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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端扣扣子的手一僵。
不上不下。
指尖落在扣子上，有那麼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扣了。
片刻後，耳邊便響起男人從喉間溢出的一聲悶笑。
許清端臉一熱，三兩下就把扣子全扣上了，氣惱的抬頭瞪了他一眼：「你一天不逗我就不行嗎？」
宋西忱低下頭，下頜抵在她肩窩上，雙手環著她腰身，示意她看面前的茶几：「來，看看喜不喜歡？」
許清端看過去。
桌上是一沓厚厚的特別刺繡，布料中間的位置上鑲嵌著一張小上幾分的純白紙，因此可以用來寫字。
「這是什麼？」許清端伸手抽了一張刺繡出來。
宋西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了桌上的一支鋼筆，摘掉筆帽套到筆尾上，遞給她：「不想自己對戀愛計劃做主麼？」
許清端愣愣地接了鋼筆。
他道，「需要想一想？」
許清端看著他，沒想到他上次檢討書上說的重寫戀愛計劃是真的：「那我想寫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
「那你呢？」
他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鋼筆。也抽了一張計劃紙出來：「老婆還是快點動筆，一共就十九天的戀愛計劃，若全是我想要的計劃，老婆也不能拒絕，嗯？」
許清端羞憤：「明明有這麼多張？」看起來根本就不止十九張好不好？
他抬頭看向靠在窗邊上的移動白板，「只夠訂十九張上去。」
他就不能再買個更大的白板嗎？
這么小？
許清端板著臉：「我是你老婆，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宋西忱失笑：「怎麼讓？」
怎麼讓？
許清端看著他想了想，朝茶几傾過身，數了十七張特製「便利貼」出來，全部放在自己腿面上，對他道：「你就寫你手上那張，剩下這些都是我寫。」
宋西忱：「……」
看他不出聲，她問：「不行嗎？」
「行。」
這麼好說話？
許清端懷疑地瞅了眼他，確定他不像是框她的樣子，這才提筆開始準備寫，見他不動筆，疑惑地問：「你不寫嗎？」
他有理有據：「等你最後一張，一起寫。」
「那你就慢慢等。」許清端提筆就開始寫，這麼多張，她怎麼也得想一會兒想一會兒才能下筆。
他既然要等，那就讓他等著，誰讓他剛才在沙發上那麼欺負人。
第一天，一起去遊樂場。
第二天，一起雙人合奏。
第三天……
寫到第五天，許清端頓時就不知道該寫什麼計劃了。
寫什麼呢？
學校里的小情侶們都是怎麼談戀愛的來著。嗯……除了小樹林。
「我替你寫一個？」
一直不說話的男人忽地出聲，嚇了許清端一跳，差點把手中筆摔落，好在被宋西忱及時握住了手和筆。
許清端把手抽了出來，提醒他：「你才有一個計劃。」
「嗯，我清楚。」他低頭看向她腿面上的一堆計劃紙，嗓音很沉靜，「現在是十點，你要再這麼想下去，不打算睡了？」
許清端糾結了幾秒，讓他想一個，誰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呢。
畢竟這男人慣會的陽奉陰違。
慣會的欺負她。
猶豫了好久，許清端才忍痛把手裡的一張計劃紙遞給他：「你先答應我，不許奇奇怪怪，得在我的承受範圍內。」
宋西忱伸手接過：「行。」
許清端又抽了張出來，繼續沉思，還分出心思用餘光一直注意著他，生怕他又來個廚房陽台什麼的。
他剛要落筆，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看了過來，詢問她的意見：「老婆主動一次，可以麼？」
許清端懵了一陣：「主動？」
他看著她。
她忽然就懂了，拍開他的臉：「你想的美。」又給自己謀福利。
他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得許清端有點心慌，而他只是把臉貼到她脖頸處，低啞的嗓音莫名多了幾分孩子氣：「十八天都由老婆做主，讓我一天也不行？」
許清端心頭一下就軟了。
有時候她就是受不了明明那麼強勢又霸道的男人對她這麼請求，好似一下就能直抵她心口，讓她方寸大亂。
察覺出她鬆動，他開始趁熱打鐵：「不行？」
許清端狼狽的推開他，咬唇道：「就一天，不許再討價還價。」
宋西忱笑了一聲：「嗯。」
於是乎，正經的幾個計劃中，忽然就多了個不正經的。
跳過戀愛階段，直接進入婚姻，許清端心裡其實還是很期待能有一場甜甜的戀愛，想到什麼就寫了下來。
寫到第十一天的時候又迷茫住了。
這次吸取教訓，察覺到宋西忱似乎又蠢蠢欲動了，許清端率先一步開口：「你別再想打什麼主意了，就算熬到凌晨，你也別想再摻和我的戀愛計劃。」
宋西忱嗯了一聲。
許清端偷偷瞧了他一眼，見他拿了桌上的雜誌在看，一副無論她寫什麼都聽之任之的樣子，頓時讓她心軟了下來。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明明是兩人的戀愛，卻被她全部掌控計劃，不給他參與權。
「宋西忱。」她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