一同興沖沖的越過叢林爬到稍微高一點的山腰上看彩虹,這些時日裡他們每天在島上攀來攀去已經十分嫻熟了,個個都健步如飛,成戌卻留意到江扉走在了最後面,臉色白的像張紙。

  顧忌著攝像師還在拍,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問。

  「江扉,你沒事吧?」

  江扉朝他笑了一下,說。

  「就是剛才坐久了腿麻,成老師你不用等我,先走吧。」

  「沒關係,我以前見過彩虹,不感到稀奇。」

  成戌放慢腳步和他一起走,兩人間也不說話,只是在爬坡的偶爾扶持一把,江扉握住他伸過手借力踩上岩石的時候眉頭蹙的很緊,成戌看到有一滴汗淌進了他的鬢角里。

  他的心裡又憐又軟,不由分說的攥緊了他的手腕,若無其事的說。

  「前面比較滑,一個人過去很容易摔倒的,我們互相扶一下吧。」

  江扉抬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

  一直走到眾人看彩虹的山腰上成戌才放開手,期間江扉微微掙扎過,也在言語間委婉的表示過可以分開走了,不過都被成戌不容抗拒的力道與冠冕堂皇的說辭打了回去。

  望到不停拍照著讚嘆的眾人們後,成戌戀戀不捨的鬆開他,覺得那截手腕實在太細了,只用一隻手掌就能牢牢圈住,溫熱的跳動隔著薄薄的皮膚衝擊著他的血管和大腦,甜美到無法呼吸。

  江扉向他道了一句謝後朝前面走去了,成戌回過神也跟了上去。

  彩虹很快就消失了,不過隨之的日落又美的讓大家駐足觀賞,他們分散著坐在了山腰上的岩石塊上,後面是巨大的山體,攝像師們便只能從旁邊拍攝他們的鏡頭。

  墜落的太陽像是被一望無際的海水一口口吃掉了,暗色的藍逐漸覆蓋住了橙黃的光暈,而從天際降落的夜色又如潑墨徐徐鋪展開來。

  靜謐的愜意時光最容易勾出感性的傾訴欲/望,年長的嘉賓已經開始滿帶懷念的聊起從前的往事,周圍的人靜靜聆聽著,時不時有年輕的後輩出聲問幾句或是彼此開懷的大笑著。

  成戌特地找了江扉斜後方的地方坐下,佯裝在看日落的目光總有意無意的停在江扉安靜的側臉上,留意著他小幅度更換著坐姿的不適與掩著嘴小小打著哈欠的睏倦,不多時便見他的眼睫垂死掙扎的慢慢耷拉了下來,坐著的身體也鬆散的微微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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