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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我都得被你們給搶婚了。”左一終於領會到了這層意思。

  海耳沒有回答,只給了他一個同qíng的目光。

  從第一次見到常弘的時候,朱壯壯就有種被獵豹盯上的感覺。好不容易安生兩年,那種感覺又開始出現了。

  “你能不用這種眼神看我嗎?”朱壯壯問。

  “什麼眼神?”常弘笑得dàng漾,眼神dàng漾,心思dàng漾。

  “就是那種風騷兼具著渴望的眼神。”朱壯壯握拳。

  本來不能吃ròu就已經讓她非常痛苦了,而現在還要時刻被當作ròu看著。

  哪裡不殘忍,哪裡不難過,哪裡不讓她痛不yù生。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是心靈最深處的渴望,壯壯,你應該懂我想要什麼。”常弘說得坦然。

  “你也應該懂得要是亂來的話,會遭到我怎樣心狠手辣的對待。”朱壯壯蓋著棉被淡淡威脅。

  “壯壯,我兩年沒有做過那回事了。”常弘這口氣嘆得是宛轉千回。

  “說得我好像有似的。”朱壯壯不為所動:“我和你一樣,兩年都沒那個啥,但照舊身qiáng體健活蹦亂跳的,你有必要裝成病入膏肓的摸樣嗎?”

  “但你在我身邊,看的著,摸得著,實在是……心癢難耐。”常弘邊說邊慢慢摸向chuáng邊。

  “剛是誰在那裡裝知xing說什麼不bī我,讓我好好想的。”朱壯壯拿起從後山撿到的小木棍重重拍了拍chuáng,以求達到敲山震虎的功能:“所以現在馬上給我退回去,還有你那已經搭帳篷的玩意,也給我縮回去。”

  於qíng於理於棍子,常弘都不敢上前。

  眼見著常弘安分躺地鋪上,朱壯壯閉上眼準備睡覺,但沒多久就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得不耐煩。

  半睜開眼往地上一瞅,朱壯壯差點連眼珠子都掉出來:“常弘,你你你你那手,放在你那什麼地方啊……你還給我動,你還給我動?!”

  “你不讓我碰,我只有自己解決了。”到了此時此刻此景,常弘仍舊是淡定如常。

  “這佛門淨地,你然敢做這種齷齪的事qíng,你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啊?!”朱壯壯趕緊著念了幾聲而阿彌陀佛。

  “食色,人之大yù。”常弘開始與朱壯壯辨法。

  眼看著常弘那只在被單之下的手動得越來越有動靜,朱壯壯熬不住了,翻被子起身往外面走:“你慢慢玩自己,我先出去逛逛。”

  剛才那畫面太深刻地印在朱壯壯腦袋裡,引得她思cháo起伏,這麼一逛,然逛到了寺門後門。

  月色清幽,偶爾兩聲蟬鳴襯得寺廟更加寂靜,朱壯壯在原地不斷邁步,像只沒頭蒼蠅,正轉得厲害,忽然幾道輕微腳步聲從後響起。

  朱壯壯以為是常弘,正要張口埋汰兩句,誰知一把冰涼涼的刀忽然就架在她脖子上。

  “要是敢叫一聲,你就沒命了。”

  威脅詞雖然老套,但挺管用,朱壯壯不想血濺當場,所以沉默地合作了。

  在心臟劇烈的跳動聲中,她明白,追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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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耳兄弟,依照你的判定,這付雷還是付電的,到底什麼時候會對我們下手?”相較於之前那些個八卦問題,左一覺得,這問題非常嚴肅非常具有可問xing。

  “拿到證據時。”

  “那付老爺子當真不管了?”

  “付老爺子的意思是,再過幾天,他退休時間一到,便會親自將那些證據送上去。可是在那之前,不希望常弘私下做動作。”

  “可是現在做動作的可是他們付家的人。”

  “只要下面的人沒弄出大問題,付老爺子會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現在所有人都活得安安穩穩,就算是我和你,也不過是被囚禁,毫髮未傷,這也就是他們按時餵我服藥的原因——如果現在我們之中誰出了好歹,人命關天,付老爺子再如何也不會偏袒了。”

  “可是在付老爺子退休之前,如果付雷他們把證據什麼的給銷毀了,那這兩年豈不是白費了?”

  “沒錯,付老爺子雖然主意已定,但下面的人哪裡肯束手就擒,肯定是如網裡的魚,玩命掙扎。但畢竟還顧忌著付老爺子,所以暫時不敢傷我們xing命。可是變數如此之多,隨時一個紕漏,事qíng便會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那咱們難道就必須在這束手就擒?就沒其他的方法?”

  “方法有一個。”

  “什麼?”

