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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落人是這般的冷落法?

  難不成一直以來都是她看錯了,太子對著盈兒並非冷漠,甚至多有寵愛?

  如此想著,隨國公夫人不禁升起幾分歡喜來。

  無他,若是真處不來感情,那便教導著女兒冷淡些,可若是可以,誰不想女兒女婿和和美美的?

  隨國公夫人才露出一點喜色,便被隨國公一句話涼在臉上。

  “若是太子冷落盈兒,我倒還能安心,總歸咱們家保一個女兒總能使得。最怕的便是如今這般......”隨國公深蹙著眉,欲言又止。

  “公爺是什麼意思?這般難道還有差了?朝廷上的事我不懂,可這男女情感之事,你既然阻止不了她嫁入東宮,莫不是還看不得你閨女順遂一些?”

  隨國公無奈苦笑,笑他夫人到底是婦人家,萬事皆是不知。

  “我怎樣想的暫且不論,光是聖上那邊,恐是萬萬見不得如此的——”

  他最了解當今聖上不過。

  聖上能容忍太子得一個有幾分寵愛的女子,卻不能容忍太子有真正在意的人......

  太子那是他費盡心思培養的,一切都最叫他滿意最像他的兒子,日後更是要繼承大統受命於天的君主。

  如今日這般,若是傳回宮裡只怕不妙。

  最了解蕭淵的,竟然還真是隨國公這位與他自幼長大的心腹之臣。

  蕭淵如何能見得親手培養耗費無數心血的萬事不出差錯的太子,如今栽在一個女子身上?

  殿外揚起了滂沱大雨,一層又一層。

  雨歇時,武帝蕭淵便立在窗前,隔著窗窺望窗外被雨水淋濕一片的丹墀,靜默無言聽著下人稟報。

  “太子妃發了喘疾,屬下親眼所見,太子親自將太子妃抱去隨國公府......”

  傳信回來的人滿身被雨水淋濕,後又被帝王晾在殿外半晌,如此也不敢有半分埋怨,只垂著頭恭謹匯報。

  再是高貴的天子,上蒼在生老病死之上仍是平等對待。

  蕭淵身子近年來一日不如一日,鬢間白髮也多了不少,且有些舊疾已經淪落到要喝藥壓制的地步。

  蕭淵年輕時也曾如太子一般意氣風發,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在宮闈中又與同胞兄弟爾虞我詐,掙扎多年患有一身的舊疾。

  這兩年身子大不如從前,便開始盤弄起歷代帝王都無可避免的長生之術。

  大魏皇宮有一座專門為他修建的煉丹房,成日裡煙燻火燎不見半點清明。

  年輕時的豪言壯志信誓旦旦,臨到老了面對死亡終究還是生起了膽怯。

  暗衛聽見皇帝聲音冰冷問他:“太子未曾出來?”

  “回稟陛下,未曾得見。”

  蕭淵聽了不由得眉頭皺起,按下怒氣,眉宇間卻漸漸升起一片陰沉之色。

  良久,蕭淵自嘲的笑了笑。

  以往他擔憂太子脾性古怪,終歸落得個身側無人的下場,這才強給太子賜下與遲氏女的婚事。

  如今卻是反過來了,要開始憂心大魏的太子,為了一個女人誤了政務去。

  原來這個兒子,已經為了那遲氏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來稟報的暗衛見天子聽了他的回答便沉默不語,頓時心下顫慄。

  他只能說:“只怕是晚上忽的落了雨,太子妃又病了,一時半會兒殿下不得出府也是常事。”

  蕭淵不會與一個臣下推心置腹,他如今心裡壓著火,看了眼窗外,便道:“立刻去將太子叫過來,不得耽擱。”

  “是!”

  自人走後,殿內再次落下一室冷清。

  當今是個勤政的好皇帝,早已夜深他卻還是一冊冊批閱奏疏。

  身邊唯獨一個太監總管遠遠立著,只見帝王那處燭光微晃。

  一會兒功夫,聽見那位威嚴的帝王忽的自言自語,言語間頗為疲憊道:

  “這恐怕是錯了,原以為是替朝中解決了後顧之憂,誰料想太子竟如此不堪......”

  色令智昏......

  太監總管聽了一驚,連忙偷朝著那處燭火看去,見聖上深蹙著眉。

  一副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模樣。

  .....

  當即有侍衛奉了皇帝口諭,匆匆冒著大雨入了隨國公府。

  “奉陛下口諭,請太子入內廷一趟,還望大人立即去後院通傳一聲!”

  衛率眉頭深鎖,只覺有幾分絕望。

  太子妃患病,今夜太子如何能離得開身?只怕自己入內通稟,豈非惹怒太子?

  可皇帝的口諭,誰敢不傳的?他便只能苦著臉進去通傳。

  自遲盈出嫁後,長壽院內的一應物件都未曾改過。

  是以今夜太子妃匆匆回到府中,除了臨時撤換下床褥床幔,便再無需要折騰的地方。

  鎏金飛鶴銜寶銅香爐中燃著遲盈慣聞的雲悉香,帳幔外立著昏黃燭火。

  太子坐在紫金雕花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方才喝了藥,未曾睡去卻比平日多了幾分安靜昏沉的人。

  床榻上之人薄眉淺淡,唇瓣紅粉,鬢髮如雲,豐頰雪膚。

  縱然是闔著雙眸,也難掩其仙姿玉貌。

  遲盈比起在太子府時,如今徹底安靜了下來。她昏昏欲睡中仔細想著方才的胡攪蠻纏,甚至撒潑一般哭鬧,無端的惹出了舊疾,便覺得有幾分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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