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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蔣進寧願當她一個不遠不近的好友,可以聽她傾訴,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夠了。

  四年來,兩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哪怕只在QQ上偶爾聊上兩句,也並沒有因為時間空間的阻隔而陌生,所以蔣進一回國,第一個想來見的就是時蕭。

  蔣進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諾,淺淺抿了一口,望著時蕭,挑挑眉:

  “你說你結婚了,你不是為了想向我要結婚禮物,故意編出來騙我的吧”

  時蕭眨眨眼笑了:

  “即使我不結婚,你也逃不掉”

  說著伸出手:

  “我的禮物呢,拿來吧”

  蔣進笑了,他一笑,嘴角有清淡的笑紋dàng漾開來,看上去異常有味道,時蕭微微一怔:

  “將進酒,這幾年在國外,怎麼就沒騙一個外國媳婦回來”

  蔣進向後靠了靠,望著時蕭半響,才貌似認真的說:

  “讓我想想,也許沒遇上一個明明撞了我,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妞”

  兩人不禁同時笑了起來,蔣進拿出一個jīng美小巧的盒子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諾!禮物”

  時蕭拿起晃了晃:

  “什麼東西,我可以現在就拆開嗎”

  蔣進點點頭。

  是一個紫水晶墜的白金項鍊,紫色的水晶,在陽光下折she出奪目的光芒,異常美麗,時蕭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拿出書包里的小鏡子照了照:

  “看上去好像很貴的樣子,我就笑納了”

  蔣進哧一聲笑了:

  “是不便宜,不過……”

  目光落在時蕭的無名指上:

  “比起你手上這枚戒指的價值,實在不值一提,現在我倒真有些相信,你結婚了,能不能告訴我,你老公是什麼人,我實在非常好奇。想來能買得起這樣一枚戒指的男人,該不是泛泛之輩”

  時蕭歪歪頭,扭臉看到那邊架子上的雜誌,站起抽出最上面的一本拿過來,放在桌子上,指著封面上的男人說:

  “就是他,我老公”

  蔣進不禁愕然。

  時蕭望著他岔開話題說:

  “心理學博士,回國來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回國,是因為接受了C大的聘書”

  蔣進知道她不願意談她老公,便順了她的意。

  時蕭長長一嘆:

  “總之,你們都是社會的棟樑之才,不像我,混吃等死的類型”

  蔣進笑了起來,伸手揉揉她的發頂:

  “公務員,捧著國家的飯碗,旱澇保豐收,多好,適合你”

  時蕭笑了,鬼頭鬼腦的說:

  “我搞計生的,要是學長以後要計生用品,一個電話,我可以保證送貨上門”

  蔣進嗆了一下,哭笑不得:

  “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這時電話鈴聲從時蕭包里鑽了出來,時蕭掏出來,說了聲抱歉,就接了起來,蔣進也掃到了屏幕上來電的名字葉馳。

  目光落在桌上的雜誌上,伸手翻開看了看,是一本商業雜誌,相當大的篇幅,對封面上的人物做了專訪,蔣進飛快的瀏覽了一遍。

  第一感覺,這個男人和當初的許明彰,有幾分相似,背景相似,甚至可以說更顯赫,莫一看上去,氣質也仿佛有幾分相似,都是那種優雅,但絕不好惹的男人。只是蔣進一眼就能看得出,這個男人比許明彰,還要難對付的多。

  蔣進不相信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心裡藏著別的男人,不是還不知道,就是一點也不在乎。

  想到此,開始注目對面打電話的小丫頭,咬著唇,握著手機,沒什麼欣喜或是別的qíng緒,臉色平淡:

  “嗯,我在外面,我們單位那條街上的星巴克,一個朋友,剛回國的,嗯!好,哪裡,城東那裡,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直接過去,不,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的過去,嗯!不會遲到,知道了,好,嗯……”

  時蕭掛了電話,抬起頭就看到蔣進審視的目光,抬手點了點桌子上的雜誌詢問:

  “是你老公”

  時蕭點點頭。

  兩人出了星巴克,蔣進把車開過來,開了車門:

  “去那裡?我送你過去吧,這個時間,不好打車”

  時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也沒客氣,坐上車說了地址。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海子邊上,蔣進探出頭前後看了看,分外幽靜,對面好像只有一個私家宅邸一樣的地方。

  蔣進知道越是外表看上去平常,才越是一般人難窺其門徑的地方,所謂返璞歸真,如今國內正流行這個。

  看著時蕭解開安全帶的扣子,蔣進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告訴她,才緩慢的說:

  “時蕭,在美國我見到了許明彰”

  時蕭身體明顯一僵,扭頭看向他,好半響才推開車門:

  “謝謝學長送我過來”

  蔣進長長嘆口氣: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些事qíng早晚你都要去面對的,總不能一輩子逃避下去,而且他……”

  話沒說完,就被後面一陣急促刺耳的喇叭聲打斷,後面的車道上開過來一輛悍馬,到了近前,一甩車尾停進了路邊的專屬車位里,接著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頗有書卷氣,可是臉上莫測的笑容,有些破壞他本身的氣質,看上去多了絲玩世不恭的味道。

  緩步走過來,站在時蕭身邊,打量的目光卻落在蔣進身上:

  “我還以為眼花看錯了,原來真是小嫂子,這位是”

  時蕭只得給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蔣進微微點點頭,和時蕭打了招呼,就走了。

  時蕭和左宏一前一後進了會館,左宏落後一步,開始暗暗打量葉馳這個小媳婦,又想到剛才那個男人,只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個庸碌之輩。

  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葉馳這小媳婦,仿佛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最重要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葉馳那傢伙是什麼人,剛才那一幕要是讓葉馳看見,左宏想到此,都替這丫頭擔心。

  不過以葉馳那傢伙疼媳婦的樣兒,也不見得真捨得怎樣了,而且就他看,剛頭那個男人對葉馳的小媳婦,也許不是什麼歪心思。

  只是自己媳婦身邊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護花使者,是男人都會不舒服吧,何況葉馳。

  第九回

  “時蕭”

  “哎?”

