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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文競心頭一跳,沉著臉看著她。

  覃竹繼續道:“外戚掌權,自古沒有好果子。漢高祖的呂后娘家兄弟封王,漢景帝的竇太后侄子竇嬰封侯,漢武帝封了衛子夫的兄弟作大將軍,可結果呢??”

  袁文競沉默,覃竹的話他不是不懂,可欲望太過強烈,權力太過美味,他們沒有時候想要抓住,抓住之後就再無法放手。

  於是他冷笑,“你一個小女子,在袁家私塾讀了幾年書,就敢煮酒論史?真是狂妄!時候不對,身份更不對。”

  初夏終於停住哭聲,指著袁文競咒罵起來:“我大姐不會饒過你的,我三弟也不會放過你,你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袁文競跟覃竹言談,尚且有來有往,跟初夏這種詛咒罵街,他則完全不想理會。

  他一派厭嫌,“果然妾生子,袁文波不成氣,你也一樣沒腦子。如此關頭你用老三威脅我,呵呵,你怕我忘了他還沒死麼?放心,初夏,我不會忘記的,你先去,大伯母很快就來,三弟也不會讓你等太久。”

  “你……”

  “好了,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難免傷了體面!你們倆放心去死吧。”

  他慢慢後退,“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們,孟春已經懷了龍胎,我們袁家就會有一位龍子了,此後一路順遂,說不定若干年後,大粱陛下身上也流著袁家的血。”

  說完這句,他將臉隱藏在黑暗中。

  隨從又是兩隻火把扔進去,這回連初夏都爬起來,跟覃竹一起跑去滅火。

  袁文競帶著戲弄,他似乎很喜歡看著別人絕望。看了會,嘴角微微一翹,手中長劍激射出去,直釘在密室牆角的木桶上。長劍在木桶上顫動微鳴,火油慢慢滲漏出來。

  “糟了,是火油。”覃竹鼻端聞到氣味,大驚失色。她幾步跑到門前,隔著鐵門,拼命搖晃李漁,李漁似乎有了反應,掙紮起來。

  袁文競已經接過來一隻火把,準確地投擲在木桶之上。瞬間,火把點燃了油桶。挾著黑煙的火柱直衝屋頂。覃竹和初夏滿面驚恐抱成一團,火舌迅速蔓延,嗆人的濃煙和熱氣撲面而來。

  袁文競知道,只需再有一會,這幾個人就沒命了。他心裡甚至還想了想,她們是先被火燒死,還是先被濃煙燻死?想著,就露出些冷笑,跟他們鎮南侯府作對的,都要死。

  他一揮手。“撤!”

  火舌躥舞,屋子裡的木架被燒得噼啪作響,發出令人膽戰的聲音,炙熱的氣浪在凌亂潮濕的地面上撲起灰塵和煙霧,覃竹和初夏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

  袁文競聽著背後的聲音,心裡十分痛快,那些敢於阻擋他的人都將被碾碎,燒死。袁家未來的希望落在他身上,他終有一天會取得比父親更高的榮耀。想到此,他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走了一段,忽地,前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袁文競停下,凝神靜聽。“有人!”他輕聲道。

  幾個隨從跟他一起停住腳步,“世子,是不是大爺回來了?”

  腳步聲來得很快,越來越近,袁文競臉色一變。不對,不是袁文清,來的人數不少,若是袁文清,絕不可能帶這麼多人進密道。他飛快地退了幾步,將自己隱在隨從們身後。

  就在此時,對面一聲斷喝,“什麼人在裡面?”

  袁文競聽這聲音,臉色大變,是周珩。他壓低聲吩咐:“攔住他,殺了他。”

  轉瞬間,周珩帶人已衝到面前。袁文競的隨從撲上去,抵死攔住,幾個照面,被周珩和內衛一一放到。這回內衛有經驗了,第一時間出手卸了他們的下頜骨,幾個隨從尋死不成,眼看著自家世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周珩剛剛還聽見裡面有悽厲的呼救聲,就這一會已經沒了聲息。他顧不得這些人,大步往前。

  等到近前,密室已經被火焰吞噬。

  熱浪翻滾,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卻一眼看見門口捆得粽子一般的李漁,內衛上前扯著李漁退在一旁。周珩大聲呼喊,“阿竹,阿竹?你在裡面麼?回答我。”

  沒人回答她,周珩伸手去推鐵門,鐵門已經被燙的泛紅,他嘶的一聲抖手退開,門推不動。周珩上下打量沒有門鎖,沒有轉軸,是機關控制,他急切地往四下看。

  忽然一聲爆響,油桶被燒得炸開,碎木卷積著濃煙四散飛舞,氣浪沖的周珩倒退一步,鐵門附近已經被黑煙籠罩,什麼也看不見了。

  周珩一把撈起一個俘虜,捏住他的下巴,抬手將他下頜骨復原,滿面殺氣地問,“機關在哪?怎麼進?”

  俘虜本來心存死志,可也不知是被周珩的殺氣嚇住了,還是眼看著世子棄眾人而去寒了心,顫抖著伸出手指了指牆上,“燈。”

  周珩再次頂著熱浪衝上去,在他所指的牆壁上摸索著,終於他握住那盞燈,用力一扭,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鐵門震動,緩緩上移了二尺有餘,然後卡住不動了,剛才那一陣油桶爆炸還是將機關震壞了。

  周珩脫下外袍,捂住口鼻,迅速匍匐著從鐵欄底下鑽了進去。幾個內衛大吃一驚,“大人,小心。”又是兩人緊跟上他。

  裡面黑煙瀰漫看不清情形,周珩儘量壓低身子,一邊呼喊,一邊用手在地上觸摸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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