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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用某種方法阻隔了我們這裡和外界,不過它維持不了太久。除了梅蒂和影,其他人都是敵人。一會結界消失後,就要趕緊跑了。”

  “對了,旁邊躺著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叫弗朗西斯。梅蒂會帶上他,不過如果路上礙事,把他往哪個地方一丟,讓他自生自滅就行。首先我想要保障你們的安全……”

  “不要再說了!”亞瑟沉聲道。

  塞倫乖巧地閉嘴。他後知後覺感覺不太對,他剛才不會有點像在說遺言吧?上天作證,他只是不想氣氛尷尬地沉默而已。

  “塞倫,我們一起回家。”亞瑟碧色的眼睛注視著塞倫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著。仿佛是許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亞瑟說的話,總是莫名讓人感到安心,似乎它一定會實現。

  塞倫露出了一個微笑,由於面色蒼白,這美麗的笑容中顯出一絲脆弱。

  這時,他們都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塞倫脖子上流淌的血液,悄無聲息地,順著他的肩胛骨,流向了祭台,又再一次填充了那已經乾涸的血槽。

  它緩慢地流淌,血槽被漸漸填滿。

  下一刻,紅光再次大作。

  這不可能!

  塞倫面色大變。

  祭台的啟動,必須要有復活者的身體成分和犧牲者的血液,二者缺一不可。

  亞瑟的頭髮已經用來復活亞瑟,這場儀式已經成功了。

  這裡並沒有其他死者能夠復活了。

  等等,不對。

  塞倫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奧古斯都大帝的骸骨雖然已經化為了粉末,不過它依然存在。

  難道說?

  “塞倫!”亞瑟驚呼。

  在亞瑟、梅蒂驚駭的表情下,塞倫身下的祭台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他猝不及防地掉落下去。

  亞瑟企圖抓住塞倫,他的手卻穿不過那個黑洞,在他眼前分明是黑洞的地方,卻還是祭台冰冷石頭的觸感。

  在那墜落的一瞬間,塞倫只看到結界突然消失,時間已經到了。

  紛亂的腳步聲,應該是憤怒的士兵沖了進來。

  塞倫只來得及高聲喊了一句:“快逃!”

  那聲音在黑洞中,空靈得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黑洞就這樣閉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林成實猛然起身。

  塞倫的身體沒有死亡,他只是主動脫離了夢境。他必須要梳理一下思路,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主人。”兩個動聽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在林成實的耳邊響起。

  林成實循著聲音望去。

  他躺在閣樓的地板上,能夠透過欄杆,望到那扇貫通了上下兩層的落地窗。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被欄杆切割成正正方方的影子,一直垂到林成實的床鋪上。

  此時,那影子上多出了兩塊不協和的陰影。

  林成實就這樣看見了,那兩隻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生物——

  它們擁有藍星上不可能存在的美麗,超出了常識與自然界能夠孕育的界限。

  它們身形小巧纖細,雖是人形,卻背生羽翅。一隻有著如融化的黃金一般燦目的頭髮,另一隻的銀髮則像是月光釀造的河流。他們都身著素雅的白袍,顯得高潔神聖。它們的耳朵尖尖的,眸子是和發色相同的顏色。非要讓林成實從世界上找到命名它們的一種方式,那大概只能是西方童話中的仙子。

  他眼尖地注意到,它們停留的地方,連塵埃都被掃除乾淨,仿佛生來就不染塵俗,周身還非常反科學地不停掉落細小的晶粒。

  林成實稱它們「不屬於人世間」,並不僅僅因為它們的美麗,或者因為從未見過這種生物的存在。畢竟現如今各種超出常理的能力大行其道,它們也可能是某種超能力產物。

  只是,林成實其實認識它們。

  它們的形態出於林成實的筆下,他還記得為了設計這兩個形象,他翻看了多少童話傳說、神話故事,又借閱了多少畫集,才設計出這兩隻甚至可能不會在漫畫中出場的生物。

  他認為,這兩個形象目前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知曉。即使是超能力者,也不可能如此纖毫畢現地復刻。

  與這兩隻生物沉默地對視了一會,直到林成實確認此時確實不在夢中,他才試探地呼喚祂們的名字:“能之神?智之神?”

  能與智對視了一瞬,它們從欄杆上輕飄飄地飛向林成實,穩穩地停在了他的眼前。

  它們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不敢在您面前稱神。”

  “您才是賦予我們生命、意義、職權的創世神大人。”

  林成實盯著它們周身不停飄落的小閃粉看,有種伸出手去接的蠢蠢欲動。

  他問:“因為我是畫出你們的漫畫作者?”

  “不是的,”金髮的能之神開口道,“我們理解,我們是因為您要創作這種叫「漫畫」的東西才誕生的。”

  “但是,”銀髮的智之神接道,“創造我們的不是漫畫,而是您本身。”

  林成實和它們辯論:“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為什麼我對此一無所知?你們反而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嗎?”

  能與智那尖尖的耳朵動了動,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因為神明大人從未真身降臨我們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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