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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名深見並不否認。

  他已經失去與對方繼續交談耐心,被拖延的時間讓他產生了不妙的預感,他仍然沒分析出對方接下來的手段,但已經決定動手。

  先發制人從來都是最佳戰略,更何況對方是另一個自己。

  而他決定干把大的,自己與自己的事,無關人員先去和馬甲演戲吧。

  先前準備好的瞬發能力發動,空氣似乎凝結成了黏膩的固體,學校以外的世界似乎隔了一層厚厚的紗幔,就連月光也黯淡下來。

  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都凝固了,如同時間被按下暫停鍵,他們仍然鮮活而富有色彩,血液流動與心臟跳動的聲音窸窸窣窣地匯聚,像厚厚冰面下緩慢流淌的冬日河水。

  無形的畫筆塗抹,將他們的身影擦去,徒留神名深見與拉弗格二人。

  ——這是另一個空間。

  獨立於現實世界、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自如活動的精神空間。

  神名深見在許久前便已熟練掌握這個技能,不會引起世界的排斥,作用於精神也可以讓他獲得安穩的睡眠。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他平靜地說。

  拉弗格微笑著應下,但這個笑容略顯不自然,有冷汗從他發間流下。

  神名深見瞅著他,翹起嘴角。那是溫柔又無害的笑容,讓人想起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但水下藏著的東西絕不柔弱。

  「我對你懷有慈愛之情。」他輕柔地說,「我可是非常心胸寬闊的,親愛的同位體。」

  拉弗格的笑容里染上苦澀的意味,他從找到同位體的蹤跡開始就遊刃有餘,完全沒想到對方擁有意料之外的等級,他本身才剛剛摸到在現實創造精神空間的界限,還沒能熟練掌控。

  因此現在他動彈不得。

  「……你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他低聲問。

  通常而言,即使他們是同位體,也不可能摸清對方的能力水平。

  「你在輕視我。與你相比,我更樂意站在陽光下,並喜歡故事有好的結局,毫無疑問。」神名深見說,「我們在許久之前有著相似的經歷,而你已經遺忘當初為了創造美好結局而付出的代價,破壞比保護更簡單——選擇了更麻煩的道路的我,本質上經受了比你更多的鍛鍊。」

  「事實上,我認為破壞並不簡單。」拉弗格反駁道,他戴上了銀邊眼鏡,像講堂上進行辯論的學者一般語氣認真,「任何行為都有價值,你不能因為那不符合普世價值觀而否認它。」

  「顯然易見,在這一點上我們難以達成共識。」神名深見說,緩緩捏緊拳頭,他其實很少和人近戰,但面對黑化同位體,不來次拳拳到肉酣暢淋漓的戰鬥實在是發泄不了心中的憋悶。

  「而我們都確信自己自私又冷酷,從來專注於自身利益。」拉弗格毫無畏懼……好吧,還是有點慌,「我才不會被感化。」

  「那就揍服。」

  他的同位體乾脆地說,下一秒已經近在眼前,拳頭直衝著眼睛而來。

  ……

  外界。

  在短暫的凝滯感後,眾人發現神名深見和拉弗格都消失了。

  而虛與吉田已經默契地對無慘和奈落舉刀,神情在此刻別無二致,是剝奪生命的的冷酷。

  鬼舞辻無慘按住禮帽,傲慢道:「這種程度的過家家就令你們滿足嗎?為何願意聽從人類的命令?你毫無疑問憎恨人類。」

  吉田松陽對此並不贊同,他甚至可以肯定身邊的虛實際上也並不對人類存在憎惡——也許在過去的某個人格是這樣,但現在的虛不是。

  他只視人類為地球和宇宙的一部分,認定他們也將隨自己一同終結,將其與除自己以外的生物一視同仁。

  「拉弗格也是人類。」但這沒有必要向對方說明,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這位一直按捺著憤怒、並不適合作為下屬的同事,「而你甚至失去了身體控制權,不得不留在這裡。」

  與神名深見樂於為馬甲提供絕大部分的自主行為機會,將本身的分意識藏於深處的敬業行為不同,拉弗格更喜歡強行操控馬甲,壓根不管沉浸度和OOC水平,並非常惡趣味地提升了馬甲本身的模擬人格的自我認知度。

  ——特別是針對鬼舞辻無慘。

  因為本身就是心氣高性格壞的鬼王,所以在被抽取出的這幾個馬甲中,他的模擬人格是最心不甘情不願的。

  神名深見一直琢磨著以此可以讓自己的形象更高深莫測,但拉弗格本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強行在今夜奪走了對奈落和無慘這兩個馬甲的控制權——這讓他們兩個的形象成了「能力強到足以控制多位強者、並且喜歡到處展示存在感」的危險變態。

  神名深見:……就很無奈.jpg

  鬼舞辻無慘面色陰沉。

  「我討厭被控制。」他陰冷地說,「你們真是一群廢物。」

  被人身攻擊的奈落側頭看他,嘲笑道:「而你心裡慌張,恨不得立刻逃跑。」

  他們都沒有立刻行動。

  就存在時間而言,「虛」比無慘和奈落都更加久遠,殺人的手段也絕非常人想像,貿然攻擊會讓他們落於下風。

  虛不耐煩聽這場相聲,目光朝圍觀的眾人掃去,落在穿著白大褂的森鷗外身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後者苦笑著走出,主動替自己攬事,道:「我會將這個消息封鎖,您有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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