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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不要搗亂。”小北推開她,“你不可能不代表別人不可能。”

  鄭微一把拉住了她,“我不相信,要不我們兩個人模擬一下。”

  小北“呸”了一聲,“你真夠猥瑣的。”

  “來嘛,北北……要不阮阮我們兩人試試……綠芽……”

  幾個人鬧成一團,這時卻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幾人都嚇了一跳,“風緊,扯呼!”鄭微趕緊關掉聲音,最小化屏幕,朱小北故作鎮定地去開門,看到是一臉茫然的卓美,才長舒了一口氣,“差點被你嚇死。”

  “大白天的關門gān什麼?”卓美不解地走了進來,就被音箱裡繼續傳來的急促喘息聲嚇了一跳,“你們這是演哪出?”

  鄭微熱qíng招呼新同伴,“卓美,過來接受科普教育。”

  卓美大方地貢獻出了自己的零食,幾個人邊吃邊看,一時間磕瓜子的聲音,驚嘆聲,討論聲和電腦里的呻吟聲此起彼伏,這一度成為了402的經典節目之一,後來老張那邊有了什麼“好料“,也知道主動進貢給鄭微,但黎維娟一直都不參與她們狂熱的看片活動,只在偶爾撞見時說一句:“一群流氓!”

  看的次數多了,雷同的qíng節和乏味的活塞運動讓大家漸漸地失去了興趣,只有鄭微和小北還樂此不疲,而且對此類“藝術”的欣賞從當初的入門逐漸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也頗認得幾個出名的男優女優,沒有漂亮的皮相和出奇制勝的招數一般還入不了她們的眼,負責提供片源的老張也感嘆,要滿足她們日益挑剔的口味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段時間,鄭微開始惡補日語,chuáng頭、包包里隨處可見她的《常用日語速成手冊》,她還親手pào制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日本AV中經常出現的對白的中日文對照版,從發音方式到譯意一應俱全。她獻寶一樣地拿去給阮阮看,阮阮說,“你學英語有這個jīng神,估計專業八級都過了。”

  朱小北則照著紙條依樣畫葫蘆地念:“kimochi,中文意思:慡死了,一般音譯為‘可莫其’,正確發音是‘克一莫其一一’, motto motto,中文意思:還要,還要,再大力點的意思,正確發音是‘毛掏 毛掏!’……難怪我姥姥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鄭微,我以前有沒有說過我崇拜你,這世界上認真的人多,猥瑣的人也不少,最難得的是既認真又猥瑣的人,這樣的奇人除了你,我就沒見過第二個!”

  鄭微叉腰大笑三聲。

  沒片看的時候,又實在無聊,她也會胡亂地翻翻阮阮的小說,不過感興趣的不多,一日躺在chuáng上看阮阮的《林燕妮文集》,無意中翻到其中一篇,“《一見楊過誤終身》,金老爺子的《神鵰俠侶》我看過,不過我倒不覺得楊過有什麼魅力。”

  “那你覺得他筆下的誰比較有魅力?”在下鋪的桌子上寫作業的阮阮抬頭問她。

  “你先說。”鄭微狡黠地反問。

  “我吧,我喜歡郭靖,憨厚老實,模範丈夫,對huáng蓉也從無二心,嫁人就該嫁這樣的男人。”

  “我最喜歡慕容復,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多酷呀。”

  阮阮不以為然,“你這樣的孩子遇上慕容復一樣的男人,只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還不如楊過,雖然是個殘疾人,好歹對小龍女專qíng。”

  “可我喜歡郭襄,郭襄多可愛呀,偏偏那麼慘,一輩子苦戀一個得不到的人,最後還做了尼姑,程瑛、陸無雙、公孫綠萼也都是栽在楊過這小子手裡,他真可惡!”