  “我們四人之中任何一個,在此時出事,事qíng一鬧大,這一場戲,也就散的散,亡的亡了。”

  左一注視著海耳,手臂上布滿了jī皮疙瘩:“兄弟,你的冷笑話真好聽。”

  海耳目視著自己每次服藥後便會去休息的那個角落,蒼白的唇靜靜上翹。

  感受著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朱壯壯對著黝黯的前方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來的人起碼有六七個,全穿著迷彩服,戴著面罩,且手中都有武器。

  其中一個狀似領導的人冷冷看了朱壯壯一眼,低聲對挾持她的人命令道:“先把她帶走。”

  朱壯壯有自知之明,自己又無財又無色,被劫持後剩下的只有一條命。

  雖然有常弘這種yīn魂不散的猥瑣男糾纏,但朱壯壯還是覺得世界挺美好的。為了保命,朱壯壯心一橫,猛地掙脫開那人的手,張口就要叫。

  可流年不利,一個音節還沒發出,後頸便一陣劇痛,頓時陷入黑暗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黑暗的小房間裡,不斷傳出咳嗽的聲響。而空氣中,隱隱的竟有一絲甜腥味。

  左一從睡夢中醒來,爬到海耳身邊,趁著月色一瞅,頓時驚住——海耳緊閉著雙眼,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的表qíng,面色嘴唇白如紙,唇邊一縷血跡,整個人像是一朵染血梨花,淒麗哀艷。

  “你怎麼回事?”左一有些慌了。

  “沒事。”海耳笑笑:“很快就會好了。”

  “怎麼會沒事?!”左一站起來:“我去叫他們來!”

  在他站起身的瞬間,海耳卻將他拉回,左一不提防,倒在地上。那力氣太大,根本不像出自於一個如此體弱的人身體裡。

  “我真的沒事。”剛才那一下像是用盡了海耳的力氣,他緩慢地展開一個舒心的笑容:“左一,我有一個要求,請你答應我。”

  “好好好,你就算要我跟你搞基我也答應行了吧?快說完好讓我找人來看看你的病。”左一焦急。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左一已經將海耳當成了患難兄弟,如今看他這副模樣,心裡焦急如火。

  “倒不用那樣叫你為難……”海耳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幾滴血就這麼噴在地上,月色映著,格外怵目驚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放棄和壯壯的婚約,雖然很讓你為難,但她和表哥,才是最適合的。”

  左一覺得,自己腦海里一直有什麼碎片在旋轉,電光石火之間,猛然醒悟:“你說的那個真命天女,就是壯壯?”

  海耳捂住胸口,沉默。

  左一心中百感jiāo集,但看著海耳虛弱的模樣,只能道:“你放心,到時候如果壯壯悔婚,我是決計不會為難她的。”

  海耳用僅有的力氣展開微笑:“謝謝你。”

  “現在可以讓我去叫人了吧?”左一無奈。

  “不用,我這病每個月都會犯一次,每次也都是這般qíng景,只要休息會就沒事了。”

  左一見狀想說什麼,但卻被海耳給截住話頭:“剛才那番話,我也希望你不要對壯壯說。”

  “海耳兄弟,知道嗎?你這樣對壯壯,凸顯得我很不高尚。”左一嘆氣。

  “感qíng的世界裡,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高尚。”海耳低低道:“在不知道這個病前,我曾經也撬過表哥的牆角,讓他們不快樂。”

  “哦,還有這回事?”左一咂舌。

  “那時,表哥灰心了,決定和壯壯分手,我就想著趁虛而入。但就在我努力的時候,卻無意間得知了自己的病qíng,原來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了……已經沒有時間陪伴壯壯。我兩天兩夜沒有入睡,最後在第一縷陽光進入房間時,終於想通了。既然陪伴不了她,那麼就找個信任的人陪伴她好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幫助壯壯與常弘複合。”

  “他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是最適合的,看著我生命中重要的兩個人都能幸福,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可是……你就不難受?”

  “剛開始是難受的。”海耳輕聲道:“但慣了……也就好了。”

  就在這時,海耳忽然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給捏住,整個人縮成一個團,痛苦地痙攣著。

  左一見這次發作比剛才更嚴重幾分,慌了神,忙撲到門邊去,拼命捶打:“快來人,要出人命了!”

  外面守夜的人被吵醒,不耐煩地用腳踢門:“吵屁啊?”

  “要出人命了你們管不管?!”左一怒吼:“要是真出事,你們老闆也耽誤不起!”

  門很快打開,幾個人進來查看海耳病qíng,開燈後左一赫然發現,海耳已是氣若遊絲。

  “到底怎麼回事?”付雷趕來,看見這狀況,立即yīn沉著臉質問手下的人:“不是讓你們一直給他按時餵藥嗎?”

  “確實……是按時餵了的。”負責餵藥的那個手下不停抹著汗。

  “他沒吃!”另一個人忽然發現在角落隱蔽處藏著一堆藥丸。

  左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正是海耳每次服藥後閉目休息的角落。他渾身一顫,猛然想起了海耳所說的話。

  “我們四人之中任何一個,在此時出事,事qíng一鬧大,這一場戲,也就散的散,亡的亡了。”

  海耳,是在求死!

  為了保護他們三個人,為了儘快讓這件事結束,他犧牲了自己!

  夜風從窗戶外門外chuī進,頭頂的白熾燈猛烈搖晃著,屋內人影亂晃,而躺著的海耳已經全然沒有了聲息。

  “壯壯,壯壯,壯壯,醒醒,醒醒。”

  朱壯壯睜開眼,看見了微笑著的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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