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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不是那麼一句話發完就沒事了，而是將過去所有的回憶和期許生生從血肉里挖出來，於是那些地方就空了一塊。
眼淚在黑暗裡肆無忌憚，她蜷縮在被窩裡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而小區門口，一身襯衣西褲的顧宥琛在那裡站了很久。
保安雖然看著他就覺得非富即貴，可也不會放他進去。
他打了一個電話寧青青沒接後，沒有繼續打，而是站在門口繼續發笑話段子。
深夜一點，他發了二十多個。
他不知道寧青青的房間是哪一個，但是隨著夜色變濃，小區里很多夜貓子的燈光都逐漸熄滅。
顧宥琛回到車裡，靠在椅子上休息。
偶爾有流浪小貓從旁邊的綠化帶一掠而過，為了生計奔波的網約車從他的車旁疾馳穿梭。
這個城市在一.夜的睡眠後，迎來了天邊第一抹曙光。
顧宥琛從淺睡里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頸，轉頭看向小區。
現在很早，才剛五點出頭，小區里只有個別晨練的老人進出。
隨著天光越來越亮，上班上學的也終於陸續出來。
顧宥琛坐直身子，仔細辨別著開出來的車。
他不確定寧青青今早會不會出來，他也沒有什麼身份立場去主動問她行程，只能就這麼等。
終於，在八點十分的時候，顧宥琛看到了從小區里出來的寧青青。
她挎著一個頗大的包，穿著正裝，走向地鐵站。
應該是去上班。
顧宥琛隔著車窗瞧著女孩的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寧青青眼睛有輕微的腫。
他發動了車，一路緩行跟著她，親眼看到她進了地鐵站。
隨後他這才開車去了沈氏的方向。
早尖峰時間，開車比地鐵還慢些，顧宥琛到沈氏時候已經九點十分。
他下了車，直接去問沈氏門口的保安：「請問寧青青小姐在這裡上班吧？」
他算準了保安知道寧青青，畢竟對方是總裁的女朋友。
果然保安點頭：「寧小姐已經上樓了，您是？」
顧宥琛沖他道謝地點點頭：「我電話和她聯繫。」
說罷，走到了一邊。
樓上，寧青青來到自己工位打開電腦。
她開始打字，一封辭職信，早已在失眠的昨夜打了無數次腹稿，短短十多分鐘，就已經寫好。
她將辭職信列印下來，簽字的時候，掌心有細細密密的汗珠。
昨夜她幾乎沒怎麼睡著，開始在哭，後來就是無法控制地去回憶。
回憶這九年，回憶曾經的甜蜜。
直到將所有東西都想了一遍，那些深刻印在心頭的東西才仿佛終於有了慢慢釋然的機會。
空著的地方依舊還空著，但或許麻木，所以它們已經沒那麼疼。
她會好的，未來很長，或許多年後回過頭來看，那些傷痛都早已在時光里被撫平。
寧青青將抽屜里自己的東西一一收好，她今天背的包大，平時放在公司的私人物品並不算多，都能全部裝下。
隨後，她又把那些整理過的合約分別貼上標籤，方便接替她的同事能很快找到所有需要的東西。
忙完已經是上午十點，寧青青起身，敲響了法務總監的辦公室門。
「進來。」汪總監道。
寧青青走進去：「汪總早。」
「青青啊——」汪總監見到是她，笑著道：「沈總這幾天在北市忙項目，如果那邊成功談下來，我們法務部估計又有得忙了！」
寧青青沖他微微點頭，下一秒，將手裡的辭職信用雙手遞了過去：「汪總，我打算辭職了。」
汪總監愣住：「什麼？」
他震驚地甚至忘了接辭職信。
寧青青點頭，重複了一遍：「汪總，我已經把我工作文檔全部整理好了，現在手裡也沒有任何未完成的合約，隨時都能進行工作交接。」
汪總監這才意識到寧青青來真的，他抬眼：「青青，你是不是工作里遇到了什麼難處？」
難道是前幾天讓寧青青負責司絡晴的合約，所以女孩子心裡不舒服了？
汪總監雖然平時都在自己辦公室，但有些風吹草動，他手下心腹也會對他講。
「不是因為這個。」寧青青深吸一口氣：「因為我大學是雙學位，這兩年我在公司鍛鍊得很好，但我希望還有別的提升，也算是職業規劃原因吧，所以不能繼續留在沈氏了。這兩年，謝謝您的悉心栽培。」
汪總監忍不住問：「這也是沈總同意的？」
寧青青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解釋，所以點頭：「嗯，我昨晚已經對他說了。」
雖然從昨晚發消息到現在，沈之騫都還沒回復隻字片語。
汪總監自然就以為寧青青的意思是，沈之騫也同意了這件事。
涉及到人家戀愛中人的私事，他自然也不會再仔細問什麼，於是點頭：「好吧，既然沈總也同意，那我這邊也不敢不放人啊！」
他笑著問：「想好下一個工作是什麼了嗎？」
寧青青點頭：「已經規劃好了，不過可能要先休半個月的假。」
「也對。」汪總監道：「你今年好像基本都沒怎麼休過假吧？那這兩天把工作交接做了，把之前的年假休了，和沈總好好放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