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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不容易走了出來,當然要去看看倪珞的。

  推開他的辦公室,就見倪珞正在看資料,這麼多天不見,他清瘦了一些,眉宇間有淡淡的哀傷,卻仍舊堅qiáng。

  聽見開門的聲音,倪珞抬頭。

  姐弟倆隔著下午的陽光,彼此望著,一時間,全是心靈相通的淡淡憂傷。

  “你好些了嗎?”倪珞立刻放下手頭的東西,幾乎是跑著過來,蹲在倪珈的輪椅前邊,擔憂地望著她。

  倪珈還來不及說話,倪珞就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像是要給她傳遞力量:“倪珈,不要難過了。你要知道,媽媽她救你,是心甘qíng願地開心的。你身上還帶著媽媽的生命,你要替她好好活下去啊!”

  他執著地盯著她的眼睛,鼓勵著:“我們兩個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漂漂亮亮的,這樣媽媽才會開心,是不是?”

  倪珈沒想到倪珞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的話,感慨這個弟弟真正長大了的同時,更下定決心不能給弟弟拖後腿。

  她重重地點點頭:“是,我們兩個都要成為媽媽的驕傲。”

  倪珞見她認真堅qiáng的樣子,稍稍放心了一點,又拿手輕輕覆上她腿上的石膏:

  “還痛嗎?”

  “已經好很多了,”倪珈搖搖頭,一五一十地回答,“剛才阿澤讓醫生給我看過,說是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拆石膏了。”

  倪珞:“那就好。”

  “希望疤痕不要太明顯,”倪珈微微一笑,“不然訂婚宴就不能穿短裙禮服了。”

  倪珞稍稍一愣:“訂婚宴?”

  倪珈點頭:“媽媽隨時都會走,我要儘快好起來,讓媽媽走得安心。”

  倪珞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好,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地支持你。”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蘇葉,清越,洛玖,yoyo,蟲子愛吃ròu扔的地雷,╭(╯3╰)╮咳咳,撫慰人心的小劇場來了。

  小láng越小澤蹲在小刺蝟倪珈珈身旁,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她軟嘟嘟的小鼻子縮了縮,小刺蝟拱了拱。小láng一喜,立馬蹲坐好。

  很快,小刺蝟蒙蒙地醒來,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露出粉粉嫩嫩的軟肚皮,灰常可愛。她拿小小短短的爪子揉揉眼睛,看著小láng:“咦?你是誰呀?”

  “我是越小澤。”

  “我是倪珈珈。”

  小刺蝟一扭頭,看見小哈士奇四腳朝天,在轉蚊香眼,奇怪:“他又犯二啦?”

  小láng心虛地說:“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然後木話了。

  小láng想起小哈士奇說的話,於是開始圍著小刺蝟繞圈圈。

  小刺蝟奇怪地看著他,結果,沒一會兒,就真的給他繞暈了。她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肚皮朝天,咯咯地傻笑:“有一隻轉圈圈的傻小láng。”

  小láng:……

  他蹲在旁邊,看著小刺蝟笑得左滾右滾,總覺得她的肚皮粉嘟嘟的,一定很好摸。他想了想,收起爪子的刺,拿軟乎乎的ròu墊碰了碰小刺蝟的肚皮,又很快縮回來。

  小刺蝟好像是怕癢,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láng翻過爪子,看看爪子上的ròu墊,認真想想,剛才小刺蝟的肚皮真是軟軟呼呼呢,好想再摸一次。

  於是,他湊過去,拿ròu墊蹭蹭她的肚皮,又揉了揉,小刺蝟還是咯咯咯地笑。

  小láng再次想了想,這次又把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小刺蝟的ròu香香軟軟的,尊想啊嗚一口哇。

  於是,他含住她的肚皮,把她叼了起來,不管,先把她帶回láng窩裡再說。

  ☆、chapter 65

  倪珈坐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的糙坪出神。

  還是走不出來的吧?媽媽的車禍,莫允兒意外的賴藥,都和上輩子一樣,這是某種預示?她走不出這個怪圈?

  可是只有兩個月,戴上面具,再撐兩個月,就好了。

  越澤擔心她的心qíng,把所有辦公設備搬了一整套過來,這兩三天,倪珈便一直在這兒專心致志地看書寫劇本。

  今天是和徐賢約好的見面時間,兩點整,他來了,走到倪珈的輪椅邊,遲疑了半刻,才把一個方形的手提紙袋遞到她手中。

  倪珈見他臉色不對,問:“怎麼了?”

  徐賢有些慚愧:“在公司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倪珞先生,他看到這些藥了。”

  倪珈一愣:“那你怎麼說?”

  徐賢忙道:“我說那些藥是我吃的。”

  倪珈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倪珞那種馬大哈,應該不會多想的吧。

  說到這兒,徐賢擔憂起來:“小姐,我的職責不允許gān涉你的隱私,也不能調查這是什麼藥,但是你最近似乎吃的太多了。”

  倪珈面色一凝,半刻後,才緩緩解釋:“因為車禍,身體有點兒痛……沒事,我知道分寸的。”

  徐賢這才擱下,又言歸正傳:

  “小姐,因為越家再次確定了訂婚的消息,這幾天,華氏的股票連續漲停,已經創歷史新高了。按這個走勢下去,過不了多久,困擾華氏那麼久的資金鍊問題也可以順利解決。現在,我們的生產設備足夠,高級研發人員儲備穩定,市場營銷策略也得到改善。等財政狀況轉好後,下個月接下max power項目,完全不成問題。到時候,華氏就會迎來很大的機遇和飛躍了。”

  倪珈靜靜聽完,唇角綻開一抹笑:“是嗎?那太好了。倪珞最近表現得很好吧?”