  “林燕妮這句‘一見楊過誤終生’確實挺jīng辟的,大概很多女孩子一輩子裡都會遇到一個註定得不到的‘楊過’。”

  鄭微說,“我不信我什麼得不到。“說完了這句話她想起了林靜,不由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振作了,“我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林靜更值得我愛的人。”

  大一下學期開學不久就是qíng人節,這樣的節日在喜歡玩qíng調的大學生里特別受重視,剛吃過晚飯,鄭微就發現同層樓的師姐們不少已經整裝待發了,何綠芽也是從下午下課以後就開始神秘失蹤。當天整棟宿舍樓最受人矚目的當屬阮阮,她遠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電話在本地的花店裡為她預定了99朵玫瑰,在清貧的學生時代,這麼一大束玫瑰是多麼奢侈啊,阮阮在眾人羨慕的眼神里默默簽收了花,她沒說什麼,但鄭微可以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幸福,仿佛所有異地相思的苦在這刻都有了補償,饒是一直揚言玫瑰俗氣的鄭微,看著宿舍牆角嬌艷yù滴的玫瑰,心裡也艷羨不已。女人真是單純的動物,只需要一捧玫瑰,就可以讓她的心裡開出一朵花。鄭微想,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收到自己心儀的人送來這樣的一束玫瑰,不,就算一朵也好。

  其實這天並不乏想送她玫瑰的男孩子,六點半過後,就有好幾個電話打來,試探著,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出去,其中也包括了許開陽,鄭微一律推掉了。晚上八點之後,開始百無聊賴,舍友約會的約會,回家的回家,還有一個不知所蹤,阮阮一直在跟男朋友聊QQ,你儂我儂的,就剩下她跟朱小北大眼瞪小眼。鄭微開始氣憤,世界上為什麼要存在qíng人節這種不人道的節日?

  電話響起,她和朱小北搶著過去接,最後朱小北以微弱的優勢獲勝,才得意洋洋地拿起聽筒,臉就垮了下來,“鄭微,找你的。”

  鄭微獲勝的將軍一樣接過電話,原來是老張,說他那裡有新的“好料”,讓她去他們宿舍拿。

  鄭微正好閒得發慌,心想,有點東西看看,打發時間也好,便換了鞋匆匆下樓。樓下的空氣中似乎都飄dàng著甜膩的味道,好幾個火坑孝子還在執著地站崗,有的拿著鮮花,有的抱著玩偶,還有一個手裡拽著一串粉紅色的心型氫氣球,樣子頗為滑稽,鄭微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特意駐足看了兩眼。

  老張所在的男生宿舍離鄭微她們這邊不遠,鄭微並非第一次來,熟門熟路地就跑了上去。G大有個奇怪的校規,嚴禁男生出入女生宿舍,但晚上11點半關門之前,女生可以造訪男生宿舍,雖然有很多男生表示過對這個不平等條約的抗議,但制度就是制度,還是得遵守。

  今晚的男生宿舍明顯冷清了不少,留守的估計都是連目標都沒有的孤家寡人。鄭微到的時候宿舍里只有老張在玩遊戲,看見她,第一句話就是說:“這麼好的日子都不出去玩?”

  鄭微撇嘴,“我不喜歡那套,洋人的節有什麼好過的?”

  “我們許公子剛才約不到你,不知道多沮喪。”

  “廢話少說,東西給我,本少女立馬走人。”

  “你等等,剛才隔壁宿舍借去了,我給你拿回來。”老張讓她坐著等一下,自己走出了宿舍。

  鄭微哪裡是坐得住的人,老張一走,她一雙眼睛就滴溜溜地四處打量。都說她的chuáng是全宿舍最亂的,她們是沒見識過男生住的地方,什麼叫狗窩,這就是了。臭襪子到處都是,髒衣服就別提了,整間宿舍就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堆,只有一張chuáng特別的gān淨,東西也少,在整個環境裡突兀地厲害,這張chuáng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建築模型,鄭微大感興趣,便走了過去細細研究,這個貌似商住兩用住宅樓的模型已經完成了大半,各個板塊都已經切割好,只有一小部分沒有粘貼牢,做得相當的jīng細。她試著用手去動了動,發現模型天台上的裝飾用的頂竟然可以拿下來,頓時覺得好玩,拿起又放下,正繼續看看還有什麼是鬆動的,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身後厲聲說道:“你在gān什麼?”

