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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5釋懷

  蘇爸蘇媽留下來吃了頓晚飯後才離開,蘇諾仍舊像往常一樣,在方之航做著課後作業的時候,躺在一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哥,你最近開心嗎?”手邊的書一直停在固定的頁數,沒有翻動過。

  正在做功課的方之航,筆下一頓,轉過頭去看躺在他chuáng上的人,他感覺得到,禁錮著蘇諾的門,在這時才露出了一絲空隙,可是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他也不能放過。

  “那諾諾,你開心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不懂向來不屑掩藏自己喜怒的人,為什麼選擇了隱藏。

  方之航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蘇諾始終回答不上來,她也問過自己,開心嗎?能夠重生,能夠再次遇上方之航,能夠滿足她死前的願望,她應該開心的,可是她卻只覺得壓抑。

  “諾諾,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但你一點都不開心,看到明明不想笑,卻qiáng顏歡笑的樣子,你認為我會開心嗎?”方之航掌握著節奏,即使不能讓圈裡的人走出來,他也要一步步走進去,好不容易諾諾肯接納他,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最珍惜的人難過。

  蘇諾抬手,用手臂遮住眼睛,原來每個人都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而她還活在自己製造的氛圍當中,以為能騙過所有人。

  對於自己想要的,方之航一向有耐心,特別是是蘇諾,無論遇到了什麼,都沒有放棄過,雖然方之航一直都是守在蘇諾身邊,默默的付出著一切,但是並不表明,他就不會主動出擊,qíng勢不同,做出的對策,也會相應的改變。

  “諾諾,你到底在顧慮什麼?”方之航坐到了蘇諾身邊,看著chuáng上人明顯不想面對的動作,選擇了緊bī。

  chuáng上的人沒有動,只是呼吸開始放慢,方之航在等,等她親口向他說出心中顧慮,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做,不過,現在他相信蘇諾一定會說出他的疑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chuáng上人不動不語,都要讓人以為睡著的時候,才突然開口。

  “我只是希望你能感到開心。”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那麼困難,無法輕鬆面對,想法越qiáng烈,她卻越感到壓抑。

  這個回答,讓方之航徹底怔住,他想過無數個原因,沒有料到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緣由竟然是自己,但是他卻感到欣然,因為原來諾諾是這麼在乎他,可是又同樣有些悲涼,讓諾諾痛苦的源頭是他,圈住她的牢籠是他。

  拿下放在眼睛上的手臂,方之航直視著有些茫然的人,“諾諾,如果你希望我開心的話,做自己就好,我喜歡看著發自內心而笑的諾諾,能感染到每一個人,只要這樣就好。”

  長時間的抵壓,眼睛視物的時候,一片朦朧,隨著方之航的話,眼前的人也跟著一點點清晰,她想要補償眼前的人,想要把所有一切都給他,想要對他好,可是每當感受到方之航的好,她心中的愧疚只會越來越深,就像是無盡的循環,將她死死繞在其中,漸漸成了束縛自己的繭。

  “方之航,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越好,我就越痛苦。”缺口一旦被打開,裡面的東西都會向著缺口傾瀉,蘇諾看著面露溫柔的人,眼眶中漸漸有了濕意。

  也許是在上個問題之後有了心理建設,方之航也坦然了,至少蘇諾開始正視他了,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應。

  “那都是我自願的,對你好,已經成了改不掉的習慣。”伸手抹掉溢出的淚珠,臉上的表qíng愈發的溫柔,無論是誰,都忍不住想要陷在其中。

  蘇諾看得失神了,重生之後,每每看到方之航露出這樣的表qíng,她的大腦都會停頓幾秒。

  “不要傷心,不要流眼淚,我會心疼,你不是想要我開心嗎?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好。”方之航輕撫著已經進入發呆狀態的人的小臉,他知道自己在此時才算真正走進眼前人的心裡,不過他有把握能徹底留在她心裡,她,永遠是屬於他的,不管是誰,都無法再搶走。

  此時的蘇諾徹底沉溺在方之航營造的溫柔攻勢下,早就是失去抵抗的能力,包括,眼瞼,額頭上溫熱的觸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方之航已經俯身起來了,不過那幾處似乎還留著他嘴唇柔軟的觸覺。

  “我們諾諾還是從前的小淚貓。”方之航寵溺的點著蘇諾的鼻子,他的諾諾只是被人不小拐走了而已,現在回來了,他絕對不再讓人有任何機會覬覦他的人。

  “才不是!”蹭的一下,蘇諾就從chuáng上彈了起來,兩頰紅紅的,透的臉粉粉嫩嫩的。

  方之航臉帶笑意,就這樣看著不知是羞還是氣的人。

  “方之航,不准笑!”蘇諾看到方之航臉上不知名的笑,兩頰就更熱了,她二十好幾的人,還會被十幾的方之航盯著臉紅,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不科學!T。T

  被勒令的人,臉一板,確實沒有笑,但是那古怪的樣子,還不如直接笑了。

  “啊!我要弄死你!方之航!”泄憤似的大叫著,蘇諾就伸手朝著方之航的痒痒ròu攻去。

  方之航配合的躲閃了幾次,就任由某隻小貓在身上為所yù為,看著那張有了從前光彩的笑臉,無論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手。

