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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翎修為差他太遠,只能小幅度地掙扎,越掙衣襟越亂,淚珠和啜泣粘膩不堪,在白羽的臂彎里做困獸之鬥:「給我啊……」

  白羽俯視了半晌,再一次抵抗失敗。他一解開捆仙索,鄒翎就如上岸的游魚撲到他懷裡,潮得厲害,浪得厲害。

  爐鼎的本能熾烈,一發作便神智消散,只知道追逐給予滿足的縱歡者,哪怕縱後結果是體無完膚。白羽在這些年裡翻遍了所有記錄在冊的爐鼎檔案,悲哀地發現無一例外。普通爐鼎尚且抵不住,何況鄒翎這樣的至陰爐鼎,也就是他一人就足以滿足他,否則不堪設想。

  這時鄒翎貼到他耳邊,潮濕地喃喃了三字,白羽瞬間對他施了禁言術。

  他習慣了三百年的起起落落,出戰,勝敗,負傷,歸來,鄒翎,天雷,驚夢,如此循環往復。

  明明鄒翎占了他三百年的大半時間,膩也該膩了。

  可每一次對上受本能驅使的鄒翎,他都只能承認,他習慣了一切,卻始終沒能習慣鄒翎。

  就如現在。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留封和離書」

  鄒翎一覺醒來,第一反應便是渴。他欲起身,餘光卻看到內室里還有一個人,那人衣冠楚楚地坐在桌邊,手裡把玩著一個酒壺。

  鄒翎覺得稀罕,起身靠在床頭笑著打招呼:「歸許,你怎麼在這?」

  白羽回頭來,眼裡明滅不定。

  鄒翎等了一會也沒聽到他答話,對此倒也習慣,他指指他手裡酒壺笑:「歸許,你且坐,有什麼事待會商量,我有些渴,你把酒壺遞給我吧。」

  白羽不動彈,想起昨夜,鄒翎抓著被褥也喃喃渴,他便抱起他,撫著一節節脊骨安撫。

  「要喝酒……」

  他便隔空取來了酒,鄒翎聞到酒味立即去搶酒壺,他皺著眉高舉:「不離,冷靜一點。」

  可鄒翎什麼都聽不見,陷在他懷裡伸長手去搶酒壺,見搶不到,紅著眼尾,毫無顧忌地坐在他把柄上緊密含著,還急切地去吻他的唇瓣。

  酒壺順勢被他搶到。

  白羽顫著呼吸,看著他高仰著喝酒,酒液順著唇一直淌到頸胸里。

  浮浪得驚心動魄。

  他忍了許久,忍到鄒翎喝完了酒,才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到底是誰渴呢。

  他捏了捏酒壺,遠遠拋給了他。

  鄒翎伸手接過,剛睡醒心松泛,拔了酒塞朝他笑道:「我投餵小寶都不用扔的,歸許,你我相處當真隨意。」

  他抿了一口酒解渴,就聽見白羽冷冷的聲音:「是隨意,昨夜我們睡了一宿。」

  鄒翎頓時嗆得死去活來。

  他腦子炸得嗡嗡,拼命想回憶昨夜發生過的事,然而記憶只有一場夢見大師兄懷瑾的殘夢。

  「我完全不記得……」鄒翎慘白的手指抓著酒壺,他抬起左手捂住自己的左眼,軀體和靈魂都在戰慄。

  他知道緣故,只是沒料到為人的盡頭越來越逼近。

  「上個月,初九夜,你來找我。」白羽抿了唇,省略了過程,「你一覺睡醒似乎全然忘了,我以為你只是迴避,昨夜才確認了。為何如此,你自己知道嗎?」

  鄒翎聲音滯澀,很快從驚懼中恢復過來,故作鎮定笑道:「因我是至陰爐鼎,初九兼有魔氣干擾,故而不由自主。」

  白羽心中泛起難言的煩躁。他只知道不知何時起,鄒翎在床上和白天清醒時的端方模樣不同,放得非常開。起初他以為只是鄒翎白日掩好了風情,他也不便問類似「你昨夜為何十分熱情」的話,實在問不出來。但當他發現鄒翎和自己睡完後似乎忘了抵死纏綿的記憶,他心裡糾結得快扭成麻花。

  鄒翎輕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我昨夜是主動找你的?是不是十分恬不知恥?」

  白羽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道侶之間親個熱,怎麼就恥了:「什麼叫恥?你我是道侶,若你想要,我便會給。」

  說得太快,說完兩人都陷入了各自的無地自容,鄒翎耳朵通紅,既惱於自己昨夜有多浪,也惱於白羽要麼不會說話,要麼說話直白到近乎狎昵。

  「你這樣……必定會影響修煉。」白羽嚯地站起,「我去請醫修來幫你看。」

  鄒翎瞳孔驟縮,猛然開口制止:「慢!只是因本能放浪形骸而已,我並無大礙,不必貿然請外人來,我身為爐鼎之事一直瞞得嚴實,若向外泄露,我一人淪為笑柄無妨,逍遙宗好不容易恢復的聲譽又將蒙上恥笑,白羽,我不想暴露。」

  從知道自己出身的那一天開始,他便想方設法驅逐了知道真相的一干人等,只想帶著這個秘密走到盡頭。身體如今這樣,更禁不起診斷。

  「逍遙宗,逍遙宗。」白羽薄怒,說話又刻薄起來,「鄒不離,你是守財奴嗎?除了逍遙宗,你腦子裡還有別的嗎?」

  「還有你。」鄒翎輕聲,「我比誰都清楚你的天賦和刻苦,我不想因我身份,讓外人把你的成就和情色攪在一起。」

  白羽哽住了,迅速背過身沉默了半晌。他想,我的修為,本就是因為壓在你身上才輕而易舉地得到。

  鄒翎暗暗鬆口氣,忽又聽到他的聲音:「你放心,我找到的醫修不會泄露半分,他不是外人,是這世間最有資格診治你的人。」

  鄒翎心弦一勒,很快想到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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