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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後來發生的一切有些超乎安鐵的預料,但他並沒有懷疑許辭,以為那只是許辭殺老K的策略。

  在阿朴和包新立被槍聲吸引走後,許辭從佛像里出來,一記手刀劈暈了站在他方才所藏銅像前的林景同,免得他發現真相,繼而在老K還沒來得及開口呼救之際,反手就往他肩膀上扎了一針麻醉劑。

  「我沒事!我手下一個弟兄的槍走火了!對不住了啊!」

  「哪個不長眼的!」

  「安達,你不行啊,手下怎麼回事?」

  ……

  這是佛殿門口,阿朴、包新立與安鐵的對話。

  簡短的對話後,他們二人返回佛殿,許辭已經拖著昏迷過去的老K去到了銅像後方。在那二人看來,那就是老K離奇失蹤,而林景同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作為老K的親信,他們自然也得關注老K乾兒子的生死,於是趕緊上前查看他的狀況。

  許辭就趁這個時候再度出手。等把老K那兩個親信相繼放倒,被許辭幾個巴掌打醒、還差點被他用來擋槍的林景同自然得問他,老K去哪兒了。

  許辭說把老K打暈了放在了銅像後方,他這就把人拖出來殺掉。如此,許辭去到了銅像後方,將老K拖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拖的當然不是老K本人,而是矽膠像。

  將矽膠像拖出來的時候,許辭基本後背一直對著林景同,將老K的身體擋住了一半,臉部更是沒讓人瞧見。

  佛殿內照明靠的是酥油燈,昏暗燈光下,林景同並未發現端倪。離得遠的狙|擊|手,以及在佛殿門口遙遙窺伺的安鐵,也就更發現不了。

  最後許辭割破的是矽膠像的喉嚨,提前埋在脖頸里的血包迸射出來,他因此被噴了滿臉的道具血。

  這是一個並不複雜的設計,然而難度係數極高,但凡稍有差池,許辭活不到現在。

  講這些驚險過程的時候,許辭以輕描淡寫的語氣三兩句概括完畢,再道:「從我和井望雲重逢開始,我們與劉副廳一直在思考,山櫻到底想要做什麼。後來出了連環殺人案……

  「也怪我們疏忽,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跟他聯繫在一起。我們確實沒有想到,山櫻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什麼四色花的利益,他似乎只是為了報仇……」

  面色帶了一些沉重和愧疚,許辭看向祁臧。「如果我們及時發現問題,張局也許不會死。我一直……一直用懷疑的眼光懷疑我們的同志。這是我的問題。如果我肯早點開誠布公和他談,而不是陷在山櫻的挑唆里,或許結局不是現在這樣。」

  「小辭你——」祁臧開口,似乎想要打斷他,想要告訴他,他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許辭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及時朝他搖搖頭,再繼續道:「在知道張局請假不在後,我已經預感到不妙。那個時候,正好林景同想要試我,我看了出來,乾脆將計就計。早在我受傷住院,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被山櫻忽悠走了,決定走歪路。

  「也是那段時間,劉副廳找到我,告訴了我病毒的事情,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機會去到四色花,這是最好的,我需要找到解藥。這件事他本來想交給井望雲,可望雲還沒能真正取得山櫻信任,那會兒他客扎寺的存在都不知道。我不得不去。」

  話到這裡,許辭嘆了一口氣,再對祁臧道:「林景同決定走歪路,但我也利用了他、騙了他。其實那天你也被我利用了。林景同約上耿韋,叫我去酒店試我那次,我猜到了他想幹什麼。他想看我會不會不顧他的生命冒險報警。於是我叫上了你。我那一整天都在林景同面前演戲。在那之後,他果然與我決裂,決定逼我去緬甸。只是……

  「他和山櫻四色花從清豐集團綁走了我兩個屬下做人質,是我沒料到的。幸好有驚無險,他們已被順利解救。這一點,我要謝謝你、還有文隊的指揮得當。

  「其實那個時候,我確實也有些著急,不然我並不願意把林景同帶到緬甸去。我那麼做,實在是因為,在那個時間點,對於這場連環殺人案中,兇手的作案動機已經相對清晰。下一個受害者直指張局,可他偏偏又失蹤了。我猜到了山櫻想找我頂罪,便想著,這樣至少證明張局還活著,也許我能趁這個機會救下他。

  「所以我不得不跟林景同演戲,之後也順水推舟混進了四色花。先說回與他決裂那會兒吧,果然,他讓我上山去見山櫻。經過與劉副廳商量,我是抱著寧肯放棄混進四色花當內奸的機會,也要趁機救下張局的想法去的。可沒想到……」

  似乎想到某個令人不安的場面,許辭肩頸線條忽然繃緊,十指也緊緊扣在了一起。他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面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看得出這個時候的他非常痛苦,祁臧完全不忍心再問下去。

  許辭從來不想騙朋友。對於林景同,他本就覺得內疚。後來從劉副廳那裡接到新任務,需要他混進四色花,他也只是想從林景同身邊找機會,而並沒有想將計就計地利用他,真讓他把自己弄到緬甸去。

  但那個時間點沒有時間容他細細布局籌劃,他急著救命懸一線的張局,不得不利用了林景同的那場試探,實屬無奈之舉。

  後來張局死在了御龍山,還就死在許辭面前。

  這件事一定也讓他難以接受。他會覺得,都怪自己少算了一步,沒有在更早之前猜到張局和山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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