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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闊腿長步子大,顧老爺子倒是落後了一步,不過老爺子也不生氣,他才不在乎阿闊有沒有後,反正顧江闊並不是他看中得接班人。
不過拿些股份哄哄他罷了,自己的確答應給,可他有沒有本事真的要,再說。
顧老爺子問顧辛:「你覺得那位小嫂子怎麼樣?」
「啊?」顧辛一直在走神,老實地說,「沒注意。」
「長得那麼出眾,你竟然沒注意?」顧仲鴻不悅道,「你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爺爺。」
然而,飛機進入平流層後,顧辛就找了個藉口,躲到角落的座椅上用手機發消息——私人飛機是可以安裝安全的通訊硬體的,不必全程關機。
前排正好只留下顧仲鴻和顧江闊爺孫倆,飛機內部更像是一間客廳,有茶几,有沙發,甚至還有一台自動麻將機。
「這是你第一次坐私人飛機吧?別緊張。」顧仲鴻說。
「不緊張,跟著糯糯坐過一次。」顧江闊說。
那次是老薑董事長去世,他的遺體就是用私人飛機運回來的,不過,那台飛機不屬於姜家,只是租的。
顧仲鴻挑眉:「就是今天來送你的小姜總?」
「嗯。」
「你這一點和我很像。」顧仲鴻道,「追求社會地位比自己更高的人,並不丟人,這是跨越階層的捷徑。」
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顧江闊覺得自己和這位親爺爺就有點這意思。
「我只是喜歡他而已,」顧江闊皺眉,「和他是什麼社會地位沒有關係。」
「呵。」顧老爺子不置可否,「你應該也隱約知道我和你奶奶的事情了吧?你的親奶奶,方婉。」
顧江闊沒否認。
事實上,早在管家忠伯第一次找他的時候,顧江闊就查了南洋顧家的不少資料,包括市面上查得到的,也包括一些無從考證的野史秘聞。
顧老爺子一輩子娶了兩位妻子,情人無數,可子嗣稀薄,且大多身體也都不好,如今只剩下一個孫輩的顧辛,是常常跟在他身邊、上過無數新聞版面的超級富三代。
簡直是標準的小說男主配置。
所以,不了解顧仲鴻的,幾乎都不知道他曾經還有過一房妻子,三十幾歲年華正好的時候,突然暴斃而亡。
顧仲鴻:「我知道你早晚會查,但你記得,你身上也流著我的血,有些事,用不著深究。你否認也沒用,從你的擇偶觀,我就看得出,阿闊,你跟我一樣,都是利己主義者,現在顧家誰做主,你該知道,就更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
這是在敲打他。
認親之後,第一件事是談價錢,第二件事是給下馬威。
很好,這樣殘酷的家庭氛圍……顧江闊竟絲毫沒有失望——他本來也不祈求什麼膝下承歡,論親情,他有姥姥,論愛情,他有糯糯。
正好他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感情再分給別人,如果顧家兄友弟恭,反而沒什麼意思。顧江闊甚至生出些大展拳腳的躍躍欲試來。
「明白了嗎?」
「知道了,」顧江闊道,「爺爺。」
顧仲鴻訝然看向他,這還是阿闊第一次這樣叫自己,在敲打他之後。
顧老爺子露出滿意神色:「好。」
私人飛機駛離華國,飛往一切未知的南洋。
而燕林市,一切照舊,家裡少了顧江闊和姥姥,好像一下子空曠了不少,姜少爺很不習慣,甚至破天荒地讓旺財進了屋,嚇得梅姨趕緊把一柜子昂貴珍品擺件,全收起來。
旺財也的確興奮地嗷嗷叫,甩著尾巴撒歡兒。
姜糯剛回家,就端著杯牛奶,托腮看旺財拆家,直到姜小米同學忍無可忍地抬著腳給他哥看:「哥!你看看!旺財把我拖鞋都咬爛了!為什麼好好的把它放進來啊,你不是嫌它髒,不准它進屋的嗎?」
平時旺財能進門,全靠惡劣天氣和姜小米偷偷行方便。
而且每次悄悄放狗進屋,都要挨他哥的罵,今天姜大少爺是怎麼了?
姜大少爺顯然現在心情不大好,涼涼地說:「為什麼不反思一下你自己,是不是平時不注意個人衛生,讓旺財以為你的拖鞋和它的泥巴窩一個味道?」
姜小米震驚:「哥你嘴巴這麼毒,好像回到了初中時候。」
姜糯:「……」
「哥,」姜小米卻意意思思地湊過來,「是不是顧大哥走了你不開心啊?話說他為啥留學還要帶上姥姥啊?」
姜糯扶額:「……誰告訴你他是去留學。」
「那幹什麼去?」姜小米疑惑地說,「你們不是剛達到生命的大和諧嗎,我還以為他捨不得走了……」
「??!」姜糯被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你說什麼?」
姜小米露出鄙夷神色:「你別以為我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我馬上16了,其實什麼都知道。」
姜糯語塞,但又懶得搭理他,而姜小米窺著自家哥哥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破處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果不其然,收穫了自家親哥一句鏗鏘有力的「滾」。
直到欠兮兮得姜小米夾著尾巴離開,姜糯才把旺財叫過來,擼著他的狗頭,喃喃道:「說起來,我是破的徹底,但他好像還沒完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