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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奧克斯懷裡的齊璨看著這一樁樁罪惡,眉頭緊皺了起來,實在控制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乾嘔了起來。

  奧克斯放下自己手中的羽毛筆,拿過另一邊她剛剛泡好的紅茶,抵在她嘴邊,給她餵了幾口。

  「覺得噁心?」

  奧克斯居然難得溫柔地按著她的頭,讓她不能再看到那些貴族的罪行。

  齊璨手攥著他身上光滑的絲綢襯衫,肩膀微微顫抖。

  她經歷過挺多的任務世界,但親眼見證如此可怕的行為,還是第一次。

  少女沒有應答,但她害怕厭惡的情緒通過顫抖的肩膀傳達到奧克斯心裡。

  奧克斯拿起羽毛筆隨手在伯恩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斬首議案上寫下幾個字。

  命令負責斬首的劊子手,在第三次劈砍再結束這兩個魔鬼的生命。

  在卡倫帝國的歷史上,劊子手並不是一個光榮的職業,但掌握著生死。

  斬首的刑罰只有貴族可以享受,所以劊子手既是執法者也是要能準確一擊斃命減少貴族痛苦的醫學者。一般沒能一次劈砍就砍下腦袋的,大多數是上級執法官的命令。

  當然,沒能一次就掉腦袋的是少數。畢竟不是所有死刑犯都像這些不能稱之為人一樣。

  瀏覽完一系列貴族罪行的奧克斯回想起了,昔日自己所經歷的髒污。

  齊璨輕輕攬住了奧克斯的頭「奧克斯陛下?」

  「艾絲特,你知道嗎?你所窺見的這些僅僅是這群貴族的冰山一角。」

  「或許在你看來,我坐在最高位,肯定是不知道這些的。」

  「但我經歷過......」

  僅僅聽到經歷過三個字時,齊璨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因為近日沒日沒夜查處貴族罪行,奧克斯原本一直打理光潔的下巴長出了不少扎手的青色胡茬。

  齊璨當然知道原文裡奧克斯經歷的那些,甚至知道那位繼王后按著現在成長為雄獅高貴的頭顱,籠罩進自己的罩裙里。

  至於逼迫奧克斯做什麼,那股噁心感再次湧上齊璨心頭。

  奧克斯第一次出現那麼脆弱的神情。

  這位本該照耀卡倫帝國歷史的君王,應該一直驕傲勇猛下去才對,更不應該湮沒在歷史長河之中。

  齊璨鬆開了捂住他嘴的手,拿自己的頭輕輕靠住了奧克斯的額頭,握住他寬厚的大掌按在了自己心口,淡金色的眼眸浮現柔和的光。

  「奧克斯,艾絲特明白。」

  「但艾絲特知道您是經歷過黑暗,想要給予他人光明的人。所以我們都應該把目光看向更遠更光明的未來才對。」

  奧克斯感受到手心沉穩的心跳,仿佛少女的心臟就在他的手心裡。

  她那安定而不容忽視的目光,讓奧克斯的內心第一次出現了願意相信的念頭。

  伯恩公爵和公爵夫人被處刑的時候,齊璨混雜在人群中看著她們迎接死亡。

  有著和蘭特一樣聖潔美麗容顏的莉絲,被執法官綁上了黑色的亞麻布帶裹住了眼睛。

  直至此刻即將面臨死亡的她,才想起來自己的主,自己的神明。

  但她早已忘記了,她送那些少女進入深淵時,那些少女的苦苦哀求和絕望的痛哭聲。

  往日裡總是穿著華服撐著小洋傘,被譽為貴族禮儀最為傑出的公爵夫人,此刻緊握著手心裡的十字架,穿著一身黑色的裙裝,嘴唇慘白哆嗦著,全然沒了往日貴族的驕傲。

  握著十字架的她臉色灰敗,把自己高貴的頭顱放上了斬首台。

  顫抖的嘴唇里直到這時才開始念著懺悔錄。

  混雜在人群里的齊璨看著,在看到劊子手握著的斧頭高高揚起時,她轉身離開了。

  這些該死的東西,懊悔的不是自己犯下的罪行,懊悔的是自己的罪行怎麼就被發現了,怎麼自己就要被判處死刑了。

  人群里傳來了驚呼,和兩位貴族嗬嗬的抽氣聲,以及四散而開的血腥味。

  顯然劊子手謹遵奧克斯的吩咐,沒有一次結束他們的痛苦。

  處刑結束後,神明似乎知曉了那些喪命於惡魔手中的無辜孩童的痛苦,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下起了傾盆大雨。

  少女握著一條干毛巾站在門前,似乎在等待什麼。

  直到雨中出現了蘭特的身影,腳步交錯不穩,一直克制自我的騎士長大人很顯然喝了酒。

  並且喝得肯定不少,因為待他走進了,齊璨看到了他那原本冷白色的肌膚都是醉酒的酡紅色。

  鉑金色的髮絲被雨水打得結成一縷一縷,貼在蘭特神色脆弱的臉頰兩側。

  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不知是被雨水沾染上濕意還是眼淚沾染的。

  少女落入了一個濕漉漉的懷抱里。

  一直以保護著自己姿態的騎士長,如今像無家可歸的孩童緊緊抱著自己,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救贖。

  雖然沒看到蘭特那張臉,但是齊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哭。

  蘭特雙臂緊緊箍著少女,大顆大顆的淚珠混雜著頭髮滴落的雨水打濕了少女肩膀的衣服。

  站在樓梯扶手處的溫洛迪拎著變成幼龍形象的法夫勒,看了許久。

  「溫洛迪,那傢伙好像在哭。」

  溫洛迪拎著轉身去了露瑪房間,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冽乾淨,聽起來盪人心神「哭不是很正常嗎?你還經常在艾絲特懷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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