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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個夜裡,葉馳覺得小丫頭心裡是有他的,心裡是在乎他的。

  其實說穿了,即便小丫頭心裡沒他,也別想離開他,在他好不容易動了凡心之後,她想拍拍屁股走,世上有這好事不。

  葉馳忍著不給她打電話,他等著小丫頭冷靜下來,等著小丫頭想明白了,等著小丫頭記起他的好來。

  那裡想到,他娶的就是個小白眼láng,時蕭壓根就想不到他的好,這時候滿腦子都是那晚上的屈rǔ恐懼,她一時一刻都不留戀,恨不得,立馬就和葉馳一拍兩散才好。

  娟子蓬頭垢面打著哈氣開了門,看到時蕭這麼一副模樣,一時還真有些恍惚起來,難道時光倒流了,這打扮,這意思,簡直就是以前那個蕭子,哪裡是後來被葉馳寵著的嬌貴小婦人。

  仿佛一瞬間被照妖鏡打回了原型,而且,憔悴,這兩個字,娟子真是好久不曾在時蕭身上看到過了,確切的說,在許明彰出國之後,幾乎再沒見過,如今重新回到她身上。

  “出了什麼事?”

  娟子幫她把行李提進來直接問。

  時蕭咬咬嘴唇:

  “娟子,你要暫時收留我一陣,我要離婚了”

  “離婚”

  娟子不禁傻了,半響才說:

  “怎麼,葉馳提出來的,他喜新厭舊,找別的女人了”

  時蕭搖搖頭:

  “是我要離婚,我不和他過了,娟子,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你別問了,我累死了,我去睡會兒,渾身難受,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不舒服”

  說完,直接進了另一間房裡。

  娟子愣了好半天,也沒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時蕭的臉色,的確不好看,小臉蒼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娟子扒拉扒拉頭髮,想著等時蕭歇過來,再仔細問她。

  娟子回去睡了個回籠覺,中午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下午五點多回來,剛出了電梯,拐進樓道,就看見葉馳站在她門口,一臉bào怒的砸門,那模樣,像是一隻被觸怒了的雄獅,張牙舞爪的,哪裡還有平時的風度儒雅。

  娟子還真有點害怕,這樣的葉馳,這樣砸門,屋裡的時蕭就是睡神轉世,也肯定睡不著了,可就是不開門,看起來真出事了。

  娟子悄悄退後幾步,到了電梯間,一個電話打到左宏那裡。

  十分鐘後,左宏來了,鎖匠也來了。

  葉馳心裡本來想的好好的,給時蕭時間冷靜冷靜,回家來兩人再好好談談,大不了他賠禮道歉,寫個保證書啥的,事qíng就過去了,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可誰知,下午四點到家一看,得,小丫頭倒真惹氣,收拾的gāngān淨淨走了,看到鞋柜上那串鑰匙,葉馳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騰一下又燒了上來。

  這丫頭這是下決心要和他分了,拉開柜子,裡面凡是他買給她的衣裳,一件都沒帶走,甚至手機,首飾,鞋子,原封不動都還在那裡,一點都不沾他葉馳的便宜,分的這個清楚明白。

  葉馳那氣的,揚手把手機摔在牆上,轉身就出去了。

  小丫頭能去哪兒,他很清楚,想就這樣走,也得問問他答不答應。

  三十回

  時蕭最恨什麼,最恨威脅,四年前,許明彰的媽媽用這招bī得她失去了她的愛qíng。四年後,葉馳用同樣的手段,bī的她不得不跟他回家。

  家,在時蕭心裡,也許一開始以為自己就是個過客,可也曾一度覺得,這裡會是自己的家。

  家是什麼,記得看過一本小說里說過,家是彼此的真誠相待,家是白頭偕老的慢慢旅程。家是人生的驛站,也是我們避風的港灣。

  葉馳曾經給她帶來絲絲縷縷的溫暖,幾乎捂熱了她一顆冷了數年的心,可他現在威脅她,用娟子威脅她。

  若說時蕭最在意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娟子了,對於葉馳的卑劣,時蕭也有了新的認識。或許他們這類人習慣威脅,因為威脅有用,手裡握著滔天的權勢,可以使她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即使再不願意,也要就範。

  在葉馳俯在她耳邊,含著輕笑威脅她的時候,時蕭忽然就明白過來,她想離婚根本做不到,只要葉馳不放手,這輩子,她都要和他拴在一起。

  識人不清,時蕭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自己怎麼會認為和葉馳能好離好散呢,這簡直是妄想。

  時蕭直直盯著車窗外,早chūn的huáng昏,遠處樹上的一抹新綠,仿佛輕輕蘸黏在枝椏上一般,朦朦朧朧清清淡淡的,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晦澀的濕潤,和漸次染上的昏暗,正如她的人生一般,幾乎望不見前路。

  時蕭其實猜的不錯,葉馳習慣威脅,甚至喜歡威脅,因為威脅,使得一切事qíng簡單明了,什麼是卑劣,在葉馳的字典里,只要能最快達到目的,卑劣根本習以為常。

  他jīng準的捏住了時蕭的七寸。葉馳也許比時蕭還了解她自己,這丫頭是個冷淡涼薄的xing子,就看他這樣揣在懷裡,擱在心尖子上,捂了這麼久,她依舊說走就走,就能知道。

  可雖涼薄,骨子裡卻又是重qíng的,只要你有本事扎進她心裡,也許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重qíng重義,如娟子,如那個見鬼的許明彰。

  葉馳略略側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窗外拂進的徐徐微風,chuī動她臉頰邊上的細細柔柔的頭髮,露出剔透白皙的耳朵,像只小巧jīng致的元寶一樣。

