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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宓以前從未想過女兒會外嫁,今日被佘氏一提,覺得這點倒是真的,舒窈很喜歡阿筠,比她這個娘還寵她。若是阿筠真要外嫁,有舒窈這個婆母,確實令人放心。

  「可世子的親事……舒窈也……」

  「我瞧琅琊王府正有此意,才會來汴京的。」佘氏道,「後日去渝園,也是時候問問吳王妃,王從騫是什麼意思了。」

  見蘇子宓眉頭緊鎖,佘氏叮囑她,「行宮的事,你就當不知吧,也不必去問阿筠了。每人都有自己的緣法,你娘以前也萬般不願你嫁到我家……當下也是一樣,咱們做長輩的,只能替她考慮,不能替她做主。無論日後她與誰訂了親,她不願嫁,也可不嫁。」

  自行宮回來,沈若筠便總想著那日之事,期盼後日下雨算了,好不去姨母家。可她盼到後日,發現這日是個艷陽天,又見齊婆婆開了妝匣,還系了襻膊,只好將裝病的念頭拋了,任她打扮著。

  去一趟渝園也好,若是前幾日酒後真說了胡話叫世子聽見了,還可與他解釋一下。

  因是去賞花,搭紅綠衣裳皆顯得不合宜。齊婆婆替她選了一件長度及膝的淺丁香色褙子,下配一條摻了金銀絲的白綾襉裙,又給沈若筠梳了個汴京少女常梳的雙鬟。

  沈若筠往日多梳雙髻,今日換了高鬟,自己對鏡,也覺得新奇。

  她照了照:「這樣好像顯得我高了些。」

  齊婆婆挑了一隻攢珠冠替她戴上,「是如此。」

  她上次見王世勛比沈若筠高不少,今日給沈若筠梳高鬟,想來站在一處會更合襯呢。

  吳舒窈已在府里準備了兩日,連休息的地方都備了好幾處,又親自在門口迎接。她見沈若筠今日一改往日小女兒裝束,教人移不開眼,又與王世勛道,「你爹雖往日眼光不行,但在選媳一事上,倒是沒得說。」

  王世勛想多看一會,又不好意思盯著她瞧。自行宮回來,他便總想起她說的那句喜歡,不過也知道她當時只是隨口一說,下面還接了一句從未想過要嫁他呢。

  他想著此事,又想到懷化將軍的夫婿在冀北待了六年才得沈家認可,自己要娶她,至少也得去真定府待六年。

  吳舒窈迎著她們進園子,眾人在花廳里吃過一盞茶,吳王妃就命王世勛帶沈若筠去園子裡賞花去。

  沈若筠估計她們有話要聊,正好她也想與王世勛解釋那日之事,便跟著王世勛一道離開了。

  兩人並肩走著,沈若筠見他神色如常,一時又懷疑是竹雲誑自己,問他道:「前幾日華陽公主在行宮設了春日宴,你也去了嗎?」

  「去看了看。」

  沈若筠嗯了聲,如釋重負,心道回去就尋竹雲算帳。

  「他總糾纏你麼?」

  「也不算,我疑心他認錯人了……」沈若筠順口答了,復又結巴起來,「你……真在場啊?」

  王世勛觀她反應,「你全不記得了?」

  沈若筠已聽竹雲講過那日事,此時被他如此問,還有什麼可懷疑的。一時臉上窘得發燙,聲音細弱蚊吟:「世子,那日的話,是我混說的。」

  「沒什麼,不必在意。」王世勛道,「你小時候叫我一聲世子哥哥,既當得你一聲哥哥,替你擋這些也是分內之事。」

  聽他如此說,沈若筠長舒一口氣,小聲與他道謝。王世勛見她臉上的紅意燒到了耳根,不再提行宮事,引她去花園:「園裡西府海棠已有百年,開得極好,我帶你去瞧。」

  花園裡,四棵海棠樹圍抱,樹枝層層交疊,形成一個天然的花棚。花棚下還有石桌石凳,桌上還落了不少花瓣。

  真定府少見海棠樹,沈若筠一見就很喜歡,細細看了好一會。

  兩人賞了會花,就在樹下坐了閒聊。王世勛講夔州路的風土人情,沈若筠聽得新鮮,也講真定府的事。

  「我與娘在真定府住,雖說不收任何東西,但那些百姓總偷偷送新鮮瓜果來,都洗得乾乾淨淨的。」

  王世勛數著沈家歷代受封的將軍,感慨道,「你家一代代護持冀北百姓,他們自是會念著你家的好。」

  沈若筠笑道:「現在還多了個定遠將軍呢……我姐夫也很厲害,極擅探察消息,祖母都叫他『諸葛先生』。」

  「我聽說定遠將軍在你家學了六年,想來於行兵事上,深得老太君真傳。」

  「這倒是,好久沒回去了,還挺想他們的。」

  「我聽母妃說,你們不日就要回真定府了?」

  提到離別,就總能勾起些離愁別緒,沈若筠點頭,「我們是要回去了。」

  「我和母妃也要回夔州了。」

  此情此景,教沈若筠想到李商隱的那句「相見時難別亦難」,難免感傷,「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王世勛想著要去真定府一事,低聲回答,「不會太久的。」

  09 本心

  花廳里,佘氏開門見山問吳舒窈:「不知琅琊王可給世子定了親事?」

  吳舒窈幾番登門,都不好意思與蘇子宓提此事。阿筠是她掌珠,她又從未想過外嫁女兒,如何能與她提讓阿筠嫁到夔州。此時聽到佘氏問,忙去看蘇子宓是何反應。

  「王妃不必有什麼顧慮,」佘氏見狀,心下更為確定,笑問道,「王爺遠在夔州,總不會是看中我家阿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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