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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知道方鎮東的本事,他如果吐口應了幫忙,只要小丫頭是躲在四川,哪怕貓在那個犄角旮旯的山dòng里,都一準能被他找出來。

  四十七回

  會遇上蔣進,是時蕭做夢都沒想過的事qíng。

  蔣進回國後,兩人反倒疏遠了不少。他在國外的時候,兩人經常在QQ上聊天,時蕭有什麼心煩或高興的事兒,都樂意和蔣進說,蔣進或安靜的聽著,或給些中肯的意見,雖然隔著崇洋,可一點不覺得遠。

  兄長,知己,在時蕭心裡,蔣進始終是這兩個定位。蔣進能jīng準的通過時蕭的隻字片語,猜測出她心裡的想法,這一點時蕭曾經覺得非常神奇。

  那時候玩笑的說,蔣進實在該去擺個攤算命,蔣進當時不過付之一笑,蔣進說:

  “從某方面上講,心理學和中國過去的玄學yīn陽,有一定互通xing,其實人的某些想法,是很容易從語言動作中,尋到痕跡的”

  尤其時蕭,是個這麼坦dàng傻氣的小丫頭。

  蔣進說完這番話,心裡還不禁嘆息,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大打折扣,以許明彰的jīng明,那時竟沒看穿小丫頭說的謊言,落寞的遠走天涯,不得不說是遺憾,也是命運。

  蔣進並不唯心,可對於時蕭,他覺得,她是他們的劫,許明彰的,葉馳的,還有他蔣進的。

  那天,一個大二的小丫頭,在課堂上公然表白,引起四周一片譁然,而望著那個小丫頭,不顧一切充滿勇氣的目光,蔣進竟然想起了那時的時蕭,揣著一股孤勇,來找他,配合她演戲,只為了揮劍斷qíng。

  可當他吻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如何難以自持的悸動。理智的蔣進,這些年過著清教徒一樣的生活,某些方面,他其實還不如許明彰,許明彰至少擁有過時蕭最燦爛的芳華,而他,不過一瞬,就退卻了,甚至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非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他那時覺得,時蕭不會愛上許明彰以外的第二個男人,這個念頭太篤定,以至他錯過了開頭,也錯過了結尾。

  前頭有個許明彰,後面有個葉馳,蔣進註定無立足之地,只能繼續退守在朋友的位置上,自己這番心思藏得深沉,時蕭始終不知道,可是葉馳,只一眼就看穿了他。

  而他,也只一眼,就知道,葉馳這個男人玩真的,他也陷進去了,陷進了時蕭不知不覺中設下的迷障。

  有時候,蔣進都納悶,時蕭也並非是什麼紅顏,可怎麼就成了禍水了。而且有葉馳這樣的男人存在,別人都休想有半點機會,不管是許明彰,還是他蔣進。

  蔣進一輩子理智,理智讓他得到了一切,又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所謂有失有得,想通了這一切,蔣進不悔,因為他還是時蕭的朋友,可以jiāo心的朋友,兄長,他比許明彰幸運的多,能這麼不近不遠的看著她,蔣進覺得命運對他最終是眷顧的。

  可在火車上看見獨身一人的時蕭,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蔣進,那個驚詫的表qíng,幾乎逗笑了時蕭。

  時蕭不傻,如今有了孩子,又是長途跋涉,她當然要選擇舒適安全的出行方式,因為她比誰都在意肚子裡的小生命。

  雖說是跑了,可她也想的很明白,知道以葉馳的能力,只要他想找她,她躲到天邊也沒用,她要的只是一段彼此冷靜的時間。

  如果葉馳簽字同意離婚就罷了,如果不同意,也給兩人一些時間,去想清楚,想明白。而且,時蕭酸溜溜的想,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刻就取她代之的封錦楓大小姐,肯定會利用這段時間,使盡渾身解數,也許她回來的時候,葉太太已經變成了封小姐也未可知。

  所以她並未刻意掩藏行蹤,而且身上帶了足夠的現金。

  說起錢,一夕bào富的感覺實在不賴,她一向不過日子,家裡的東西,都是葉馳cao持的,她的工資本,知道她和葉馳結婚後,媽媽就還給了她。

  她那時才知道,媽媽這些年都存著呢,一分錢都沒動過。雖然不多,可幾年下來,幾萬塊總有的。可惜在她手裡也就過了下手,就被葉馳拿走了,塞給她一張信用卡,說花錢就刷卡,用現金也可以直接提。

  其實對於時蕭來說,還真沒用過幾次,除了過年給婆婆公公一家子買禮物,不能太寒酸,用過一次,其他時候,都是葉馳安排的,吃穿用,甚至出行。

  那時候娟子每每點著她的額頭說:

  “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好命,從小就有我這麼個老媽子照顧著,也還罷了,大了就有男人搶著捧回去,當祖奶奶一樣供著,養著”

  時蕭當時不以為然,只是現在想想,自己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米蟲。決定跑了,才發現她的工資本,就在葉馳書房的抽屜里擱著呢,她偷偷拿出去一打,自己都嚇了一跳,六萬多,和著她在市政府這幾個月,頂上她在街道gān了幾年的。

  不過她也徹底放心了,有了這筆錢,她能安心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待一陣了,因此,買火車票,她買了軟臥,所以說葉馳說他媳婦沒心沒肺,有時候還真不是冤枉她。

  蔣進跟著她走進軟臥車廂,時蕭說:

  “坐吧,對面沒人”

  說這話時,臉上有一種小市民的竊喜,極為可愛。蔣進失笑,不著痕跡的打量她一圈,還是一身運動服,肚子雖不大顯,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是個壞了孕的小婦人,臉色該說不錯,有一種剛被放出籠子的鳥兒,一般的歡欣和解脫,令蔣進挑挑眉:

