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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洲的臉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下頜線清晰鋒利,他轉過頭,內勾外翹的狹長雙眼,溢出一抹笑,尾音拖長:“你多乖啊。”
“……”
孟寧撇了撇嘴:“這什麼形容詞?”
話音落下,男人的身體向她靠近,壓在她身上,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孟寧來不及閉眼,看著他與自己離得極近的臉龐,眼睫毛似鴉羽般,細密冗長,眼瞼低垂,遮掩不住眼裡的迷離之色。
“怎麼這麼不好騙?”雙唇貼合,他每一次說話,唇齒間的氣息鋪灑在她緊抿的唇瓣邊,輕而易舉撬開她的雙唇,將他的氣息渡進去,“我一個人住當然是為了,方便些。”
“比如說,現在這樣——”
以吻封緘。
不是剛才的一觸即離,這次的吻洶湧強勢。逐漸放大的呼吸聲,壓抑吟哦,衣料摩擦,周圍溫度升高。
幕布里的電影仍在放,但沒一個人在看。
載入記憶深處的電影有許多,可對孟寧和江澤洲而言,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值得全神貫注的了。
江澤洲吸吮著她的唇瓣,四五月的雨天,空氣潮濕,他的氣息裹挾涼意,被情意沾染,變的滾燙。氣溫仿佛能滲透她的皮膚進去,孟寧全身都被緋紅蔓延。
她雙手無力,耷拉在他肩頸,後背往沙發上嵌,前胸又想往他懷裡貼。
進退兩難。
體內熱意更多,熨燙著她的腦海理智,孟寧不自覺地抖了下,喉嚨間溢出一聲嚶嚀,似喵嗚般極小聲,纏繞著舌尖,被江澤洲咽下。
這聲更掀起他體內的占有欲,他禁錮著她,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愛是占據,是糾纏,是身上或深或淺的印記。
空氣里曖昧涌動,熱浪迭起,似乎下一秒,與愛情有關的形容詞,都會變成動詞。意識到這一點,江澤洲猛地回身,他抱著孟寧,下顎抵在她頸。
一側眸,看到偌大的落地窗里,映照著二人交頸纏綿的剪影。
孟寧身子微發顫,雙手顫巍巍地揪著他的衣服,霧蒙蒙的眼,迷離又蠱惑人心。眼下一滴淚痣,在晦暗中,閃著詭譎的光,誘人深入,誘人深吻。
江澤洲在她纖細的天鵝頸上重重一吮,倏地,拉過沙發上的毯子,把她包裹住。
隔著一張毯子,他抱著她,伸手握住她的脖頸,低頭,沒有接吻,只是鼻尖抵住鼻尖,摻雜情.欲的嗓音低黯,喉嚨沉出笑:“不親了,再親下去,我怕是控制不住了。”
孟寧嗑咬著下唇,輕聲:“嗯,看電影吧。”
壓著她的身體挪開,但放在椅背上的手,往下,搭在她腰上,偶爾會揉捏她腰間軟肉,時不時附耳低聲,和她討論電影裡的情節。
房子空間就這麼點兒大,又坐得這麼近,其實不用靠在她耳邊,就能聽清的。
孟寧心裡是這樣想的,面上卻溫順得要命,仿佛江澤洲這會兒提什麼要求,她都會點頭答應。
一部電影,兩個人都沒看進去多少。
電影結束,時鐘指向九點整。
孟寧揉了揉眼,身上披著的毯子順勢滑下來,被江澤洲接住,疊好放在一邊。
見她面色睏倦,江澤洲問:“要去洗漱了嗎?”
孟寧:“嗯。”
江澤洲:“洗漱完早點睡。”
孟寧:“你也是。”
她起身往客臥走,掠過沙發,兩三步距離,又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江澤洲背對著她,眼梢挑起,裡面情緒赤。裸露骨,滿滿當當,儘是私慾,“什麼時候搬到主臥來和我一起睡?”
孟寧想了下,委婉道:“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
江澤洲:“嗯,如果早知道……”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孟寧轉過身,“知道什麼?”
要怎麼說呢?
知道你喜歡的人一直是我。
如果早知道你喜歡了這麼久的人是我,那我們就不會在去年的夏天,重逢又不辭而別。那現在,你肯定不是睡在客臥,而是睡在我身側。
輾轉反側,江澤洲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他喜歡的人,矜持內斂。她不說,他就不問。
江澤洲笑了笑,“沒什麼,早點睡,晚安。”
孟寧半信半疑:“真沒什麼?”
江澤洲:“嗯。”
孟寧:“那好吧,晚安。”
回屋收拾衣服,出去洗漱。
抱著睡衣,路過客廳沙發時,孟寧的眼總是往長沙發靠窗的角落位置瞟。真皮沙發,皮面整潔乾淨,沒有一絲褶皺。很難會讓人想到,十分鐘前,在那上面發生過什麼。
混亂到像是風雨飄搖的夜。
外面恰好又起風下雨了,夜雨闌珊。
莫名讓孟寧想起九年前的那場雨夜。
當時少年清冷端方的臉,跨越九年,落入她的眼裡,竟然成了親密無間。
時移世易。
她孟寧,竟然也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第55章 .
夜色寂寥, 又無限美好。
孟寧一夜無夢,翌日, 被瘋狂叫囂的鬧鐘吵醒。
又是忙碌的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