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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愛喝酒,我釀的好酒可多了。」霍嚯一下地就使喚小熊們,「小的們,逍遙宗貴客,鄒不離仙師大駕光臨,手頭有什麼好吃的,別藏著掖著都拿上來!」

  話音剛落,滿山的熊精都沸騰了,已化人形的未脫妖形的都嘩啦啦跳出來,爭先恐後地跑過來。

  鄒翎被這陣仗整傻眼,灰狼見一堆黑乎乎的黑熊過來,倍感警惕地令身形暴漲成小山丘大小,兇悍地狼嚎鬼叫。

  霍嚯笑了聲「好傢夥」,小熊們仍然不害怕,捧著一堆囤糧把小寶團團圍住,黑豆眼亮晶晶地喊「仙師坐騎好威風」、「仙師真好看」云云。

  鄒翎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人氣從何而來,到了晚上鑽到霍嚯的洞府里耳朵才清淨:「你是不是給你的熊子熊孫們灌了什麼奇怪的八卦?他們興奮什麼?」

  霍嚯哈哈大笑著給他倒酒:「妖族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得謝你百年前除掉妖王,你不知道我們在那臭狐狸底下過得多艱難,那七尾就知道欺男霸女,為了再憋出兩條尾巴變成天狐,抓了一大堆妖怪去煉藥,真是禍害!」

  三碗酒下肚,霍嚯眼圈紅了,九尺熊軀帶了哽咽:「不離,你不知道,我有多謝你……」

  這個鄒翎是知道的。

  百年前他殺完妖王回逍遙宗,霍嚯便開始鍥而不捨地跑去求見他,鄒翎當即轉頭查了他的來歷,得知霍嚯曾有個心愛的熊姑娘,被妖王抓去做些慘絕人寰的實驗,死得十分可憐。

  後來他主動接見了霍嚯,這大黑熊開口就問:「妖王死得痛不痛苦?」

  他答道:「七尾俱斷,七天散元神,無一刻不痛苦。」

  霍嚯仰天長笑:「可惜我沒有親眼看到!」

  這些年來,霍嚯鮮少在他面前提到自己死去的未婚妻,這時喝了酒失態,大手一伸就抱住了鄒翎:「不離,我無能,不能親手報仇,你不知道我多謝你為我老婆報仇嗚嗚嗚……」

  鄒翎拍拍熊背,聽他嗚嗚了許久,才抿了口美酒笑笑:「順帶而已,我殺它不為什麼,只為自己,不值得你們誇讚。」

  霍嚯情緒上頭嗚嗚個不停,也讓他想起了不太樂意回想的塵封往事。

  鄒翎大口大口喝著酒,眯著鳳眸盯著虛空,仿佛看見了百年前死在自己刀下的七尾妖王,那妖王死前還在肖想他,實打實的病態瘋子。

  霍嚯傷心地噸噸噸:「不離,我要是能藏好老婆,等到你出來匡扶正義,也許我現在就有滿地跑的熊崽子了。」

  鄒翎一手抓著酒壺,一手拍拍他,眉眼間頹靡的神色一掃而空,露出了曾經經久不息的肅殺:「阿嚯,我是說真的,無論妖王如何欺凌你們,那都是你們妖族的事,輪不到人族,輪不到逍遙宗,輪不到我來打抱不平。我殺它只是因為它要煉爐鼎,我厭惡至極,僅此而已。」

  「一想到沒有了老婆,我真是難過。」霍嚯壓根沒聽到他說什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傷心不已,「不離,你現在也沒了,咱倆真是難兄難弟,怎麼這麼慘啊我們哥倆!」

  鄒翎眉尾一動,殺意消失,又恢復了往日淡然,他繼續喝著小酒,半晌才悠悠笑道:「和老婆有緣無分,強扭了三百年的苦瓜,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強求了。」

  那廂回家的白羽在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帶著蘭衡擬好的方子,正想著回去見到道侶怎麼說道說道,先要點明他今日言語不當,然後再揪著他後頸讓他乖乖喝藥。他那道侶,這百年來宅得又懶又挑,生病嫌藥苦總不喝,著實是欠收拾。

  待回到洞府門口,聽不到往日細微的丹爐嗡嗡聲,一切靜得離奇。白羽瞬移進了洞府,不見懶得好似沒骨頭的道侶。

  他疑惑地釋放靈力感知,沒找到人,但感知到床前有靈力殘留。

  白羽上前察看,只見鄒翎昨夜激烈輾轉過的枕上放著一封書信:「?」

  信上浮著幽幽微光的五字:「與君和離書」。

  「……………」

  作者有話說:

  第5章 「攜君入歧途,相誤已久,與君無姻緣之幸」

  鄒翎這一夜不曾合眼,霍嚯鼾聲震天響,他驅著灰狼到洞府外眺望深山夜色,酒氣還未散盡,便看到不遠處有頂著黑熊耳朵的少年探頭探腦。

  鄒翎拭去唇珠上的露,向少年招手:「小孩兒,夜這麼深了,你不去睡覺,待在這是等我嗎?」

  少年響亮地應了聲「是」,隨即蹦蹦跳跳跑出來,輕巧地蹦到灰狼身邊,仰著妖形還沒褪乾淨的小臉巴巴地望著他:「哇。」

  灰狼為了保護他,體型化得大一些,鄒翎從狼背上彎腰,聲音溫和:「看清楚了嗎?」

  熊少年眼裡冒起星星,啄米似地猛點頭,回神來又使勁搖頭,結結巴巴地得寸進尺:「要、要仙師再近點。」

  鄒翎唇邊泛起笑意,摸摸灰狼令它變小,直至和少年視線齊平:「現在夠不夠近?」

  少年模樣呆呆。

  「從前,我也向一個人靠得這樣近。他和你不一樣,受不了地推著我向後仰,斥責我太近了。」

  他才悠悠唏噓完,熊少年就隨著他的話音後仰,墩在地上倒抽一大口氣,激動得黑熊耳朵都變紅:「我我我無法夫吸了!」

  鄒翎鳳眸一圓:「怎麼了?」

  熊少年臉漲得通紅:「仙師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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