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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好打理的短髮,蓋住一部分臉頰,她眼神冰冷,手上戴著拳擊手套,她的前面,站著的是拳擊館的館長,館長正在告訴她打擊的要領。
這張照片,不是本人照,是拳擊館招生廣告中,無意間拍到的一幕群像,原照片裡有很多人,盛問音只站在一角,但祈肆應該是用特殊方式,把其他人裁了,將她的臉放大,可是儘管如此,邊緣仍舊有些模糊。
盛問音記得這張照片,她渴望考軍校,但在盛榮天家,她連最起碼的生存,都必須小心翼翼。
唐萍不會給她錢練武,所以,她就在每天放學的時候,去學校附近的青少年拳擊館偷窺,館長是個好人,看她這麼熱愛,偶爾會同意,她免費跟著其他班的學生學。
後來她打得比所有同齡人都好,館長開始著重教她,希望能教出一個女子拳擊冠軍。
但是,這件事被盛晴晴發現了,那次,唐萍險些打死她。
盛問音又看向另一張照片,卻驚訝的發現,照片裡的祈肆,正在哭。
對,在哭。
那是一張在醫院的照片,祈伯伯坐在病床上,渾身打滿了繃帶,正在跟來探望的客人說笑,大家還拍照,而祈肆一個人,站在角落,看著父親的腿,眼眶通紅。
盛問音記得這件事,莊阿姨說過,她說祈伯伯已經上不了一線了,因為多年前一次出任務,導致重傷,當時險些需要截肢。
最後,幸虧是把腿保住了,但仍舊需要在骨頭裡打鋼釘,再後來調養好,外表是看不出來了,但一打架,包準露餡,所以在家裡,祈伯伯最好欺負,連勞斯萊斯都能在他頭上拉屎。
——【那年,你九歲,我十五歲。】
兩百米的位置,依舊是兩張照片。
盛問音的照片,是她在學校獲得三好學生的展示照,照片裡,她面無表情,死氣沉沉,臉上沒有太多的生氣。
祈肆的照片,是他獲得射擊比賽金牌的紀念照,照片裡,他沉靜穩重,眉眼鋒利,對著鏡頭,似乎並不願意笑。
——【那年,你十二歲,我十八歲。】
再前面,沒有木牌了,可是隱隱約約,盛問音似乎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座,由燈搭建的玻璃花房?
她加快了步伐,走到花房門口,盛問音慢下了腳步,她看著花房外面,那由鮮花簇擁成的心形花台。
花台中央,一隻黃色的橘貓,脖子上掛著一枚紅寶石戒指,正乖巧無比的坐在那裡。
盛問音上前,將那紅寶石戒指取下來,揣兜里,然後摸摸貓頭,道:「連你都出動了?」
勞斯萊斯喉嚨里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牽引繩太短,它動不了太遠,只能努力用臉頰去蹭媽媽的手。
這時,倏地,花房突然亮起燈光。
盛問音放開勞斯萊斯,朝花房裡面走去。
推開玻璃門,遍布的鮮花中間,一頭大豹子,戴著銀鏈,坐在那裡,嘴裡叼著一個盒子。
盛問音有些想笑,她上前,揉了揉盛四億的腦門,將沾滿口水的盒子取下來,打開後,她又在盛四億的皮毛上,順便擦了擦手。
盒子裡面,這次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裡,盛問音和祈肆,正在水下接吻……
這是去年《浪漫婚情》時,他們拍的婚紗照……
照片後面,祈肆也寫了一行字。
——【那年,你二十歲,我二十六歲。】
「嘩啦。」就在這時,花房的燈,又全部滅了,只有星星一般的燈串,還閃耀璀璨。
花房外面,祈肆一身軍裝,拿著那黑色的戒指盒。
盛問音靜靜的看著他,男人走了過來,停在女孩面前,單膝下跪,將戒指盒打開,露出裡面,粉色的鑽戒。
粉鑽稀有罕見,一克拉,便是近千萬,這枚鑽戒,足有八克拉大小,無論做工切割,都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盛問音有些驚訝,她以為剛才的紅寶石鑽戒,就是了……
「盛問音。」男人眼神深邃強烈,語氣低沉醇厚,他緩緩的問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周遭沒有其他人,只有一頭傻乎乎的豹子,和一隻懶洋洋的小貓。
盛問音抿了抿唇,她的眼神平靜溫和,沉默了好半晌,才點點頭,聲音卻有些啞:「我願意。」
男人的眼神,一瞬間明亮異常。
他霍然起身,緊握著她的手,將那枚粉鑽,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動作很快,像是怕她後悔!
盛問音到底還是沒忍住,眼眶紅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嗡嗡的:「你幹嘛搞這麼煽情啊!」
祈肆失笑,他將她抱住,男人的懷抱寬闊溫柔,帶著讓人放鬆的安全感。
他的掌心撫摸著她的後腦,一下,一下,是安撫,也是輕哄,他的音色有些抖,低低的道:「我愛你。」
盛問音嘴一扁,實在繃不住,眼淚刷拉一下流出來。
她把臉埋進祈肆的懷裡,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軍服。
兩人擁抱了好久好久,直到片刻之後,祈肆總算放開了她。
他的情緒也有些難抑,他端起女孩的臉龐,用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淚痕,低聲道:「不哭,乖,不哭。」
盛問音連連點頭,咬著唇瓣,儘量不哭。
祈肆這時從口袋裡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