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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前陣子晨起時,他皇兄還笑著來說,東宮新開了壇桃花酒,待過兩日安定,就給他嘗嘗,切不可貪杯,一杯即可。

  至於樹下那壇,還是要等他及冠方可挖出來。

  饞了好久桃花酒,一大早聽到好消息,他實在開心得不得了,“這壇新開的酒是皇兄親自釀的嘛?”

  說著,晏塵時又故意逗他皇兄,“不是的話我可不喝。”

  隔著窗台,太子敲了敲皇弟的腦袋,“必然是皇兄親手釀給小九的酒。”

  九殿下彎彎眼睛,賣乖耍賴,“那可以多喝一杯嗎?”

  太子唇角微勾,輕點他腦門,“貪嘴可不行。”

  “哼,皇兄小氣鬼。”

  “是是是,哪有小九大方呀。”

  ……

  “怕什麼,宮裡的近衛都是我們的,”愉貴妃安慰九皇子別多想,“連新上任兩天的禁衛軍統領,也是你岳丈大人帶出來的小將,又得你皇兄賞賜,定然出不了什麼差錯。”

  母妃一番話在理,晏塵時深吸口氣,稍稍平復了些心情,安下心來。

  今日臨出發前,皇兄還說晚膳許他嘗杯桃花酒,雖然那是皇兄為了糊弄他,不願意帶上以離同去,留以離保護他和母妃的理由。

  不過,皇兄素來算無遺策,又那麼厲害,就算不帶上以離應該也沒事,肯定是他想多了。

  -

  恆安王府內,婁無衣收到之木來信,快則兩日,慢則三日便可到臨朝,請主子莫要擔憂,屬下必定儘快趕來。

  剛合上信,之微匆匆進來,“主子,刑部那邊傳來消息,四皇子已被救走,宮裡暫時沒有任何動靜。”

  婁無衣頷首,面色鎮定,“時機未到,一旦太子傳訊,我們裡應外合。”

  “屬下明白。”

  “再探。”

  -

  “小時,外面沒人了?”愉貴妃貼著牆壁。

  “德妃拿到兵符走了。”九皇子耳力在線。

  愉貴妃立即站直,“那咱們出去見見你那便宜皇叔吧。”

  九皇子配合的站起身,準備給他母妃搭台子唱戲。

  乾清殿內,上好的龍涎香遮掩不住藥味的清苦氣息,沒了人守,昏暗暗的有些壓抑,獨屬於皇帝專用的龍紋明黃色帳緯罩在床邊,遮住了床上那人的佝僂身形。

  晏塵時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母妃來回走動,掀起床簾,再把那人叫醒,頗覺沒意思。

  討厭晏長興嗎?

  當然。

  是他害死他親爹。

  可說恨呢?倒不準確。

  他沒有母妃那麼強的恨念,不是他沒心沒肺,也不是他這些年被晏長興的寵愛迷了心。

  而是有兩點,一則母妃教導他別在意這些,要向前看,告訴他身世,也是想讓他清楚自己父母為誰,並不能和她一樣被恨意蒙蔽心神;二則母妃告訴他,遲早會讓晏長興給他爹賠命。

  後來,母妃給晏長興下毒,晏塵時就已經不太在乎他了,老話說得好,大活人和死人計較些什麼。現下看他,也只覺總算結束了。

  沒意思呢,他好歹和晏長興做了十幾年虛假父子,對他的脾氣秉性還是清楚的,母妃今日說來給他加重內傷,讓他知錯,但他覺得晏長興哪怕氣死,估計也不會有悔改之心。

  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對自己做過的錯事,害過的人有悔恨之心呀,他那麼自私自利,哎,沒意思。

  許久不見屋內如此亮光,晏長興睜眼便不受控制的刺激掉出淚,短短一瞬,夠他認出面前的人。

  他閉著眼,語調虛弱,“阿愉,我方才用完藥,也用了膳,你找我,是有何事要商量?”

  大約是真的快要不行,他說的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出擠。

  蘇愉意神色厭惡,語氣淡漠,“沒什麼別的事,我帶小時來看看你。”

  她招招手,九殿下慢慢挪到床邊。

  “小時啊。”晏長興稍稍半眯著眼睛看過來,難以掩飾的喜悅溢於言表,頓了半晌,他忽的疑惑道,“你不是說小時摔斷了腿嗎?”

  蘇愉意抱臂聳肩,“騙你的啊。”

  床上的人像是沒反應過來她意思,有些緩慢的睜大幾分眼睛,“阿愉?”

  蘇愉意假裝沒聽到,猶然未覺他的驚訝,示意兒子坐到窗邊軟榻上,轉過來繼續問他,“你知道剛剛德妃來幹什麼嗎?”

  晏長興神情恍惚,不在狀態。

  “她來拿你的兵符,”蘇愉意笑得嬌艷,說的話直插人心窩子,“你的四兒子打算逼宮造反。”

  他眼睛猛的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消瘦的臉頰毫無半點肉感,卻似乎震顫出幾分弧度來。

  蘇愉意笑意更甚,“你現在在想,德妃怎麼會知道你把兵符藏在哪裡,對吧?”

  “自然是我特意放在她能看到的位置啊。”

  晏長興顫抖著嘴唇,憤憤舉著手指向她,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就像報復他似的,蘇愉意笑得柔美至極,“晏長興啊,這宮裡,你知道的地方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密處,我也知道。”

  她輕笑一聲,容顏堪比少女嬌俏。

  “知道為什麼嗎?”蘇愉意隨手拍開他,“阿歲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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