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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慘嗤笑一聲,撇開眼不再看他。

  得不到回應的童磨嘴角的笑一點一點沉寂下去,他終於拋去了他的偽裝。冷著臉語氣森森,「不管你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麼……」他語氣狠厲,刀划過鬼舞辻無慘的一隻胳膊,鮮血湧出,他摒棄弱者姿態,終於露出骨子裡的涼薄。

  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命令道,「解開。」

  鬼舞辻無慘一身狼狽,卻陰惻惻的繼續笑,「這不是最有趣的場景嗎?你不好奇鬼殺隊的選擇嗎?你不是最喜歡有趣的東西嗎?」他偏執的像是已經入了魔,「那本來應該是我的,我怎麼可能會解開……」

  話未說完,就被藤蔓緊緊的勒住了脖子。

  童磨垂眸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卻帶著不符合平靜的表情的偏執,像是在宣誓,又像是陳述事實,「那是我的。」

  鬼舞辻無慘臉被勒的通紅,他卻像是瘋了一樣的笑——千年的追逐也確實讓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就比如……就算是死亡,他也要拉著彼岸花一起,他活著她才能活著,而如果他死亡也就是她的死亡。

  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出這裡,所以他拼著最後的力氣在她身上留下他的血液。

  他知道產屋敷一族一直認為自己背負著罪孽,以殺死他作為世代傳承的宗旨。在他們眼裡,彼岸花是無辜的,甚至於他們而言是有恩的。

  那他就把這位無辜的恩人扯進來,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產屋敷撕掉那層虛偽的外皮,露出自私又醜陋的內在了。

  他們本是同族,他們應該流血一樣自私自利的血,他們應該一同生活在黑暗裡,見不得光。

  而不是披著那層虛偽的皮,在陽光下行走,做一個偽善至極的被擁護者。

  童磨並不想理解這些彎彎繞繞,他只在乎自己想在乎的事,藤蔓上的冰刺扎破鬼舞辻無慘的皮膚,毒素緩慢的湧入。

  是一個會給他帶來痛苦,又不會致死的量。

  童磨依舊還是那句話,「解開。」

  愈史郎對童磨這個鬼完全不了解,也沒有聽夏天仔細說過,因此並不像珠世那樣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知道對方大約是怎麼一個惡劣的性格。

  所以他現在並不能理解前一秒還在嬉笑的童磨為什麼突然間殺氣暴漲,對方做事過於隨心所欲,行為乖戾。沒有任何條理邏輯可言,不管是敵是友,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危險分子。

  因此他在看見夏天出現在他旁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把夏天拉回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動,就看見那個青年身上狠厲的氣息消失的一乾二淨,臉上甚至又掛上了溫和的笑容。

  鬼舞辻無慘瞬間被他拋棄到一邊,冰蔓蜂蛹而上,飛快的把他包成一個粽子。

  他動手把夏天亂了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邊,以指成梳,給她理順,動作溫柔又纏綿。

  和之前簡直不是一個人。

  似乎是感覺了他的視線,童磨偏了偏頭看過來。

  沒有了數字遮擋的眼睛一片清澈,映著七彩的瞳,十分漂亮。

  然而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眼,愈史郎後背冷汗卻出了一片。

  方才珠世一直擋在他前面,愈史郎根本沒怎麼注意他,也沒有認真看他。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原來這位不著譜的青年,漂亮的眸子又冷又無情。

  像是一片荒蕪了很久的土地,落著皚皚白雪,冰天雪地沒有一絲人氣,蒼涼又悲壯。

  愈史郎不知道那是悲傷還是別的什麼,是冰涼的,卻又像是壓抑著磅礴的怒氣。

  但除去那雙冰涼的眸子,他臉上的線條卻是柔和的,唇角微微翹著,表情頗有一些悲憫眾人的慈悲意味,十分像佛堂里供奉的菩薩。

  於是和他冷清的眸就顯得十分的不協調了。

  剛才童磨已經把夏天嘴角染上的血擦了個乾淨,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又咬破了自己的唇,下唇上一抹紅色,十分艷麗。

  他眸色微沉,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拇指摁住她的下唇,動作卻是輕柔的把她唇染上的血擦乾淨了。

  然後童磨右手伸到她的背後,捏住了她的手腕,沒怎麼用力就把鐵扇從夏天手裡拿過來了。

  這個姿勢完全把夏天圈在了他懷裡。被拿走扇子,夏天一點都沒有反抗,連條件反射的躲一躲都沒有,只是十分順從的讓童磨把她手裡唯一的武器拿走了。

  她沒有抬頭,所以看不見童磨眼底的偏執和瘋狂。

  就像是荒蕪的土地突然起了狂風,卷著沙石,醞釀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童磨呼吸間溫涼的氣體撲在她的耳邊,他把下巴搭在夏天的肩膀,沒用力,虛虛的靠著。嗓音還是一貫的柔和平靜,「你想做什麼?」

  他用的是疑問句,卻沒有等夏天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回答了剛才的問題,語氣平靜,「你想殺死鬼舞辻無慘。」

  夏天看不見童磨的神色,只能通過他的語氣來揣測他的心情,可是童磨多數時候對於情緒,特別是語調的控制簡直無懈可擊。

  他在該笑的時候笑,該落淚的時候落淚,也能在該語氣平穩的時候不透漏一點別的信息。

  夏天卻直覺童磨現在應該在生氣。

  於是她抬頭,正好對上童磨略有些猩紅的眼底。

  看見夏天抬頭,童磨歪頭衝著她笑一下,如果忽略掉猩紅的眼底,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純良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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