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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名咬在舌尖,宛轉中帶著幾分情動和迷戀,生生被他喚出了曖昧來。

  “別跟我說話。”沈離經臉頰滾燙,捂著臉抱怨。“一會兒就要下去了。”

  聞人宴笑了一聲,說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沈離經惱怒:“閉嘴!”

  最後還是跟著他,偷偷摸摸進了宮。

  老皇帝看著是真的要不行了,鬧得人心惶惶,那幾個念經的倒霉和尚仍心境平和的在殿外吟誦經文。

  皇帝到了這個歲數越來越怕死,先是費大功夫去求靈丹妙藥,再是找那些世外高人尋得長生的法子,接連受挫後就蹲在這宮裡聽佛經,以求死後往生極樂。

  蘭嬪在一邊附和一邊給他打氣,糊弄得像模像樣,就算是皇帝,人老了腦子都要糊塗,底下人暗中也為這些荒唐事罵上一句狗屁。

  沈離經低著頭,跟在聞人宴身後時,當真像一個瘦弱矮小的宦官。一路上除了傅歸元陰陽怪地說幾句,被她踢了一腳老實了,也沒遇上什麼為難。一直到了皇帝的寢宮,和蔣子夜撞見。

  沒有看臉,全憑直覺和身量就認出了沈離經,他並沒有說出話,只是笑了聲,嘆道:“不愧是你。”

  蔣嘉悅也從旁走走過,瞄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怕惹人生疑。

  沈離經想跟著聞人宴一起進去,卻被侍衛攔住,蔣子夜回頭,說道:“他是我的人。”

  侍衛又放下刀劍退回原處。

  按理說這殿前侍衛可都是皇帝的人,太子也沒有那個權利命令他們,現在蔣子夜一句話就能放下刀劍,豈不是說這個皇宮,他都已經暗中掌控了。

  沈離經有些心驚,這傢伙看著不顯山露水,本事卻不小,一路從受人欺辱的皇子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可謂不是他心性志堅。

  如果當初的沈氏還在,可能就輪不到他,也輪不到蔣風遲了。

  當年沈氏一族中出了位貴妃,生了一位性情溫和的大皇子,然而蔣風遲還是成了太子,沈氏一族少數人心存不滿,卻都未曾明確的說過什麼。

  不久後貴妃染了病,突然就死了,太醫被處斬好幾人。就連這沈家能忍了下來,誰知道最後還是沒躲過皇帝降災。

  沈氏一族覆滅了沒多久,這位大皇子據說也悲痛過度,渾渾噩噩掉進湖裡溺死了。

  現在想起來,這宮裡還真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這大皇子和沈離經也算是有那麼一點微薄的血脈親情,她尚且為此感到悲憫,那其他人呢,蔣子夜還是蔣風遲,都與他是手足。

  會不會在害死他以後,還為除去心頭之患感到歡欣。

  老皇帝倚在榻上,短短的時日,看上去卻像蒼老了十歲。

  頭髮花白了大半,神色懨懨,說話都有氣無力,一副垂死之人的模樣。

  蘭嬪正值青春,神色鮮活嗓音甜膩,哄得他一口一口喝藥,笑中摻著咳嗽。

  喉嚨就像透風一樣呼哧呼哧的出氣,呼吸聽著破碎又艱難。

  “朕的身子是越發不如從前了,太子如今能獨當一面,聖旨我已擬好,該說的……咳咳,該說的朕都交代了,今日召你們來,是想最後再說幾件事……”

  沈離經還當什麼大事,結果聽他絮絮叨叨說完,不像是一個皇帝在商議國事,更像是一個老人在閒聊家常。

  甚至還說要讓聞人宴把府里的紅梅給他挖幾棵栽到宮裡,又說讓他早點成親。最後說到蔣風遲時,讓蔣子夜對他多加照料……聽到這她都想冷笑了,蔣風遲落到蔣子夜手上,不往死里整才怪,還多加照料,照料到閻王爺那兒去嗎?

  沈離經和聞人宴轉身離開,聽到他最後說了句:“朕還想,再和沈兄喝杯酒。”

  他說的沈兄,是沈離經的大伯,沈二的父親。當初扶持著他登上皇位的人。

  沈離經腳步一頓,拳頭握緊,又慢慢鬆開,終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殿前的青磚上坐著吟誦的僧人,都是穿著樸素袈裟,低頭斂目,沉靜平和。

  聞人宴在其中一人身側停住。低下頭看他,語氣無奈:“小叔,你怎麼也來了?”

  佛珠在指尖滑過,撞出聲響。

  聞人啟停住,睜眼笑道:“施主。”

  沈離經一言難盡,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老太君沒能對聞人宴發脾氣了,自己兒子都出家了,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

  灰袍加身,還是難掩聞人氏子孫長久以來的風韻。

  眉眼清雋,和聞人宴也能找出一些相似之處。

  “看來那簽文,是要靈驗了......”他合起手掌,微微行了一禮,繼續坐回去念經。

  見他不願多事,他們就走了。傅歸元小聲說:“我上次去旭山寺求籤,就是你小叔給我解得簽,是上籤。”

  “怎麼就我是中籤?”沈離經想起來上次去旭山寺,聞人啟在大殿中給她們解簽的事。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傅歸元揚起扇子敲她腦袋,沈離經還穿著宦官的衣服,也不好去打他。

  “這不是你先提起來的”,被敲了一下,還憤憤不平。“聞人宴,快替我打他。”

  聞人宴淡淡地掃她一眼,伸手奪了傅歸元的扇子,在他腦袋上也敲了一下。“如此,你可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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