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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何微微抬著的肩垮了下來,他低聲說:「其實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因為當年研究所的事故,我媽是主要的負責人。你別看現在幾乎都沒人記得那時候的事情,當時這件事可是差點毀了我們家。幸好當時我二媽出來幫我爸從事情脫身了出來。我家才平安無事。」於是,在藍家,葛欣差點就成了藍家的罪人,連帶了藍何的地位都低人一等。

  程孝京刻薄地說:「多大點事?金主關嶺現在不還是個風雲人物嗎?憑什麼你媽就成了罪人。」

  藍何邏輯極其分明,辯解說:「那是兩碼事,關嶺只是金主。就相當於一個公司的股東而已,運作方面的事故跟他本身沒有關係。研究所的日常運作就是我媽,雖然她自己也沒了。但是責任歸責任,出事了總是要負責的。」

  程孝京沉默,如果不帶偏見去看葛欣和藍時玉當時的情況,廖容容會有今天的地位也不算是過分。

  但他不贊同藍何自覺低人一等的做法。

  「你……」程孝京一套說教眼看著要上來。

  藍何率先出聲打斷了他。

  「孝京,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我這不是要查我媽的事情嗎?」

  程孝京即將要噴出口的話往回一收——藍何這說話的口氣似乎有內幕。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爸反對我查當年的案子嗎?他可不是發發脾氣那麼簡單。」藍何說,「我限制了很多東西,包括了我的自由。」

  程孝京微微睜了下眼,忍不住說:「藍時玉是你親爸嗎?」

  「他是啊。」藍何說:「但是親父子從來都不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這個結論相當的順理成章,程孝京一開始的憤怒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算了。」他說:「看你樣子應該也有自己的打算。」

  藍何抽~出自己的一隻手,伸過去握住了程孝京,說:「我一個人忍就好了,你不必陪著我一起演戲。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就沒什麼顧慮了。」

  程孝京冷笑,說:「要我罩著你嗎?」

  藍何配合地說:「求罩。」

  兩人順利到了車站,藍何自助取了票之後,就帶著程孝京一起進去。

  程孝京看著這人滿為患的火車站,問:「為什麼不打個飛的?」

  「飛機場離我們的目的地太遠了,火車可以直達我們縣城,方便龔伯來接我們。」藍何耐心地解釋。

  程孝京以前出差,都是飛來飛去,很少遇上這麼磨蹭的旅途,他抓著藍何的手探頭看他手心拽著的票,嘴上不滿地數落。

  「什麼荒郊野嶺連個飛機場都沒?」

  入眼的是兩個筆畫並不複雜的字——水閣

  程孝京盯著這兩個字努力地回憶了很久,它們帶給自己的陌生感卻一點都沒有消退。他忽然回想起來,自己兩次關於過去的夢境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地名。

  他忍不住抬頭問藍何。

  「……那犄角旮旯改過名嗎?」

  藍何搖頭。

  「沒有。就這個名字,怎麼了?」

  程孝京遲疑得問了一句。

  「我們母校叫什麼?」

  「水閣一中。」

  「……」程孝京低聲喃喃道:「我的記性大概真的沒救了。」

  藍何看他一臉困惑的神色,問:「想不起來嗎?」

  程孝京抬起頭,大嘆了口氣。

  藍何一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拉近了自己一點,說:「幾個荒郊野嶺的地名而已,不重要。等到了那邊,我們再找找感覺。」

  車站雖然人多,但搭乘程孝京他們坐的那班火車的人卻少得可憐。程孝京環顧了一下這空蕩蕩地只有四五個人的車廂,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荒郊野嶺的火車。

  水閣鎮位於正宗的南方,離祁蘭這個北方城市不是一點兩點的遙遠。

  程孝京和藍何兩人囫圇在下鋪擠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中午才腰酸背痛地下了車。

  一出車站,程孝京頭一句話就是。

  「藍何你給我記清楚了,以後不管飛機場離目的地有多遠,也給老子坐飛機!」

  藍何隔著衣服揉著他發僵的腰,不停歇的告罪。

  出了站口,藍何摸手機垂頭打電話,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哎,少爺嗎?」

  藍何猛地抬起頭,看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矮了自己一個個頭的老人,半晌都沒說出話來。直到這時候,他才回想起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龔伯信守了當初的承諾,一直留在這個窮山僻壤中,卻從來沒有等到他們回來看望自己一眼。

  「龔伯?」藍何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吸了吸鼻子,說:「您怎麼自己來了?不是說好了找人來接我們就好了嗎?」

  龔伯一聽到藍何的聲音,立刻就笑開了。十年的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痕跡一下子堆了起來。

  「家裡的那幫年輕人不認得你。我怕他們做事不牢靠,走眼了給你們添麻煩。」

  藍何捏了捏手裡的手機,欲言又止了。

  程孝京在他旁邊,還是一副乖巧的見客態度。

  「龔伯,好久不見。」

  龔伯看到他的臉的一瞬間,恍惚了下,臉上閃過一抹堪稱複雜的神色。程孝京覺得他大概也不記得自己了——連藍何的長相都不確定,更何況是自己這麼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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