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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震驚,但大多不會往自身關聯,唯有定王和平王,回府之後幕僚不斷。

  定王是想要確定平王是否與南越兩族有勾連,如何利己。

  平王府里,平王卻是驚懼難消,再端不住姿態,一直在書房之中走來走去。

  “果然謝欽一個右相之子,突然外放去嶺南沒好事兒!外祖父,你說父皇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才讓他外放去嶺南?”

  忠國公聽他此言,目露一絲沉重,因為極有可能,否則他們先前也不會特地讓那僥族族長想辦法絆住謝欽。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那僥族竟然猖狂到直接挾持刺史家眷。

  忠國公不禁怒道:“定是那僥族做下蠢事,又做得不乾淨,才打草驚蛇!”

  平王也咬牙切齒道:“異族淺陋野蠻,若早知他們干下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我絕不會容忍他們至今。”

  事實上,他們當然不會毫無察覺。

  只是事情未犯到頭上,理所當然以自身利益為先。

  平王從始至終就只是想要利用蠻、僥二族,他早已打算好,待他登上高位,第一個便要拿那兩族開刀,如何會給他們那種人權勢地位。

  如今有可能受他們牽連,事到臨頭,平王深恨不已,“若我度過此關,絕不會放過那兩族,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忠國公到底久經沙場多年,見過諸多生死危機,稍稍平復下來,提點道:“殿下,你冷靜些。”

  平王根本無法冷靜,“外祖父,父皇下朝時的眼神,你可見了?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忠國公沉聲道:“許是殿下自己嚇自己,那謝欽興許根本沒有發現殿下的事兒。退一萬步講,縱是知道又如何?陛下並未當眾宣揚。”

  然而平王一想起昭帝最後那冷漠疏離的眼神,便面如金紙,心如擂鼓,“若父皇只是暫時不追究呢?我們難道坐以待斃嗎?”

  平王復又踱步,焦躁憤恨道:“本王那兩個兄弟平庸蠢笨,我決不能忍受屈居於他們之下。”

  忠國公皺眉。

  昭帝的身體狀況,根本瞞不住人眼,他們沒有逼宮昭帝的打算,他們的準備是以防昭帝沒有留下遺詔或者傳位之人不是平王。

  平王見忠國公沉默,更加焦躁,孤注一擲道:“外祖父,越拖越被動,父皇一定不會選我,若是落到那兩人手裡,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我們必須儘快動手。”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船翻都得沉,沒有選擇。

  謝欽和父親商議過後,便打算回去,然而謝家主卻又留他商討別的事,並不放他走。

  東院,下酒菜和酒全都端上來,尹明毓等了一會兒,眼見菜上的熱氣漸漸變淡,再等謝欽就要涼了,便吃起獨食,自斟自飲。

  原來兩個人的酒,她一人全都喝完,微醺之下,憊懶地拄著下巴,盯著燭火出神。

  金兒站在她身側,輕聲詢問:“娘子,我扶您去休息吧?”

  尹明毓慢騰騰地點點頭,手伸給她,借著金兒的力道,回內室。

  酒極助眠,她躺在床上,頭腦就昏沉起來,最後一絲清醒,腦子裡想的是:謝欽以後撫琴斷弦,寫字斷墨,喝酒斷片……

  快到就寢之時,謝欽方才從前院回來,見桌上只剩殘羹冷炙,酒也盡了,便問金兒:“少夫人可有不高興?”

  金兒端給他一碗粥,回道:“回郎君,少夫人並未不高興。”

  謝欽頷首,“也是,她只是小心眼,並非不明事理。”

  金兒:“……”

  郎君這話落在自家娘子身上,又矛盾又貼切……

  而謝欽喝完粥,叫青玉取來一錠銀子。

  第二日他早起,將銀子放在尹明毓手中,而後才離府和父親一同進宮。

  尹明毓醒過來,感覺手中有異物,迷迷糊糊地抬起手,就看見一錠銀子,瞬間睜開眼。

  試問誰早上起來,手裡握著一錠銀子,不會喜出望外?

  尹明毓俗氣,尹明毓的一天從這一刻的驚喜開始,笑容就沒落下。

  謝夫人、姑太太、白知許三人一大早見到她這麼喜氣洋洋的笑容,心情也都跟著更好。

  過了一會兒,謝策腳步輕鬆地踏進來,明快地向每一個人行禮問好。

  他要讀書,尹明毓便沒帶謝策這個小尾巴出門,一個人乘車去葉家接了四娘子尹明若,然後一同去長公主府。

  尹明毓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平城長公主府,就是三娘子尹明芮成親。

  那時長公主府張燈結彩,全都被紅色和喜氣籠罩,如今再來,處處皆莊重,侍從無一不謹小慎微、規行矩步,整一個規矩森嚴的深宅大院。

  尹明毓和四娘子自下馬車,姿態皆端莊得體,見到長公主和世子夫人,也都不卑不亢地見禮。

  平城長公主對尹明毓二人態度意外地有些溫和,直接讓兩人落座。

  三娘子尹明芮和趙二郎也在,趙二郎止住尹明芮起來的動作,起身向尹明毓一拱手,行禮道:“謝少夫人,三娘身體有些不適,我代她向你告一聲罪。”

  尹明毓視線從三妹妹有些蒼白但是並不苦郁的臉上划過,笑道:“妹夫客氣了,我與三娘是自家姐妹,怎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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