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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的話,女孩子會很辛苦。”江澤洲收斂起全身戾氣,認真看她一眼,道,“陪一個男孩子長大,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兒。更辛苦的是,無法保證對方成熟穩重、飛黃騰達之後,能不受外界的誘惑,依然喜歡你。”
世界上不可確定的事太多了,戀愛就像一個賭局,你把全身家當壓上去,到頭來,只有兩種結局。
皆大歡喜,亦或是潦倒收場。
哪有那麼多從一而終的愛情,從古至今,多的是糟糠妻、被拋棄。
原本很浪漫的話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孟寧頗為幽怨地盯了江澤洲一眼,“你談戀愛總會想那麼長遠的事嗎?談戀愛的時候,享受戀愛不就好了?”
“我現在二十七歲了,寶寶。”江澤洲覺得好笑,“不是十七歲。”
“二十八歲。”孟寧糾正。
“二十七,周歲。”江澤洲再度糾正。
“……哦。”
“十七歲的小男生當然可以談浪漫,拉著小女朋友走街串巷,吃著五塊錢一碗的涼麵,許下豪言壯志: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肯定會和你結婚的,賺來的錢都給你,帶你住大別墅。女孩子像你這樣,傻傻地笑,說:好呀我等你。”
孟寧被他的說辭給逗笑,“我才不傻。”
江澤洲拇指輕刮她臉頰,“嗯,你不傻。”
已經到酒店了,旋轉門進去,屋內冷氣撲面而來,舒服的毛孔張開。
電梯門打開,只有他們二人在裡面,封閉的環境裡,江澤洲的話擲地有聲,似有回音般,在孟寧的腦子裡迴響盤旋。
“我現在二十七歲了,面臨很多現實問題。和你談戀愛,不單單只是談戀愛,我經過慎重思考,覺得我的出現不會讓你的生活質量下降,覺得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覺得如果未來我的家裡會有一個女主人,那麼那個女主人一定會是你。所以才和你談戀愛的。”
“——這才是二十七歲的人談的戀愛,需要考慮未來,可以伸手觸碰到的未來,而不是成天虛無縹緲的說大話。”
“……”
“……”
電梯到達樓層。
二人走出電梯間,到房間。
孟寧始終一言不發。
江澤洲斜睨她一眼,“怎麼不說話了?”
孟寧:“我不應該叫你學長。”
江澤洲:“叫我什麼?”
孟寧:“叫老師。”
江澤洲取出房卡,往門上一刷,打開門,把房卡插到牆邊,而後,輕飄飄道,“改個字,別叫老師,叫老公。”
這聲稱呼,很顯然,勾起部分緋色回憶。
孟寧低著頭,怯怯地進屋,剛到客廳,看到沙發上擺著的東西,一愣。
茶几上擺著她訂好的蛋糕沒有錯,可是為什麼還有一束白玫瑰?
孟寧回頭,眼神詢問。
江澤洲:“不是喜歡花嗎?”
孟寧:“你什麼時候訂的?”
江澤洲想了下,“你訂蛋糕的時候。”
孟寧驚訝:“為什麼要送我花?”
明明是他的生日。
江澤洲摘下鼻樑處架著的眼鏡,揉了揉眉骨,倒了杯溫水抿了口,漫不經意地說,“你給我買蛋糕,我得禮尚往來一下。”
孟寧嘴角勾起彎弧。
“孟寧,我二十七歲了,不可能和你聊那些虛無的浪漫,在我這裡,永遠都是可實現的諾言——等我到了七十二歲,也依然給你送花。”
孟寧抱著花,馥郁花香好像順著鼻腔,浸染全身了。
甜言蜜語果真令人無法清醒。
好在茶几上的蛋糕,提醒她還有正事要辦。
孟寧把花放在一邊,拆開蛋糕,邊拆邊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所以我特意叮囑店主少放糖,很小一個,就四寸,你吃幾口好不好?”
四寸的蛋糕,一巴掌大。
孟寧在上面插了一根蠟燭,左右找打火機,沒找到,攤手問江澤洲要,“打火機。”
江澤洲:“我哪兒有打火機?”
孟寧:“你不抽菸嗎?”
江澤洲:“你什麼時候見我抽菸過?”
孟寧這才發現,“你是沒當著我面抽菸過,所以……你不抽菸嗎?”
江澤洲搖頭,轉身在房間的抽屜里翻找。一般酒店的房間都會放些備用物品,除了最常見的紙巾、茶水、計生用品外,或許也有打火機。
翻找中,江澤洲說:“一直都不抽菸,也不愛聞煙味,除此以外,也不愛喝酒,應酬是不得不喝,沒辦法逃避,但私下,能不喝就不喝。”
拉開一個抽屜,江澤洲還真找到一把打火機,他按了按,能點燃。於是走過來,和孟寧並排坐在一起,點蠟燭。
蠟燭亮起後,孟寧起身,關掉屋裡的燈。
一豆火苗搖曳,孟寧催促他:“許願吧。”
江澤洲配合她,閉上眼,過幾秒,睜開。
孟寧:“吹蠟燭吧。”
江澤洲:“怎麼不問我許了什麼願?”
孟寧:“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