  時蕭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停住腳步回頭,訝異的看著身後的左宏,還是第一次從左宏嘴裡,這樣正兒八經的聽到自己的名字。

  葉馳這幾個發小,時蕭也算相當熟絡了,直到如今,他們還總是以葉馳的小媳婦稱呼她,仿佛時蕭這個人根本不存在獨立的身份,在他們眼中,她不過就是葉馳的媳婦罷了。

  這些人是驕傲而目空一切的,雖然時蕭有時候嗤之以鼻,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葉馳,這幾個人,估計連看她一眼都不會。

  楚河漢界,時蕭覺得自己和他們這些人,永遠有一條楚河漢界,界限分明,難以逾越,曾經是,現在亦然。

  也因此,她很少和他們在一起湊乎,可葉馳顯然不這麼想的,時蕭發現,近期葉馳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錯了,花天酒地一陣後,又開始勵志當一個居家好男人,幾乎每天時蕭下班進門,都會看到他在廚房裡忙碌,臉上掛著的笑容,令時蕭剎那間,幾乎錯認成是幸福。

  這當然不可能,也許該說興致才是,葉馳此人,gān什麼事都講究興致,當時結婚是,現在非要當一個模範丈夫也是,時蕭自認為把他看得極清楚。

  如果實在推不開的應酬,就像現在這樣,把她叫出來一起,葉馳的這種做法,時蕭其實深惡痛絕,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在家裡吃方便麵,也不樂意坐在富麗堂皇的廳堂里,吃著昂貴的佛跳牆。

  只是時蕭不會表現出來,幾曾何時,一幅天真的外表下的時蕭,已經學會了隱藏,隱藏自己真正的qíng緒,這仿佛已經成了她畢生的功課。

  而且時蕭心裡對葉馳是懷有愧疚的,這種愧疚淡淡的,但它切實存在,她知道自己將錯就錯答應結婚,那一瞬間的卑劣想法,追根究底都是因為知道許明彰要回來了,無計可施之下,她想利用葉馳去抵擋,不止許明彰,也許還有別的。

  時蕭學聰明了,她懂得躲在更qiáng者的羽翼下,暫時求的平安,所以她對葉馳懷有愧疚,這種愧疚使得她願意去儘量配合他,配合他的忽冷忽熱,喜怒無常。

  時蕭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演員,粉墨登場,只等著那個唯一的看客到來,便可坦然落幕。只是她忽略了,被她無意中拉進來的人,已經深深入戲。

  望著眼前這雙澄澈到幾乎清可見底的眸子,左宏有短暫的晃神,葉馳這個小媳婦,接觸久了,發現和他們原先以為的天差地遠。

  一開始,他們覺得,別看這丫頭一臉的天真,能一夜之間套牢葉馳,心機城府絕對不一般,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

  幾人看在葉馳的面子上,雖然給予尊重,但是對葉馳這場閃婚都沒怎麼看好,甚至私底下胡軍坐莊,三人還賭了彩頭,賭葉馳什麼時候厭倦,然後閃離。

  一度他們都以為賭贏了,畢竟前兩個月,葉馳突然又回歸到以前荒唐的樣子,三五不時,這個小明星,那個大美女的,玩了個不亦樂乎,甚至通宵達旦的不回家,或是帶著滿身酒氣,一身脂粉味半夜三更才回去,第二天臉色yīn沉半天后,照舊。

  那一陣他們幾個都挺佩服葉馳的小媳婦,真夠能忍的,竟然不聞不問,安然自在。折騰了一陣後,葉馳突然又回歸到先前那個寵媳婦的居家模範丈夫的樣兒。

  這幾個月,左宏他們仨,在旁邊就像看一場起伏跌宕的大戲一樣,從開場到落幕,也品出了那麼點滋味來,堂堂葉少,這次恐怕真的陷進去了。

  而葉馳的小媳婦時蕭,還是以前那個樣,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視線中,不悲不喜,寵rǔ不驚,三人就不得不去注意她了。

  注意了才發現,其實時蕭這個人,真不怎麼稀罕和他們一起的,每次都是葉馳死乞白賴讓她來,而她雖然也有問有答,卻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看上去有些遲鈍過了頭。

  封錦城那天怎麼說的,葉馳這小媳婦,好像人和魂是分開的,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點意思,尤其看到今天的qíng形之後。

  左宏老早就看到了前面車裡的人,畢竟車算不錯,開車的男人也很有范兒,而且最重要的是,副駕駛上坐的女人,竟然是葉馳的小媳婦時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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