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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秘境開啟的消息傳開了,又兼有鳳鳥祥瑞,更多修士湧入秘境,秘境之中的爭鬥愈演愈烈,每日裡都有修士殞命此地。

  舒清淺身邊有白滿川相護,無人敢前來挑釁。

  白滿川看著沖天的血光,說道:「朱雀墓應是快開啟了。」

  舒清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她在秘境裡多日,心裡也猜到一些,朱雀墓開啟,需要人牲為祭。

  上古時候實際上並沒有凶瑞之分,神獸和凶獸都只不過後來人的劃分罷了,那時候的人和牛羊之類並無差別。

  到了第三十日,秘境關閉,朱雀墓開啟。

  天幕中的彤雲與血光交匯,互相融合,鳳鳥的長嘯響徹整座秘境,天空出現一座石碑,上面隱隱刻著看不懂的古文字。

  白滿川說道:「走吧。」

  舒清淺點頭,兩人踩著御空法器直入其中。

  朱雀墓中是一片巨大的古墳場,遍布著風蝕過半的巨大骸骨,骸骨里浮出藍綠色的幽幽磷火,兩朵磷火化為鳳鳥形狀,朝著他們飛來。

  其中一朵圍繞著白滿川轉了兩圈,火苗抖個不停,毅然決然地撲向了另一朵磷火,與之融為一體,飄在了舒清淺面前。

  舒清淺驚訝地睜大眼睛,「師尊,它似乎有點怕你。」

  白滿川瞭然,磷火應是感覺到了他身懷業火才會這麼害怕。

  舒清淺猶豫不決,見白滿川頷首,才伸手觸上磷火,磷火轉瞬將她捲入其中。

  火苗搖曳片刻,又恢復如常,迫不及待往回飄去,一副想離白滿川遠一點的樣子。

  白滿川袖擺微動,將它卷回身側,「三尺之內。」

  磷火火苗顫顫巍巍地抖了半天,小心翼翼一點點往外飄,飄到一定的距離,見他目光掃來,火苗猛然一抖,不敢動彈了。

  白滿川就地坐在身旁一根骸骨上,他神識掃過這一片墓地,這其中殘留的骸骨形狀,基本都是禽類的骨頭,像是一座鳥類的萬葬坑。

  進入這裡的修士一共百名,隨著時間流逝,部分磷火相繼熄滅,被捲入其中的修士便也再出不來。

  捲走舒清淺的磷火,藍綠色的火焰燃得很旺盛,除了不時因為身邊那人的目光而顫抖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傳送符陣剛亮起,白滿川眉心一動,驀地睜開眼睛。

  視線里先是撞入一片被血污染紅的裙擺,再往上才看到姜黎黎慘白的臉,她眉心的心魔印記紅得刺目,表情有些木然,眼眸里毫無生氣,解陣紅珠被她捏碎,禁魂陣與解陣符光相撞,碎成無數光點。

  與之一同潰散的,還有她的魂魄。

  頭頂未及聚集雷雲,天雷已駭然而下,白滿川單手接住她,幾張符籙分射而出,將頭頂天雷撕扯得四分五裂。

  磷火驚駭地顫了顫,頭頂落雷被符籙撕開,落在周圍,它無處可退,最後毅然決然撲去了白滿川肩上。

  白滿川抱著姜黎黎坐在天雷中心,嘴裡吐出一口血,血點濺在懷裡人的臉上,姜黎黎眼神終於動了動,有些不確定地喊道:「白滿川?」

  她無法分辨眼前的白滿川是不是真實的,她這幾日總是見到血,真實的,幻境中的,每個人都帶著一身血。

  白滿川抓住她想替自己擦拭的手,皺眉道:「我一不在,你就將自己搞得這般狼狽?」

  姜黎黎抿抿嘴角,眼淚決堤止不住地往外涌,她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眼淚,原以為這幾日眼淚早已流幹了。

  「你在心魔當中所做的任何決定都不作數,」白滿川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把她亂七八糟的臉,說道,「所以,你就算捏碎紅珠,魂魄散盡,我也會重新拘回你的魂魄。」

  「心魔只能你自己克服,旁人幫不了你。」

  心魔的聲音在姜黎黎腦海里幽幽道:「看吧,你只會拖累他,你什麼用都沒有。」

  姜黎黎心想,「我確實沒用,我確實只會拖累他……」

  頭上的雷雲不知曾停歇,在周遭編出密不透風的電網,白滿川皺著眉,臉色和當初在十字亭里一樣,雷雲對他造不成傷害,但是神魂上的震盪卻能影響他。

  這個念頭在她被絕望自責淹沒的心裡辟出了一點容身之地,姜黎黎絕望到最後反倒生出了求生意識。

  大約是到了觸底反彈的地步,這點求生意識摧枯拉朽地重新掠回失地,她驀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傻逼。

  她本就不是姜黎兒,她為什麼要按著她的劇情去死?她活著有什麼錯?

  她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這麼久了,蝴蝶翅膀的影響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他們的生命軌跡已確實被她改變了,現如今就算她現在去死,那就能徹底抹去她帶來的影響嗎?

  她現在死了,才是真真正正搞出一堆爛攤子拖累了別人就跑的渣渣,她從來都不喜歡用逃避來解決問題。

  玄巳化蛟失敗,但它還活著啊,是她從天道手裡將它奪回來的,她能奪回來一個,自然能奪回來更多。

  心魔不甘心地在她耳邊道:「你太狂妄了,就憑你?做不到的。」

  姜黎黎充耳不聞,心魔放大的悲觀情緒被她消解,潛意識裡被壓抑的念頭浮出水面,她穿入書中太久,都快忘了,這不過是本書而已,作者不過是和她一樣普普通通的人,若劇情便是天道,那天道必然投射著作者的三觀情感。

  執著於男女主必須he不正是這方面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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