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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野卻笑了笑:“不管他忠不忠,他出來後,都得去找僱主吧。要麼為你那錢,要麼為盡忠。”

  程迦抬眼:“警察放他走的時候,叫人跟著?”

  彭野笑笑,沒多說了,只道:“看衣服去。”

  程迦瞥一眼他的背影,演戲時只道他表演誇張,金錢從5萬砍5千,條件由殺人變追人,原來不過是探瘋子的底。

  不管是“金錢”,還是告知瘋子“被抓後再出來會成為僱主心腹”,都在對瘋子的潛意識進行暗示,確保他出來後立刻去找僱主。

  彭野說瘋子裝傻卻賊jīng,他自己呢?

  看人下菜碟兒,他給她又下了什麼菜?

  程迦拉拉嘴角,走進店。

  衣服鋪子裡掛著各類顏色鮮艷的藏族服飾,女裝居多。

  老闆娘說:“這都是chūn夏款了,秋冬的袍子只有幾件掛在最裡邊。”

  程迦說:“剛好,我就想chūn夏的。”

  剛走了一路,太陽照著,她有些熱,把羽絨衣脫下來挽在手上。

  老闆娘說:“你們從風南鎮那邊來的吧?昨天那大雪怕是這chūn的最後一陣兒了,後邊都不會下了。”

  程迦心想著她是為了推銷chūn夏裝,於是回頭看彭野。

  彭野說:“是的。”

  程迦回頭挑衣服,夏裝款式都差不多,裡邊一件光滑柔軟的長裙,外面套一件斜肩薄袍子,里外撞色,絢麗繽紛。明huáng,寶藍,糙綠,帝青,艷紫,花紅……

  腰帶上還綴著各類飾物,如珊瑚,松耳,蜜蠟。

  程迦看了一圈,回頭問彭野:“你覺得哪個好看?”

  彭野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店裡的衣服,下巴指了指:“那件。”

  程迦回頭,那正是她在街道上無意扭頭時一眼看見的。她懷疑當時他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件白色與深藍色的chūn夏裙;裡面一件貼身穿的象牙白繡銀紋綢緞長裙,外面套一件深藍的斜肩袍子,袍子上繡了淡紫色的花兒。

  鵝huáng色的豎領,藏藍色的對襟,細節之處都堪稱完美。

  這屋裡其餘衣裝都艷濃熱烈,只有這件,生機裡帶著點兒冷靜,高貴里透著點兒疏離。

  程迦打量半刻,回頭看彭野,道:“你眼光不錯。”

  老闆娘笑:“你男人真會挑,挑中了我店裡最挑人的一件衣服。”

  程迦有點兒看笑話似地看著彭野;彭野沒什麼動靜地看了她一眼,對“你男人”這個稱呼,他不予置評。

  老闆娘又對彭野說:“我這兒的衣服都是大紅大紫湊一塊兒,就這一件兒帶白色的。這衣服挑人,皮膚黑了穿著不好看,得你女人這雪兒一樣的穿著才壓得住。”

  程迦摸著裡衣那光滑的料子,沒吭聲。

  來這兒後,當地人的措辭讓她很受用,你的“男人”,你的“女人”,xing感,原始,帶著誘惑。

  不像城裡的人,說“女孩”“女生”,避著說“女人”的羞赧,實則矯qíng。

  一旁的十六看兩人的目光越來越奇怪。

  於是,彭野對老闆娘說:“她不是我女人。”

  程迦沒說話,也沒回頭看他,只是摸那衣服。摸著摸著,用力捏了一下繩扣。

  老闆娘一愣,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說錯了。”

  程迦對老闆娘說:“就這件吧。”

  “到後邊隔間去試穿一下,帘子後邊有個門。”

  程迦抱著衣服進了隔間。

  她把羽絨衣和新衣放在木凳上,有點兒熱,她低頭把頭髮捆成包子頭,然後摸出一根煙來抽。她靠在木板上望外邊的天空,巴掌大,藍汪汪的。

  看人下菜碟兒,他給她下了把勺子;

  給勺子的是他,撇清界限的也是他。

  程迦無聲地冷笑。

  煙抽到一半,她掐滅了,打開門。彭野的身影映在帘子上,他也靠在外邊抽菸。

  程迦叫他:“彭野。”

  他的身影頓了頓,煙從嘴裡拿出來:“嗯?”