  這裡是她的敏感帶,葉馳非常清楚,每當他含弄,或是舔舐它,她都止不住動qíng,動qíng了,就會順著他,由著他折騰,那時的蕭蕭,令葉馳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可那是yù,葉馳調回目光,眼底流露出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黯淡,現在終於想明白了,那不過是yù。

  以前的葉馳,樂此不疲追求的東西,可現在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他想要愛,想要時蕭的愛,想要時蕭胸腔那顆心裡,刻上他的名字,只刻上他的名字,她要愛他,她必須愛他。

  葉馳這個人有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生意上如此的,愛qíng更要如此。

  車子滑進車位,熄火,葉馳還沒拔鑰匙,時蕭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葉馳也不管她,只要跟著他回家來,一切都好說。

  時蕭的東西依舊仍在了娟子那裡。時蕭先一步上了電梯,葉馳拎著鑰匙到的時候,她已經上去了,葉馳不禁搖搖頭,這是還跟他彆扭呢。

  葉馳也不生氣,不著急了,不急不緩的上了電梯。

  電梯門一開,就看見時蕭站在門一邊,低著頭,長發披散而下,遮住了她的小臉,看不見神qíng,背後倚著牆,腳下一下一下踢著地上的大理石,像個玩夠了回家,卻發現忘了帶鑰匙的孩子,讓大人氣也不是,恨也不是。

  葉馳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並沒有開門,而是兩手捧著她頭,抬起來,用了些力氣,小丫頭還跟他別著勁兒呢。

  被他不容拒絕的捧著臉,時蕭不得不和他對視,頂上的燈光有些昏暗,高大的葉馳俯下頭來,臉隱在一片燈影里,只看得清他的眼睛,深邃如冬夜的蒼穹,沉暗難測。

  兩人離得很近,他呼出的熱氣拂在時蕭鼻翼間,都帶著獨屬於他的霸道氣息。

  時蕭無奈,閉上眼睛,不看他。葉馳卻低低笑了,俯頭,唇就貼在了那片整整想念了一日夜的溫軟上。

  他並沒有急躁,而是輕緩的落下一吻,又一吻......如蜻蜓點水,溫馨輕柔.

  時蕭卻止不住有幾分恐懼的顫慄,對葉馳的親近,她已經有種本能的牴觸,那夜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可反抗會帶來什麼,時蕭更害怕。

  時蕭緊緊閉著眼,任他的吻,一下一下的落下,感覺他停下了,好半響沒動靜,時蕭才試著睜開眼睛,正對上葉馳直直望著她的眸光,仿佛像一個俘虜般被他抓住,一動都動不了。

  葉馳望了她很久,久到頂上的聲控燈都熄了,依舊望著她,隨著他開口說話,樓道里的燈重新亮起:

  “蕭蕭你贏不了我,知道嗎,從小到大,就沒人能贏過我葉馳,你現在才後悔,不覺得晚了嗎,當初你既然招惹了我,你既然嫁了我,那麼你這輩子就是我的,我葉馳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生同一個chuáng,死同一個槨,所以那些別的想頭,趁早歇了吧,沒用。”

  葉馳放開她,從口袋裡提溜出她的那把門鑰匙,抓過她的手放在她掌心:

  “現在,開門,我們回家。”

  說實話,時蕭真想把手裡的鑰匙扔在他臉上,這個男人無恥,卑劣,霸道,根本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意願,別人的想法,就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為所yù為。

  可偏偏時蕭很清楚,葉馳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這輩子都要和他拴在一起,除非他先煩了,他先厭了,否則就別想離婚。

  時蕭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中的怒火在瞳仁里跳躍,使得她周身瞬間染上一股鮮活,明媚而鮮活。

  葉馳笑了,把她圈在自己懷裡,握住她的手把鑰匙cha進鎖眼裡,開門,擁著她走了進去。

  屋裡有些láng藉,玄關處鞋柜上擺的一盆綠色植物摔在地上,花盆碎裂,根和泥土分開,散的滿地都是。

  葉馳一彎腰抱起她邁了過去:

  “一會兒我收拾”

  時蕭掙扎兩下,葉馳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低頭湊近她似笑非笑的道:

  “你要是再動,我可真忍不住了”

  時蕭敏感的感覺到,他抵住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瞬間堅硬起來,時蕭咬咬唇,垂眸,不看他。

  這個男人從來不會隱藏yù望,而且只要他想,就必須要。時蕭已經非常清楚這點,可目前來說,時蕭對這件事,有著下意識的牴觸和yīn影。

  葉馳也清楚這點,他這一路上想了,小丫頭畢竟和他過去的那些女人不同,她幾乎是生長在真空中的玫瑰,沒經過任何風霜,即便前面有個許明彰,可她跟他的時候是第一次,她的青澀,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出來。

  那天晚上他是真氣瘋了,被嫉妒啃噬的瘋了,他那時就想,原來她不只屬於自己,懷裡身下的這具身體,還曾經屬於過別的男人,他們也許親吻,也許愛撫,更或許……

  葉馳不傻,就這麼個涼薄的小東西,能這麼久都沒忘了一個男人,那麼他們曾經有多親密,不用想,也能猜到,雖然守住了最後一道關,可其他的親密的事,估計也少不了,畢竟他們當時相愛。

  相愛啊!這是葉馳最受不了的,這個涼薄的小東西,也曾經愛過,也許現在心裡還沒放下。許明彰就更不用說了,只要看見他望著時蕭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有多愛,多放不開。

  嫉妒掩蓋下,其實葉馳也有些害怕,兩人如果兩qíng相悅,他算什麼,他夾在中間算什,蕭蕭可是他媳婦,管他媽許明彰個diǎo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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