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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悠道:“我沒有資格評判皇上,身為一個帝王,您大概已經做到了九分,但是,您實在……稱不上是女子的良人。這樣下去,遲早晚……會跟她離心離德。”

  趙踞聽到“離心離德”四個字,雙眸中湧出真切的怒意,右手緊緊攥住。

  他幾乎忍不住一掌揮落。

  “你是不是瘋了。”皇帝冷道,“特意跑來跟朕說這些瘋話。”

  “我原先不是極善解人意的嗎,皇上屢次稱讚,之所以成為現在這般,也是拜皇上所賜,”江水悠笑道:“不止是我,還有顏貴妃,羅淑妃……”

  趙踞霍然起身,往旁邊走開兩步,他負手回看江水悠,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江水悠垂頭,淚隨著跌落在柔滑的緞裙之上:“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沒有茁兒,也沒有你,只有冰冷的宮室,虛假的位份,我還能再退到哪裡去。”

  趙踞盯著江水悠看了半晌,終於說道:“你病了。”

  江水悠聽到這短短的三個字,裡頭的冰寒冷意足以讓她斷情絕念。

  眼中的淚更如潮水一般,江水悠抬手捂住臉,痛哭失聲。

  ****

  次日,江賢妃給皇帝貶斥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六宮。

  在這後宮之中,江水悠也算是個傳奇了,她接連送走了朱冰清,羅淑妃,還有個不可撼動似的顏貴妃,本以為她會屹立不倒,沒想到卻竟然有今日。

  至於到底為何惹了皇上不喜,具體並不知道,只聽聞江賢妃昨夜前去乾清宮,跟皇上長談許久,然後皇帝下詔,命江賢妃禁足平章宮。

  仙草聽譚伶說起此事,還不肯相信:“原因怎麼樣不知道嗎?”

  譚伶道:“多半是江賢妃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可到底是什麼卻無人知曉。”

  仙草想了半晌,嘆道:“她向來是個聰明至極的人,怎麼也會犯這種錯呢?”又想起先前見江水悠的時候,她因為大病而蒼白憔悴的神情,不由道:“大概是貴妃跟茁兒的死……讓她不能釋懷吧。”

  譚伶情不自禁也道:“奴婢也難以想像,江賢妃那樣機警多變的人,居然也會如此。”

  這日午後,仙草安置了懷敏睡著,便來至平章宮。

  雖然皇帝下旨不許任何人探視,但是皇貴妃自然身份不同。

  門口的太監不敢攔阻,只畢恭畢敬請她入內。

  仙草來到內殿,卻意外地發現江水悠於書桌之後,好像在抄寫什麼。

  她並沒有叫人通傳,自己緩步入內,見滿桌經文,不由道:“賢妃什麼時候也開始抄經了。”

  江水悠聽了動靜抬頭,兩人目光相對,她將手中的筆放下,道:“聽說如此可以讓人心靜,橫豎如今無事,正好試試看。”

  “那……效果如何?”仙草打量她的筆跡,雖不算出色,卻也工整。

  江水悠一笑:“聊勝於無罷了。”從桌後轉了出來,請仙草在旁邊落座。

  仙草見她比先前更鎮定自若,心中詫異,若無禁足的命令,還以為無事發生。

  “我聽說,皇上下旨叫你在宮中禁足,不知是為了什麼?”

  江水悠含笑看她一眼:“你真的要知道?”

  仙草說道:“我只是想不通,以賢妃的為人,怎麼也會觸怒皇上呢?”

  江水悠道:“這個自然簡單,當我不想再裝的時候,隨便一句話都會讓皇上受不了。”說了這句,她嗤地一笑,似是有趣,又像是苦笑。

  仙草疑惑地看著她。

  這會兒宮女送了茶上來,江水悠看著那杯中的茶湯氤氳,等宮女退下之後,才開口道:“其實我知道,你是誰。”

  仙草聽了這句,眸色微變:“這話何意?”

  江水悠抬頭看向她,微笑道:“你一定不信,也一定覺著奇怪。畢竟在六宮眾人以及天下人的眼裡,如今的皇貴妃,是昔日的一個小宮婢,但他們又怎會知道,你……是本已經仙逝的徐太妃呢。”

  仙草先前還以為她只是碰巧胡說,聽到這裡才確信了。

  手不由自主地一動,幾乎把那盞茶碰翻。

  她定了定神:“你……”

  江水悠道:“不必太奇怪,這種在別人聽來匪夷所思的事,對我而言卻是司空見慣的,因為我自己的存在就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仙草微睜雙眼:“你的存在?”

  江水悠吃了口茶,輕聲說道:“我從沒有跟誰說過我的來歷,因為知道說出去沒有人相信,就算有人信,只怕也會把我當成是魑魅魍魎之類的。但是這些話別人不信,娘娘一定是會相信的。因為我的來歷……跟你是異曲同工的。”

  仙草原本驚心,但聽江水悠徐徐道來,卻驚疑起來:“怎麼說呢?”

  江水悠看她這般反應,徐徐說道:“我跟娘娘不一樣的是,我來自於數年前之後,在我們所處的那個世界,並不是現在的社會制度,沒有皇帝,沒有三宮六院,男人也沒有三妻四妾,我們是一夫一妻制,男人有第二個女人謂之‘出軌’,是不被社會所容、違背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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