  程迦說:“你過來一下。”

  簾上的人影靜止一秒後,煙遞給十六,他朝帘子這邊走來。

  程迦退回換衣間。

  彭野掀了帘子過來:“怎麼了?”

  沒見到人。

  程迦抱著手站在門後,不答應。

  彭野停了一下,走進試衣間,往門後看,程迦抱著手看著他。

  她聲音不大,僅限帘子這邊的他聽到:“這衣服挺複雜的,你幫我穿一下。”

  彭野看她的眼神又成了警告,轉身要走;

  程迦往門板上一靠,木門吱呀一聲關上。她看著他,手摸到背後,推上cha銷。

  不到一平米的狹窄更衣間裡,兩人四目相對。

  彭野明白了:“就因為剛才那句話?”

  程迦:“什麼話?”

  彭野看了她半晌,用一種置身事外的語氣,說:“程迦,你的確不是我的女人。”

  程迦:“要撇清關係,也是我先開口。”

  這時,十六在外面問:“程迦,你沒事兒吧?”

  程迦看著彭野,淡淡道:“換衣服呢,能有什麼事兒?”

  “哦。”十六掀開帘子,人就傻眼了。程迦在換衣服,彭野去哪兒了?!

  程迦聽到外邊掀帘子的聲響,這才從木板上站直了身子,給彭野讓路:“出去吧。”

  彭野眼神微涼。

  他剛才因十六在場,不想十六誤會,回了老闆娘一句;她看出來了,就偏把他請進來,讓十六看著。

  這一路程迦什麼心思,他不是不清楚。他要是想,那晚在驛站管她高不高反,他都能把她給辦得要死要活。但他不想找事兒,不管她怎麼作,他都睜隻眼閉隻眼,懶得和她較勁兒。她倒好,一步一步欺負到他頭上。

  彭野邁出一步,抽開木門cha銷,想了想,又cha了回去。

  他轉身看程迦。

  程迦正拾掇衣服,見他還在,皺了眉:“出去啊。”

  彭野說:“你不是讓我給你換衣服嗎?”

  程迦這才隱隱嗅到引láng入室的味道。彭野的眼神看著有些危險。

  她道:“我沒心qíng了。”

  “但我有心qíng了。”彭野皮笑ròu不笑,“先脫衣服。”

  程迦瞬間後退,可空間太小,彭野要想撈住她,易如反掌。

  他單手抓住她針織衫的下擺往上提,程迦皺了眉要推他。他迅速擰住她的雙手,舉過她頭頂,摁在牆上。

  木板“咚”地發出一聲脆響。

  外邊,十六和老闆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十六拎著衣服,張大嘴巴,下巴都快掉出來:臥槽,怎麼在這兒就gān上了?再憋不住也得注意點兒場合啊!

  十六小聲問:“程迦?七哥?”

  隔間裡,彭野摁著程迦的手,黑眸沉沉盯著她,把她的套頭針織衫給脫了下來。

  兩人沉默無聲地較著勁兒,對外邊的十六倒是統一不予回應。

  程迦冷著臉,一巴掌扇向彭野。

  彭野一個側身,輕鬆躲過,順勢擒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前。

  程迦奮力推開他,彭野故意一松,毫不憐香惜玉。程迦一個趔趄,後退著撞到木板牆上。

  “哐當”一聲,比剛才更激烈。

  外邊的人不是聾子,聽得出是身體撞上去了。

  十六:“……”

  老闆娘:“……”

  兩人已不能互相對視,這裡邊該有多激烈呀!