  “是,董事長奶奶生病的這段期間,已經漸漸淡出華氏的管理,倪珞先生做得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好了。”

  “徐賢,”她微笑看他,毫無預兆地說,“這麼久以來,你也辛苦了。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徐賢稍稍一愣,不自然地臉紅了,這個忠心而不善言辭jiāo際的男人一瞬間被誇得有點兒窘迫。

  倪珈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又問:“對了,我叫你查的另外一件事呢?”

  徐賢立刻換了嚴肅的面容,把文件夾遞給倪珈,可鬆手之前,追問了一句:“小姐,你這樣查她,真的好嗎?”

  倪珈的手頓了頓,半刻後,把夾子抽過來:“不然呢?”默了半晌,卻不敢翻開,說,“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徐賢離開後,倪珈一個人坐著,盯著那黑色的文件夾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心裡漸漸湧起一陣蘇蘇麻麻的細癢。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不去想它,可難以忍受的奇癢像羽毛一樣在心底撩撥。

  倪珈咬咬唇,看了一下時間,比上次的間隔短,比上次的反應烈。

  她qiáng定心緒,手指微顫地翻開文件夾,平平靜靜地,默默地看完一切,才把資料扔進碎紙機里。

  不過五分鐘的功夫,她已經顫抖得渾身沒力氣,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原以為自己還能再忍一會兒的,卻終究敗下陣來,慌忙拆了徐賢拿過來的藥,塞了一把進嘴裡。

  痛癢難忍的不適緩緩被壓制,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墜雲端的奇異快感。

  倪珈無力地癱軟在椅子裡,沉重地呼吸著。

  之前的犯困,她一直沒搞明白,直到澳門的船上被莫允兒扎了一針後,她才意識到,雖然重生換了身體,可心裡的癮並沒有隨之散去。

  她記得有治這癮的藥,所以叫蘇賢找了過來。一開始並不是很嚴重,她想著,在心理醫生的幫助和自己的意志力下,應該慢慢克製得過來。

  可是最近媽媽的車禍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又開始大量服用藥物。她對藥物的依賴xing越來越重,從毒癮變成了藥物上癮。

  倪珈窩在椅子裡,空空地望著天花板,命運真的會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嗎?那迄今為止她所拼命努力做的一切,又算是什麼呢?

  原來命運真的不可違抗,那麼絕望。

  不論你做什麼,老天都小看一切,嗤之以鼻,送你“命運”二字,便將你所有的心血摧毀得gāngān淨淨。

  如果真的要重蹈覆轍,那她也要拼命撐到寧錦年死的那一天,撐到華氏拿下max power的那一天。這輩子,她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倪珞。

  只要倪珞的命運有所改變,那她就算是勝利了。

  什麼老天?什麼命運?見鬼去!

  除了這個,她還有一個心愿,寫一部關於媽媽的電影,現在已經開始構思創作了。

  閒暇的時候會給倪珞打電話問問qíng況,他從媽媽車禍後也隨身帶保鏢了,都是越澤介紹的人,所以倪珈很放心。

  倪珞這段時間要整頓華氏,所以格外的忙。

  倪珈也只是偶爾打聽個隻言片語,每每放下電話,她都會忍不住彎唇,這輩子,分明和上輩子不一樣呢。

  真的,不一樣。

  倪珈的腿也很快復原拆了繃帶。

  由於前段時間越澤陪她太多,公司里落下了很多的事,這些天就忙著處理公務,還經常帶著文件過來,一邊陪倪珈一邊處理。

  倪珈笑他太過緊張,趕了幾次,才好不容易把他趕走。

  這天,倪珈經過鏡子前,無意瞥了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小腿上留了一道粉粉的疤。或許過些時候會漸漸淡化,但下星期的訂婚宴,是不能穿短款禮服了。

  她之所以那麼快表面開朗起來,全都是因為訂婚儀式,這麼好的替華氏增長市場信心的機會,她哪能輕易放棄。

  只是,為什麼心裡會有悲哀的刺痛?

  倪珈心神不寧,一轉身,就見越澤出現在了門口。

  倪珈立刻笑了,望他一眼又繼續看鏡子,微微撒嬌地埋怨著:“你看,腿上了留疤,不能穿短裙的禮服了。”

  她等著他的回應,卻只聽見門被穩穩關上,落了鎖的聲音。

  她不解地扭頭,只看見越澤的側臉,垂眸望著門那邊,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qíng緒,不知在想什麼。

  他在她面前,從來不會這樣子。

  倪珈自然猜想到不對了,問:“怎麼了?”

  越澤關好門,轉身看她,淡淡的,一如最開始的他,沒有和她jiāo往前的他:“我和爺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等你的身體徹底恢復了之後再舉行訂婚儀式。”

  倪珈遺憾又心焦,但想著或許是爺爺的決定,他也覺得為難的,所以走上前,挽住他的手,乖巧地仰頭看他:“其實我已經好了,不過,還是聽爺爺的吧。”

  越澤垂眸看她,她這些天氣色好了很多,臉蛋紅撲撲的,眼睛裡也是光彩照人,他心底鈍鈍的痛,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柔軟的臉頰。

  她乖乖地任他撫摸,清亮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如平日在他身旁的樣子,簡單純粹,一眼就看得見內心。

  可,他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清楚她。

  倪珈見他眸光清凜,始終冷淡,疑惑地蹙了眉,抬手摸摸他輪廓分明的臉頰:“阿澤,你怎麼了?”

  他盯她半晌,突然彎了彎唇角,可深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的笑意:“記不記得,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藏在心裡。想好了,就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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