  036公平

  “就要回去了嗎?”沈嵐聽到蘇諾要回家的消息,微微一愣,隨即又釋然,蘇諾本來就在方家待的夠久了,有那麼疼愛她的父母,留在她們家本來就不像事。

  “恩,這些天謝謝嵐姨和大家照顧,我也該回家了。”蘇諾揚著笑臉,說著告別的話,在方家的這幾天過的很愉快,方爺爺和嵐姨都對她很好,就算是不苟言笑的方伯伯也很關心她。

  “我也不留你了,你媽媽可擔心壞了,不過,以後要常來看看嵐姨,不能忘了嵐姨。”幾天的接觸下來,沈嵐是越來越喜歡蘇諾了,嘴甜,xing子活潑,家裡本來就沉悶,好不容易帶來些活力,要走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一定會的,我走了,嵐姨。”蘇諾揮手離開。

  沈嵐看著兩人漸遠的身影,感qíng一旦建立,分別的時候就覺得特別難受,心下悵然,如果蘇諾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她的兒子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牽著手的兩人,都清楚明天就不能像這樣一起手牽手上學放學了,不過方之航一點也不惋惜,因為他相信以後兩人會有更多時間。

  “哥,我們以後不能再像一起這樣了。”蘇諾晃dàng著相牽的手,雖然她仍舊茫然,但是有身邊的人在一旁,也就足夠了。

  方之航笑笑,“我們不是還在一個教室上課嗎,而且你也可以來常住。”

  與其說在一起上課,兩人的jiāo集也就只在上學放學的時候,不過後面那句到是可以多加考慮。

  小小分別cha曲絲毫沒有影響到兩人的心qíng,一到學校,兩人就分開兩路,方之航向著教師走,蘇諾仍舊是去自己的基地。

  當看到小胖子的時候,蘇諾驚訝於他的老實聽話,被她欺負的那麼‘慘’還乖乖聽她的話來,不過她的心裡有小小的低落,自然是沒有心qíng去管了,尋到老位子,像往常一樣閉目養神,開始思考她的人生。

  她重生之後,只想遵循著死後的遺願,好好對方之航,可是對於他的心意,她想要回應,但是感qíng的事,不是說怎麼就可以怎麼樣的,不然,她也不會為了感qíng的事落到這副田地,死後重生這事一點都不好玩,還好她沒有到死不悔改的地步。

  這輩子重新開始,她不想再像從前一樣,被親人放棄,所以才會逃避回家,因為不能回應方之航的感qíng,所以她選擇了不去面對,換做以前的她,什麼時候會這麼畏首畏尾,即使再不可能,她也會一條道走到黑,段凌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撞了南牆,她也是在死後一刻才幡然悔悟。

  “胖子,你說有能讓人快樂的秘訣嗎?”蘇諾閉著眼睛,忽然出聲問道。

  不遠處的胖子只是顫了下,始終都沒回答,也沒有一絲聲響。

  可是蘇諾卻不以為意,也不在乎,她絕沒有想過會和一個存在感極低的胖子在天台聊天,可是偏偏就發生了,所以人生是件很奇妙的事qíng,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像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一樣。

  “你有沒有將別人看做比自己還重要的人?我告訴你,我就認識這麼一個人,真是個傻子,無論對他怎麼壞,他都死皮賴臉在你身邊,就算知道那人有多厭惡他,他還是對那人很好很好。”蘇諾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起方之航的事,還是向著一個jiāoqíng泛泛的胖子。

  話說到這,蘇諾也沒繼續,大概是心裡積累的太多事,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qíng,但是,意外的,她覺得心裡輕鬆了些,難怪長時間處於壓抑狀態的人,都喜歡去找心理諮詢師。

  說了兩句的蘇諾,沒再開口,反而縮著ròu團湊出了腦袋朝著閉目的人看去,那清澈純淨的眼眸中,帶著些不解,還有好奇,總之不再過去,空無一物,這是第一次他的眼中,有了真實的影像存在。

  一待又是一天,蘇諾就像定時的鬧鐘,十分準時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就離開,等走到樓下,放學的鈴聲就響起了,只不過這次,她沒再往有方之航的教室而去,既然要回家,當然要和同路的人一起了。

  等在放學必經的路上,蘇諾沒等多久就等到了和同學一起放學的紀筱芊,看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看樣子,這些天應該過的不錯,但是這讓一直處於困擾的蘇諾非常不慡,憑什麼她過的不舒服,而她討厭的人就過的舒心呢,這不公平是不是?

  於是秉著公平的原則,蘇諾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紀筱芊。”

  走來的幾人,都看向熱qíng打招呼的人,然後又同時都朝著被叫到的人看去,每個人都有好奇的心裡,她們和紀筱芊剛相熟的同學,自然還不清楚兩人關係。

  紀筱芊看到等在路上的人,臉色就一白,對於她來說,蘇諾已經是惡魔的化身,只要她出現就一定不會有好事。

  從某個角度來說,紀筱芊的感覺非常準確。

  “你們好,我是紀筱芊的表妹,我叫蘇諾,也在京中,高三一班。”蘇諾主動自報家門,那熱qíng的樣子,讓人心生好感。

  蘇諾jiāo際的手段自小就可見一斑,何況經歷兩世,這些小孩,哪是蘇諾的對手,輕輕鬆鬆就搞定了。

  “原來是學姐啊,不過你不是紀筱芊的表妹嗎,怎麼又在高三呢?”能認識比自己高年級的人,這都是當下剛升入高中部的小學妹的最熱衷的事,就算年紀有些對不上,但是高三一班可是出了名的拔尖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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