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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給她機會,讓她替蘇懷渠正名。

  兩個人聊著天,玩著幼稚遊戲,唯獨,忘記了點菜。

  吃完飯,出發去商場看電影。

  影城在七樓,門口便立著巨大的人形廣告牌,正是他們今晚要看的電影,一部名叫《雁門關》的武俠片。

  夏郁青指一指從中間往左數第三個,那穿著一襲紅衣的女角色,說:「是我室友推薦的。她說這個演員是南城人。我們來支持一下你的老鄉!」

  陸西陵瞥了一眼,覺得這女演員的名字有兩分眼熟,想了想,「她似乎是我高中校友。」

  「真的嗎!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陸西陵告訴她,那時候這位女演員藝考第一名,上了北城電影學院,學校張貼過榮譽榜,所以他有點兒印象。

  這樣一說,夏郁青好似更對其產生了天然的親切感,將他手臂一拉,催促他快點進去。

  電影票也是夏郁青買的,她很堅持,說難得可以請他一次。

  她去取票的時候,陸西陵去櫃檯那兒買了大桶爆米花和可樂——小孩兒都喜歡這個。

  約莫等了十分鐘,檢票入場。

  周五八九點鐘的黃金時段,幾乎滿座,但夏郁青早早訂票,搶得兩個最佳觀影位置。

  坐下之後,她卸下小包,放在腿上,又從包里拿出手機,特別遵守規則地,提前就將手機設置為了靜音。

  不知為什麼,陸西陵十分喜愛她身上守序的這一面。

  她好像做任何事情都在盡力朝著世俗所要求的道德的緯度靠近,卻不顯得虛偽或死板,更不會拿她自省的這套標準去要求別人。

  陸西陵將爆米花桶遞給她,她拈一個送進嘴裡,而後說道,「其實,我來南城之後才第一次進電影院看電影,以前只看過高中學校組織的露天電影。」

  陸西陵朝著她的位置稍稍傾身,「第一次跟誰看的?」

  「室友。怎麼買票和二維碼取票,都是她們教我的。」

  這時候有一對情侶走了過來,要進他們裡面的空位,陸西陵往旁側了側,夏郁青抱著爆米花桶,踮腳往回縮。

  沒聊多久,影廳燈光熄滅,電影開場。

  開頭便是大漠孤煙的壯觀景象,一群人相聚於塞外客棧,爆發矛盾,一場酣暢淋漓的打戲。

  陸西陵沒怎麼看銀幕,手臂撐著扶手,基本只在看夏郁青,和她看書一樣,她看電影也同樣入戲,跟著劇中角色不停轉換心情,看到緊張處,更是不自覺地抓緊了他的手臂。

  等到節奏鬆緩處,她才舒一口氣,記起爆米花的存在,抓幾粒送進嘴裡。

  她一手拿起可樂,一手將爆米花桶往他面前遞了遞,示意他也吃。

  陸西陵搖搖頭。

  夏郁放下可樂杯,仍將爆米花桶放在腿上,伸手拈了一顆。

  手腕被一把攥住。

  黑暗裡,陸西陵低下頭,一口咬住了她手指間的那顆爆米花。

  好似無數紛亂電流,帶著一種燙而微刺的感覺,湧上面頰。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像上次,他也是這樣吃掉她手指間的巧克力。

  下意識想抽回手,陸西陵卻用力攥得更緊。他溫熱手指順腕骨往下,扣住了她的手指,不許叫她掙開的架勢。

  她心跳驟然失衡,像裝著玻璃彈珠的鐵盒被人打翻。

  不敢轉頭,只敢偷偷朝旁邊瞥去一眼。

  陸西陵並不在看她,放鬆斜靠的姿勢,正看著銀幕。

  自此,她再也無法平靜。

  出發前,她偷偷找程秋荻討教,第一次跟男朋友出來看電影,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程秋荻說,電影院是初次接吻的高發場景,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程秋荻還貼心塞給她一條草莓味的漱口水,叫她去電影院之前可以用掉。

  而她此刻才想起來漱口水的存在。

  好在,好在陸西陵似乎只打算這樣握著她的手。

  電影播放過半,劇情重新拉回夏郁青的注意力,因為那陸西陵的高中校友飾演的紅衣女子死了,屍體被人綁在胡楊樹下,許久才被一個少年發現。

  陸西陵隱約聽見一聲哽咽。

  急忙轉頭一看,夏郁青正拿空著的那隻手擦眼睛,似是傷心得不得了。

  他哭笑不得地鬆了手,掏出紙巾,拿出一張遞給她。

  「謝謝。」她小聲說,拿紙巾擦了眼淚,片刻,又幾分侷促地看了他一眼。

  陸西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小時候的陸笙是個大哭包,經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紙巾,擦了眼淚又擤鼻涕。

  她似乎為難極了,他輕聲笑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就當聽不見。」

  她這才窘然地別過臉去。

  四十五分鐘後,電影播完,大燈驟然亮起,立即有人起身退場,夏郁青坐著沒動,「我想聽完片尾曲。」

  陸西陵毫無異議地點點頭,轉頭看她,她鼻頭泛紅。

  他笑說:「有那麼難受嗎?」

  「因為你說那是你校友,我好像先入為主地共情了她的角色。」夏郁青轉頭看他,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好像太容易被文藝作品觸動了。」

  「也沒什麼不好。」陸西陵說。現實生活中,她卻是個不怎麼會哭的女孩。

  等到片尾曲結束,夏郁青收拾東西準備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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