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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冷月跪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抱緊他的脖子,低聲嗚咽,既怕碰到他的傷口,又怕自己抱得不夠緊,他會像風一樣從懷中吹走。

  周臨淵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頂。

  虞冷月抬起臉,雙眸發紅,一泡淚簌簌仍舊地落。

  她委屈地問:“你怎麼可能早就知道我姓宋?”

  他要是知道,面對她的百般試探,他也不會絲毫沒有反應。

  周臨淵說:“同你成親之前,我是不知道。”

  虞冷月哭著說:“那你何苦騙你爹……白挨一頓打。”

  她心裡卻明白,周臨淵不光是刻意激怒周文懷,亦是堅定地表態,他要護著她,天塌了他也要為她頂著。

  頓時更加委屈了。

  周臨淵目光溫柔:“伶娘,也不算騙。”

  假如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依舊就義無反顧娶她,沒有猶豫。

  這不是謊話。

  虞冷月一愣。

  她想要的一切答案,全在他這句話里了。

  什麼都不必再問了。

  眼眶一熱,她又哭得不能自已,抽噎著說:“我沒想到,你會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看到他流血,她就已經覺得有些後悔了。

  可後面還有更多更多皮肉之苦之外的艱難。

  代價太大了。

  周臨淵只覺得理所當然,刮掉了她臉頰上的眼淚,淡淡一笑:“現在才知道嗎。”他抱著身體發軟她的,很記仇地說:“還說你不可恨,到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恨她拋棄他。卻更恨她不知道他為她改變自己,摒棄自我。

  還恨她不知道,她早已深深植根在他心裡、骨血里。

  虞冷月沒有反駁。

  她也有點恨自己,恨自己後知後覺。

  平復下來後,虞冷月起身道:“我去給你找藥。”

  周臨淵拉住她,搖搖頭,勾著唇角說:“陪我坐一坐就行。”

  虞冷月不肯,拂開他的手,說:“我去去就來。”

  回院子,拿了藥箱過來,偷偷給他處理傷口。

  天黑了,祠堂里只有蠟燭燃著,火光搖曳,似一朵飄搖的花,映照著身姿單薄的兩人。

  虞冷月靠在周臨淵肩頭,問他:“羨嶼,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吧。”

  他知道,他不是莽撞的人,敢反周文懷,敢不顧整個周家的聲譽利益,必然有他的退路。

  周臨淵只是一笑,攬著她的肩,輕輕揉了兩下,問道:“累了沒?累了先回去睡。”

  卻不願意說他的打算。

  虞冷月也不問了,稍稍抬起眼尾,只瞧見他蒼白的側臉和清雋的下頜骨,濃黑的睫毛在火光下,染了一層流光似的,襯得雙眸黑沉沉的,又格外溫柔。

  她說:“羨嶼,你好溫柔。”

  周臨淵倒沒覺得自己性子有變溫和。

  可能只是在她面前,沒那麼冷漠了。

  第82章

  周臨淵畢竟是朝廷命官, 縱然周家要關著他,也不好過於明目張胆。

  祠堂也就跪了那一會兒,次日就就照常去了衙門。

  虞冷月則回院子去妝奩里找兩支釵。

  如有必要……她會交給公爹。

  周文懷可能不會保她, 但坐到今天的位置, 他不必再捨棄自己與原配僅剩的一個兒子了。

  拆開釵,裡面空空如也。

  她空望了半天,一抬頭就看到了銅鏡中自己驚詫的臉。

  原來那日周臨淵讓她戴釵,是想偷看她把釵放在哪裡!

  他什麼都為她做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虞冷月握著空空的釵苦笑。

  行吧,他既然想生死與共,她又何懼?

  但就算是會死, 也要死得痛快,死得其所,死的後顧無憂。

  虞冷月悄悄見了陳嬤嬤一面。

  -

  周臨淵已經回了翰林院,一去館中,便聽到許多關於周家和宋家的消息……不過都不是什麼要緊的。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虞冷月那兩支釵里的東西。

  他鋪平了釵里的取出來的兩張憑證, 去京城最大的錢莊裡取了二十多年前, 宋元貞留下的木匣子過來, 寫好奏摺,奏了上去。

  那兩支釵里, 有銀庫里出去的銀子的交接文書。

  當年銀子的去向, 清清楚楚,並非像卷宗里說的那樣所說, 銀子在宋元貞手上憑空消失了。

  文書上, 筆墨寶印猶在, 不作偽。

  足以證明, 宋元貞當年並未貪污。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少官員主張重查當年貪污一案。

  周臨淵與虞冷月一起登上了風口浪尖。

  風浪再大,有人一同攜手,便不覺得風大水涼。

  各處紛擾不斷,虞冷月低調地替雪書操辦了婚事。

  因這時機不當,也沒有大辦,但嫁妝卻給得豐厚,連周臨淵也添了一份。

  還有陳循禮。

  虞冷月代顧豫他們夫婦謝過陳循禮,說:“他們的婚事,陳先生費心了。”

  陳循禮這幾日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還是平常那副模樣,儒雅溫和:“太太客氣了,我與顧豫老弟相識已久,應該的。”

  虞冷月知道周臨淵還有許多事交給了陳循禮,也就沒留人,只說:“……等事情都平息了,我和三爺再擺酒謝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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