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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出去!”

  木筠晚將孩子往常晟懷裡一塞,絕望到極致反而變得無所畏懼,她指著到處掛著的白幡,指著白燈籠,笑得愈發放肆:“你好好看清楚,柔妃,什麼柔妃?她早就死了,你醒醒吧!”

  常晟想要制止,但已經晚了。

  李鷙聽到木筠晚的話,面色驟變,他走上前一把掐住木筠晚的脖子,怒火從黑眸中噴涌而出:“你再說一遍!阿籬沒有死!”

  木筠晚快要不能呼吸,臉色漲得通紅,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一個拋棄理智,偏執到欺騙自己的男人,就知道完了,他們都完了。

  “殷……殷籬,在封后大典那天就……跳……跳湖死了……咳咳……”李鷙讓她說,卻又在她說話的時候收緊手指,木筠晚雙腳已經離地,不停地用手拍打著李鷙。

  常晟見狀趕緊跪下,哭道:“陛下,柔妃娘娘是已經死了,您再怎麼欺騙自己,也沒用了,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吧!”

  他跪地磕頭,宮人們也跟著磕,孩子在懷裡哇哇大哭,有什麼刺激著李鷙的大腦。

  他忽地鬆開木筠晚,轉過身去。

  背後除了躺椅,空無一物。

  方才那個趴在他懷裡笑著的女人不見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他抬頭,看到映目的白,轉過身,還是飄滿眼眸的白綢。

  低頭去看,那女人捂著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眼淚也在落。

  她是誰來著?李鷙撫了撫額頭。

  哦,是他母族的貴女,他封的婉妃。

  他原本要封她為皇后的,只為了替殷籬擋一擋風頭,他不喜歡她,也不在乎她死還是活著,等到朝臣忘了殷籬做的那些錯事,木筠晚會“死”在後宮,殷籬順理成章地便成了他的皇后。

  可是呢。

  可是啊,殷籬在那日跳湖了。

  李鷙退後一步,在人群中尋找那抹身影,可是不見了,他再也看不到殷籬了,那個在假山後躲避他,在小築里依賴他,在森林裡保護他的殷籬,再也沒有了。

  她怎會原諒他。

  她用死逃離他。

  金檻羽翼豐滿,帶著兵打過來了,她將一切交給了那個孩子。

  已經安排好了,她該走了。

  沒有一絲一毫是該為李鷙而留的。

  李鷙驟然回神,恍若隔世,呵地輕笑出聲,向後癱倒在躺椅上。

  城門處,早已對皇帝感到失望的人,親自打開了城門。

  城外,千軍萬馬,聲勢浩大,為首的人牽著韁繩,騎在戰馬之上,長刀映著火光,襯著那雙漆黑的眼,燃起無盡的野望。

  李問奴倚在城牆上笑。

  “你可回來了。”

  第七十五章 大結局

  三更天, 大軍連夜趕赴安陽,一刻都未停歇,原本打完冀城修整一日更妥當,可帶兵的到底少年心性, 如今勝利就在眼前, 他倒是坐不住了, 與麾下大將笑著說聲“辛苦”,就這樣策馬揚鞭,直接兵臨城下。

  李問奴站在安陽城頭,夜裡的風不太冷, 小暑剛過,夏日微風和暖愜意, 將她紋雲織金霓裳吹得有如仙姿飄逸。

  城下兵馬整列有序, 旗幟飛揚,照明的火把將旗幟上的字映得異彩奪目, 赫赫一個“榮”字, 鏗鏘有力。

  為首的少年拉著韁繩,身下桀驁不馴的烈馬打著響鼻,他輕輕一拽,興奮的馬兒被馴服地踢了踢蹄子, 立刻便得乖巧安靜。

  李玉鞍抬起了頭, 與李問奴的視線在火光中相撞。

  “看看他這心急的樣子, 心性還有得磨練呢!”李問奴雖是這樣說,眼裡心裡卻都是欣賞。

  鄧澄燁剛剛打開了城門,與那少年有過交流, 此時只是但笑不語地立在李問奴身後, 並不多話。

  公主認定了眼前人, 眼前人此後就是大盛的帝王,帝王心性又豈是他可妄議的?

  鄧澄燁調來五城兵馬司親自為李玉鞍開道,這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如果是一年前,公主李問奴找到他並告訴他,說要扶持李玉鞍上位,鄧澄燁絕不會搭上身家性命跟她去冒這個險,即便他傾心李問奴,甘願拜倒在李問奴的石榴裙下。

  只是皇帝賜婚聖旨一下,他被迫與李問奴綁到了同一根繩子上,就算心中再如何不看好李玉鞍這個半道出家的皇族之子,也不得不站隊到李問奴這邊,為他成事而鞍前馬後。

  導火線是燕世子之死。

  靖江王帶兵征戰西涼,在邊陲浴血奮戰,憑著老邁的身軀為大盛奪回失地,卻得到兒子葬身安陽的消息,靖江王忠君愛國不假,可親子死得如此不明不白,還被皇帝壓住消息隱瞞死訊,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父親,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他反了。

  大盛這些年積壓的民怨不少,如滴水匯聚成山川河流,一人舉旗,百人呼應,不過是六年來忍辱負重埋下的暗棋而已。

  計深遠啊,鄧澄燁只能這麼說。

  李鷙得了皇子,就連他也以為榮王李玉鞍再難成事,緊接著靖江王府大火,又將局勢扳回至這一頭,若說無人做莊攪弄風雲,他是不信的。

  早有人想到這步了。

  所以燕無意才會將那枚從不離身的玉佩交給李玉鞍。

  如果不是看到那枚玉佩,靖江王怎麼肯信是李鷙要置自己兒子於死地,以大火害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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