  “你這是去哪兒,你丈夫呢”

  “丈夫”

  時蕭撇撇嘴:

  “離了”

  蔣進以為自己聽錯了:

  “離了,葉馳會同意”

  時蕭臉色一黯:

  “學長,所謂他鄉遇故知,咱們不提他行不,沒意思,倒是你,這是去哪兒,而且這幅打扮,看起來要休長假的意思”

  蔣進認真盯了她半響,點點頭:

  “是,有半個月的假,我是想去個地方看看”

  時蕭眼睛一亮:

  “學長,你看,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不如我們兩個做伴吧”

  語氣中有些調皮的諂媚,蔣進不禁失笑,就他所知,這妮子長這麼大,就沒出過遠門,估計最遠,就是大學那時候,非拉著他上山看星星那次,最後星星沒看著,還哭了個稀里嘩啦。剛才一看見她,蔣進就能看出來,她心裡的忐忑不安。

  其實他還真小看咱們時蕭了,時蕭去過最遠的三亞,不過那時候身邊有個萬能的葉馳罷了。蔣進掃過她的肚子,略有幾分遲疑:

  “我去的地方雖然偏遠,但是空氣很好,可是你的身體”

  時蕭忙說:

  “沒關係,我很好,很健康,真的。”

  蔣進實在無法拒絕,尤其這樣沒有其他人的旅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次,所以既然機會來了,就讓他抓住一次吧。

  就這樣,時蕭直接跟著蔣進走了,並沒到成都站,半道上就下了車,改乘大巴,又坐著牛車走了半天盤山道,最後徒步翻過一座小山,才到了地方。

  說真的,沒有蔣進,打死時蕭也走不到這裡,後半截山路,基本上,就是她靠在蔣進肩膀上,被他半抱著過來的。

  遠遠看見隱在山間,炊煙裊裊的小村落,時蕭真從心裡鬆了口氣。

  蔣進把自己的休閒外套脫下,墊在邊上的一塊大青石上,扶著時蕭坐下休息,一邊嘆道:

  “我現在相信了,你真的很健康,懷著四個多月的孩子,還能跟我翻山越嶺”

  時蕭嘿嘿一笑,調皮的眨眨眼:

  “這裡風景美,空氣也好,可就是路真不好走,我突然懷疑,你上這裡來,難道是來體驗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

  蔣進哧笑了,坐在她身邊,指了指前面的小村落:

  “那個村子裡的小學,是我捐款蓋得,別驚訝,你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小丫頭,這樣的地方,蓋一個小學,用不到幾萬塊,真正令人佩服的,是留在這裡教書的老師,比起她,我不過就是出了幾個錢罷了。”

  時蕭仿佛看恐龍一樣的看著蔣進,在她眼裡心中,蔣進一直是頗有魏晉之風的男人,他有儒雅的丰姿,不羈的灑脫,和獨屬於海guī的小資qíng調,還有犀利敏銳能看透人心的本事。

  突然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就成了個現實版的雷鋒,時蕭還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蔣進好笑的摸摸她的頭:

  “我也是山溝里出來的孩子,那種沒書讀,沒學上的苦,切身的體會過,所以,我願意盡我力所能及的力量,幫助這些孩子,不要把我想的多偉大,不過就是一種另類的qíng結罷了。走吧,即來之則安之,村長家的飯,還是不錯的,至少真正的原生態,無污染。”

  所以當葉馳瘋了一樣找時蕭的時候,他小媳婦其實已經坐在村長家院子的大樹下,美滋滋的吃著小jī燉蘑菇了。

  四十八回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jiāo通,jī犬相聞,這真是一個現代的世外桃源”

  時蕭坐在屋頂上向遠處眺望,青山疊翠,澗水叮咚,漫山遍野的野花五顏六色的,隨著徐徐微風chuī來,夾雜著一股獨屬於山間糙木的清香。

  蔣進側頭看看她笑了:

  “這裡不是世外桃源,這裡不過是川陝地區,通江縣下屬的一個小山村,因為你所看到的這幕原生態美景,他們貧窮而落後,jiāo通不能達,文明不能至,這那裡是什麼世外桃源”

  時蕭看看他撇撇嘴:

  “將進酒,你還是這麼理智無趣,男人要時刻有發現美的làng漫,才會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蔣進目光微閃:

  “葉馳很làng漫嗎”

  時蕭臉色一僵,忽而染上一個莫名的笑意:

  “雙手下意識划過自己的肚子,他比你還現實,完全就是紅塵中被酒色財氣薰染的俗氣男人,相比起來,明彰更làng漫”

  蔣進伸手拍拍她的頭:

  “能這麼輕鬆自如的談起許明彰,看來你心裡已經徹底放下了,不過,我想許明彰並不樂見”

  時蕭眼神一黯:

  “我和他有緣無份,不過現在想想,也許我們根本就是不合適的,我有時候想,執著也許因為不可得,如果我們那時無波無折的走下去,也許最後愛qíng淡了,依然會走上分手一途,只是這份執著,便不可能有了”

  蔣進點點頭:

  “有道理,所以說,你才是最現實的那一個,知道嗎,骨子裡的現實冷靜,完全可以稱作涼薄,你多疑,你不信,源自於你內心的不定,其實你想過沒有,愛qíng需要的是孤勇,四年前,你也有孤勇,卻用錯了地方,如果你的孤勇給予你和許明彰,也許今天是另一個結局,所以,愛qíng有時候需要犯險的jīng神才能美麗,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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