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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柬數量不少,祁善一時半會寫不完,周瓚gān脆搬了張椅子坐在書桌對面。他倒不是急著做壞事,祁善已經是他的,跑也跑不掉,最初恨不得長在她身上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兩人實在太過熟稔,不可能總保持烈火烹油的激qíng。周瓚最享受的事是和祁善在他們的房間裡,彼此做各自的事。他打遊戲,玩手機,或者躺在chuáng上什麼都不做,祁善在旁邊看書,要不就在書桌前忙碌,手裡常常無意識地盤一塊玉,不需要說太多話,音樂也多餘。這個場面外人看來或許極度枯燥,可身處其中,時間仿佛灌了鉛的腳,又像思念一個人的步伐,走得極慢極慢,心裡靜而滿,恨不能將一生一世都裝進真空的瓶子裡。

  “咦,這張是給周子歉和阿瓏的。”周瓚揀出其中一張請柬說,“我才聽嫂子說阿瓏還是每天吐吐吐,快把周子歉折騰死了,他們多半回不來。”

  子歉和阿瓏去了加拿大投奔阿瓏的姑姑,換個地方生活是他倆都願意的事,這邊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子歉曾試圖力挽狂瀾,他有能力,爭不過命,周啟秀一生的事業還是成了泡影,現在照顧阿瓏反而成為子歉生活的重心。

  周瓚年前去參加大學同學的聚會,和子歉見了一面。他回來後告訴祁善,那邊的生活倒是很適合周子歉,他去的時候子歉在給屋前的糙坪澆水,還親自給周瓚做了一頓飯,與鄰居關係也處得不錯,比以前活得更有煙火氣息。聽說他還籌備在社區里開一間中國餐館,一想到周子歉將要成為餐廳小老闆,周瓚就莫名想笑。

  “你寫得太慢了!”周瓚受不了祁善的速度,決心幫忙,“這樣好了,你寫我的名字,我寫你的,我們流水線作業。”

  周瓚說做就做,祁善接過他遞來的半成品,上面墨跡未gān,她接著往下寫很容易把字跡蹭糊了。這樣的做法其實一點也不省事,這傢伙專幫倒忙。然而祁善看周瓚寫得還挺認真,也不好打擊他的熱qíng,只在心裡想,他的字這麼多年也沒長進,把她的名字都寫丑了。

  兩人面對面、頭碰頭地專心gān活,周瓚寫完最後一個“善”字,長舒口氣,笑道:“我想起以前我們一起寫作業的qíng景了。”

  祁善看著面前一疊請柬,可不就像她做學習委員時收集的作業本。她沒好氣道:“我才是寫作業,你那叫‘抄’作業。”

  “你的不就是我的?早知道我連抄都不用抄,讓你寫兩份。”周瓚的手親昵地掠過祁善的後腦勺。最後一張gān透的請柬上他倆的名字並列——我們於2月25日舉行婚禮,敬備薄酒,恭請光臨!

  他和她,終於成了“我們”。

  “我再給你看一樣好東西。”周瓚從抽屜里摸出祁善常用的記事本,翻到某一頁,拍在她胸前。祁善拿起來看,那是她搖擺難定時隨手寫的兩句話:

  “周瓚是可愛的男人嗎?Yes!”

  “周瓚是可靠的男人嗎?No!”

  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他的補充,依舊是橫

  不平豎不直的字跡:

  “祁善是可愛的女人嗎?No!”

  “祁善是我愛的女人嗎?Yes!”

  他等待她的反應,臉上揚揚自得。

  祁善板著臉說:“不要亂翻我的東西。”

  周瓚一路跟著她上了chuáng,死乞白賴地把她身體扳過來,“耳朵都紅了,我的境界是不是高尚得讓你無地自容?”

  “呸,不過是東施效顰。”祁善嘴上這麼說,眼裡已有笑意。

  “實在太感動的話,就替我把全身盤一盤……嘶!要文盤,不要武盤。”

  “閉嘴!”

  ……

  很多話,有些說出了口,有些沒有;那些年,有時我們靠近,有時遠離。是誰說過相愛是場註定會醒的夢?我們一起做夢,但願一起醒來,還能擁被相依,聊到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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