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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她是以弟子身份代他敬香,如今是髮妻,夫妻一體,同心同敬。

  髮妻兩個字在周生辰心頭一繞,繞得他整顆心都生出了暖意。

  「殿下。」

  忽有女子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周生辰側目望去,說巧不巧也算是一位舊識。

  「荀小姐。」周生辰疏離且不失禮地微微頷首。

  「今日來白馬寺敬香,不想在此偶遇殿下,實是有緣。」荀小姐一邊說一邊走到周生辰面前,款款施了禮。

  周生辰正待說是陪王妃來敬香,還未開口,只聽得背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夫君,你我的香都敬完了。」

  回頭看去,身後台階上站著笑意盈盈的漼時宜,她口中喚著夫君,眼神卻落在荀小姐的臉上。

  周生辰心內暗暗發笑,走到台階下面朝漼時宜伸出手,攙著她一步一步地下來,滿目愛惜,舉止呵護。

  荀小姐的臉色白了白,極不自然地朝漼時宜施禮:「見過南辰王妃。」

  「荀小姐不必多禮。」漼時宜微笑道。

  「殿下與王妃真是伉儷情深,令人羨慕,」荀小姐微笑垂眸,「臣女便不叨擾了,告辭。」

  荀小姐說罷,轉身便要離去。

  「荀小姐,不是來敬香的嗎?」漼時宜見她連佛堂也未進就要離去。

  「本是拜佛求個心愿,如今看來,所求不過痴心妄想而已,便不叨擾佛祖了。」荀小姐停下了腳步,側目望著漼時宜,微微一笑:「王妃有這般天賜良緣,莫辜負了。」

  來時見他為她牽馬,此時又見他挽她拾階,如此高高在上的王,如此情深似海的男子,他眼中,明明就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她。

  其實早該看透的,當初在街上匆匆一瞥,她坐在馬上,他擁她在懷裡,如珍如寶。

  父親說,正妃不成,側妃許是有些希望的,男子嘛,這種事實是稀鬆平常。

  如今看來,父親雖是男子,卻不會理解像周生辰這般的男子。

  罷了,終是求不得,也得不到。

  漼時宜看著荀小姐似有淚光的眸子,真誠一笑:「荀小姐也會有屬於你的紅葉之題。」

  荀小姐含著笑,卻沒有回答,轉身去了。

  漼時宜看著她的背影漸遠,呆呆地看了半晌,直到周生辰將她拉到身邊:「夫君叫得不錯,再叫一聲聽聽。」他看著她,眼底似笑非笑。

  漼時宜的臉飛快閃過一絲紅暈,推著周生辰往前走,「該走了,你說敬完了香帶我去市集逛逛的。」

  周生辰忍不住笑,佯嘆了一聲,「早知如此,將荀小姐多留一刻,說不定還能聽你多叫幾聲夫君。」

  「後悔了?」漼時宜拖住周生辰的衣袖,盯著他。

  「吃醋了?」周生辰不答反問。

  「才沒有。」漼時宜轉向一邊,不看他。

  「沒有就好。」周生辰笑道,不拆穿她。他倒是很喜歡看到她吃醋的樣子,從前在宮中因為高淮陽,後來在南蕭因為船中女,再到荀小姐。

  她每一次吃醋的小情緒,都在暴露著她的心意,想將他據為己有的小心思,他很歡喜。

  一路上,兩個人挽著手,漼時宜還在不停地眺望著荀小姐離去的方向。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周生辰問道。

  「荀小姐比起那些世家女子來,是有幾分膽色的,起碼她敢為自己爭取。」漼時宜嘆道。

  周生辰笑笑,不說話。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漼時宜抱著周生辰的手臂晃了晃,「那你說,她是不是你見過的,最大膽的女子?」

  「自然不是。」

  「這麼說,你見過更大膽的?」

  「不是大膽,是勇敢。」周生辰看著漼時宜,緩緩道:「敢一人領軍勇援一城,敢一人當眾剖白心事,敢一人義無反顧奔向我,這世間讓我心動的,只此一人。」

  第30章 番一

  承第二十四章 :大婚之日

  大紅的床幔曳地,映著紅燭搖影。

  新娘端坐在床幔中,手持團扇,薄如蟬翼的扇面遮不住滿面的嬌羞。

  「新郎,可除扇了。」喜娘婆笑著引周生辰來到床前。

  修長的手指撥開扇柄,露出漼時宜的嬌美容顏,她是極美的,他一直都知道,可這一刻的她,落在他的眼中,依舊驚艷到令人失語。

  周生辰就這樣看著她,良久。

  喜娘婆本想提醒新人該飲合卺酒,見此情形,垂手偷笑,轉過身來揮了揮手,將房內伺候餘下禮節的「閒雜人等」一併帶走了。

  禮制、規矩,這些對於殿下和王妃來說,絲毫不重要,不是順了所有吉時,做了所有吉事的夫妻才能白頭偕老,而是眼中唯有彼此,才能一世一雙。

  許是周生辰的眼神太過熾熱,漼時宜緩緩地垂下了頭,雙頰飛上了紅暈:「人都走了……」

  「不走也會被我趕走。」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好像還有好多事沒做。」漼時宜記得來時喜娘婆跟她說了好多,可當時她在鸞轎上,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跳出腔子,根本就沒記住。

  「你想做什麼?」周生辰看著她,似笑非笑。

  「我是說,後面還有飲合卺酒……」漼時宜羞窘地解釋。

  周生辰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弄她,拉著時宜來到桌前,大紅色的喜燭下,一壺兩杯,成雙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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