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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浩臉色一變。

  夏行財「呸」了一聲,「莫拿什麼狗屁文件唬人!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說了算!」

  兩方對峙時,附近居住的村民圍過來看熱鬧,大家都是認識夏郁青的,兩年沒見,只覺女大十八變,洋氣得認不出,都有些驚奇。

  又聽夏行財說什麼「傍大款」,一時間打量的目光都曖昧起來。

  這時候,周潛走了過來。

  不止他一人,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個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拿起一份文件,出示給夏行財,「你好,我是陸先生的代理律師。我司已接受陸先生的委託,全權處理善款資金被貴方擅自侵吞挪用一事。這是我司出具的律師函。」

  夏行財臉色陡然一變,抬手,似想把那律師函奪過來看個真切,卻沒敢。

  夏浩這時候拉了夏行財一把,「老頭,走吧!我說了,別個可以告我們,你不聽。到時候我坐了牢,還到哪兒去說媳婦兒!」

  夏行財怎麼能輕易甘心,「有本事告我!老子供她吃供她喝,老子不用花錢?當時要不是老子收留她,她早就餓死了,還能活到今天來老子面前抖威風!」

  他朝站在他身後,舉著鐵鍬和木棍的那五六個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即往前走了兩步,抖起手裡武器。

  夏郁青想也沒想地往前一步,擋在了陸西陵身前。

  陸西陵一愣,伸手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摟入懷中,低頭低聲說:「做什麼?」

  「我保護你。」夏郁青神情嚴肅極了。

  陸西陵輕笑一聲,「我是男人。拜託夏小姐給我個面子。」

  陸笙一直坐在車上,打開了車門,將下不下,此刻聽到外頭愈發鬧哄哄的,有點不安,便下了車,往前方走去。

  剛走到車頭那兒,周潛將她攔住,轉頭嚴肅地說:「別過來,去車上坐著吧。」

  「他們……」

  「別擔心。」

  陸笙自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儘量不添亂,便點了點頭,又走回去,坐回了車上。

  周潛確認陸笙上車以後,轉頭,向著停在最後的那輛麵包車做了個手勢。

  車門推開,七八人魚貫而出。

  全是超過一米八五,身材魁梧的壯漢,穿黑色T恤,戴大金鍊子,一水兒花臂,臂上刺青非龍即虎。

  幾人氣勢浩蕩的走了過來,往夏郁青三人前方一站,人牆似的,密不透風。

  都是滿臉橫肉,目光兇狠的主。

  由不得人不發憷。

  為首的是個粗脖子的光頭,說話聲音洪亮如鍾,「老鄉,煩請讓個道。我這些兄弟伙都是幾進幾出的粗人,冇耐心,火氣一大動起手來,我怕你們吃虧。」

  夏行財一秒鐘便換了臉色,立即哈腰賠笑,「好說好說……那走嘛,我們祖墳位置有點偏,我給你們帶路。」

  夏郁青出聲:「我媽的碑會立在余家!以後跟你們夏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那光頭沒讓夏行財出聲,直接搶斷:「妹兒都這麼說了,你們趕緊讓路,莫耽誤我們時間。」

  攔路的一行人,立馬靠邊站去,讓出了進村的路。

  那光頭笑說:「以後往鹿山去,儘管報我彪哥的名號,我一定叫人關照。我搞不定的,我後頭還有人,謝謝老鄉今天給我這個面子。」

  夏行財訕笑點頭。

  夏郁青和陸西陵上了車,繼續送墓碑進村里。

  這一行彪形大漢卻不再繼續跟車,說感謝夏行財「仗義」,不如送佛送到西,讓他們去他家裡討口水喝。

  夏行財哪兒敢拒絕。

  輕卡開到了村里余家的墳地,雇的那幾位師傅幫忙卸了墓碑。

  車往回開。

  到了村口,那麵包車已經停在那兒等候了。

  那位光頭大哥招手攔了車,陸西陵將車停下,落下車窗。

  光頭大哥點頭笑著遞進來一隻布袋。

  陸西陵接過,「麻煩了。」

  待光頭大哥走了,陸西陵將布袋遞給夏郁青,「看看,漏沒漏什麼。」

  夏郁青掏出布袋裡的東西,一時愣住。

  那裡面是她壓在透明油布下的照片,貼在牆上的獎狀,還有放在抽屜里的高考准考證,初高中的學生證、出入證、飯卡等等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凡有紀念意義的,都在這裡了。

  原來他們不是去討水喝,是「洗劫」。

  夏郁青展開了一張金橘色獎狀,看著那上面「三好學生」的表彰,忍不住哽咽,「……謝謝。」

  他怎麼可以這樣細心,這樣溫柔地,體察她再也不會回到夏家的決心,替她拾籠了這些零碎回憶。

  陸西陵笑笑,伸臂,在她頭頂揉了一把。

  隔日清早,仍由那幾位魁梧壯漢護送——夏郁青回去問過以後才知道,他們是周潛雇來的,根本不是真混社會的。他們是個團隊,都是演員,專門接這種嚇唬人的戲碼。

  有了昨天那一出,夏行財今日完全沒露頭,他們一路暢行無阻。

  余家那邊來了幾個遠親,幫忙掘土立碑。

  余玉蘭的碑,就立在了外婆的墓碑旁。

  這是夏郁青的意思。

  除了怕立在夏家那邊,往後夏行財去祭拜夏家祖先,反而會擾得媽媽不安寧。

  更因為,她想讓余玉蘭死後的靈魂,不再是夏郁青的媽媽,不再是夏行茂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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