  程迦撞上牆還沒站穩,彭野淡淡一笑,揪住她襯衫領口,把她拎到自己跟前,一扯,襯衫扣子排排炸開,女人深藍色的內衣和豐滿的rǔ房一覽無餘。

  彭野眯起眼睛掃幾眼,說:“身材不錯。”

  程迦壓低了聲音罵他:“畜生!”

  彭野回:“我偷看你洗澡了,我是畜生。”

  說話間,他順著她的肩膀把襯衫刮下來,抓著薄薄的衫子用力一抖,空氣打出“啪”的一聲。程迦的袖口脫了手,上衣徹底被扒光。

  外邊十六捂著耳朵要崩潰了,能別撕衣服扯衣服麼?能別鬧出動靜麼?就不能做一對安靜的偷歡者麼?

  隔間裡,程迦揮手扇彭野,卻再次被他握住雙手,扣在身後。

  彭野環抱著她,低頭,看著他們倆之間的較量她頭一次露出劣勢,他有些好笑。

  “認錯。”彭野低聲說。

  程迦也沉聲警告:“你攤上事兒了。”

  她突然一腳踢向彭野的襠部,沒想他反應奇快,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程迦一腳踢在門板上,“咚!”

  外邊,老闆娘和十六直接走到門口望天。

  程迦又是一腳,彭野把程迦摁牆上,捏住她下巴:“往哪兒踢呢?”

  程迦冷笑:“你說我往哪兒踢?”

  彭野:“你夠狠啊。”

  程迦:“第一天認識?”

  話沒完,就是一腳往彭野腰上踹;

  “你他媽是想弄廢我?”彭野彎一彎唇角,貼上她,把她壓牆上,雙手摸上她的腰,飛速解開牛仔褲的扣子。

  他瞬間蹲下,雙手往下一帶,程迦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程迦罵:“禽shòu!”

  褲子落到腳跟,踢人是踢不成了。

  彭野站起身,後退一步,光明正大地上下看她的身體。

  程迦冷冷道:“彭野,我以後整不死你!”

  彭野想了想,說:“你這頭髮也得散一散。”他上前,揪住她頭髮上的皮筋一拉,黑髮如瀑。

  程迦搶皮筋,彭野雙手握住她的手,固定在牆上,低頭看了她一會兒,要笑不笑的,低聲問:“穿衣服還要幫忙嗎?”

  程迦笑了笑,說:“幫啊,接著幫。”

  彭野又看了她一會兒,還真就去拿那身新衣。程迦站在一旁,安靜又冷靜。

  他把裡衣的長裙卷巴好了,從她頭上套下去,揪著袖子,說:“伸手。”

  程迦腦袋鑽出來,伸手穿袖子。

  彭野一邊給她抻衣服,一邊道:“你較個什麼勁?”

  程迦抬起眼眸看他。

  彭野眼睛黑漆漆的,沒了剛才不羈的表qíng,說:“你一女的和幾個大老爺們一道,閒言碎語多了,對你影響不好。”

  程迦沉默。

  她知道,那晚肖玲嚼舌根詆毀她的那些話,彭野都聽見了。

  彭野說:“我們糙慣了,無所謂;你不一樣。”他調侃起她來,“再怎麼不濟,你也有百萬粉絲。傳出去不好。”

  程迦:“你以為我在意流言這種東西?”

  “你不在意,但別放任。”彭野說,“別在這兒留下不好的歷史。”

  程迦再度沉默。

  彭野把深藍色的外袍拿過來,給她穿上,綁好腰帶。

  “程迦,”他一手撐在牆壁上,把她籠在自己的yīn影里,低頭看她,“今天一次xing說清楚。我他媽不想陪你玩,也沒心qíng伺候你。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東西,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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