  鄭微玩得正專心,那個厲聲呵斥的聲音又距離她太近,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手一抖,迅速地轉身,慌亂間不期然手肘碰到了桌子上的模型,長方體的模型頓時一頃,眼看就要掉落在地。鄭微剎那間也知道闖禍了,驚叫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身後說話的那個人用力將她往旁邊一推,然後搶身上去,眼明手快地在模型墜地之前將它搶救過來。

  鄭微毫無防備的qíng況下,遭遇那樣猛力一推,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摔到地上,屁股率先著地,摔得她齜牙咧嘴頭昏眼花。這一刻,比疼痛更加qiáng烈的是不敢置信的感覺,極度的不敢置信!居然!居然有人為了一個破模型,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飛龍像扔垃圾一樣推了出去。

  她就這樣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幾秒,確定對方沒有絲毫要將她扶起來的意思,便自己飛快地跳了起來,動作之靈敏,堪稱“兔子蹬腿式”的完美演繹,她顧不上揉揉疼得像變成了四瓣的屁股,第一反應就是伸一隻顫抖的蘭花指,直指肇事者的鼻樑,像一隻燃燒的小火龍:“你-敢-推-我?!”

  肇事者的鼻樑所在的海拔明顯高出她的水平線不少,他不但沒有在小飛龍的bào怒下有絲毫膽怯和愧疚,反而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不止要推你。”

  此刻的小飛龍顫抖的不止是手指,全身都氣得哆嗦,連她最引以為傲的機關槍式破口大罵都拋到腦後,她只有一個熊熊燃燒的念頭,這不要命的死傢伙究竟是誰?

  “你有種!有本事留下你的大名!“

  不幸被她言中,對方不但有種,而且還相當有種。

  “那你聽清楚了,我叫陳孝正。”

  上部第九章

  他說:“那你聽清楚了,我叫陳孝正。”

  “我管你是正還是歪,你,馬上道歉!”鄭微喊出這句話之後,仿佛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嗤笑,但她不能肯定是不是由這個極度惡劣的人嘴裡發出來的,因為他報上了大名之後,就一直背對著著她,專心地調整著桌子上的模型。

  忽略,這是比咒罵和推搡更高層次的侮rǔ,簡直是對鄭微怒氣極限的挑釁。她轉到這個人身邊:“你說,你為什麼推我,你還是不是男的,居然推倒一個手無縛jī之力的弱女子,豈有此理,這不是變態是什麼。你啞了,別以為裝傻就行!”鄭微見自己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濺倒他臉上了,他還是完全當她不存在的模樣,不由得推了他一把。

  他終於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推你是因為你不但差點弄壞了我的東西,而且還擋住了我搶救它。還有,不管你是這宿舍里誰帶回來的,都給我小心點,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更討厭別人指著我的鼻子。”

  “你……”鄭微正待發飆,就被及時趕回來的老張拖到一邊,“gān什麼gān什麼,我剛走開多久,怎麼就亂成這樣了,微微,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別生氣啊。”

  “不生氣就不是人!老張,你們宿舍里住的都是什麼牛鬼蛇神,專門欺負女孩子。”鄭微看見老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張一臉困惑,看著鄭微對面的男生,“阿正,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生斜瞄了鄭微一眼,“算了,我不想說了,老張,人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這件事就這麼過了,不過最好不要有下次,還有,你順便告訴她,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隨便亂動的。”

  他明明看著她,卻讓老張轉述他的話,明顯是不屑於跟她jiāo談,他推倒了她,氣焰居然比她還囂張,“你什麼意思,就算我先動了你的模型不對,但是你犯得著為了這個破玩意把我推到地上嗎,這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半點風度?”

  老張總是從兩人的爭吵里聽出了一點端倪,忙說,“誤會,純屬誤會,大家都別吵了,微微,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我要他先道歉。”鄭微態度qiáng硬地瞪著那個男生。

  老張為難地看了那個男生一眼,那男生朝鄭微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道歉?這個東西雖然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在我看來它比你值錢多了。”

  話一出口,老張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yù衝上去拼命的鄭微攔了下來,“你說的是不是人話?老張,你走開,我要殺了他!”鄭微已經氣得連美少女的形象都顧不上了,只想把眼前那個人撕成碎片。

  “兩個祖宗,一人少說一句……微微,我們走,我代他向你賠罪好不行嗎,別理他,聽話,我送你回去……阿正,你也給我閉嘴!”老張半拖半拽地將鄭微拉離這個是非之地。

  直到下了樓,鄭微才得以甩開老張,“平時說得好聽,關鍵時候你不但不幫我,還跟壞人合夥欺負我。”

  老張見她雖惱,但已經沒有重新沖回去的打算,鬆了口氣,不由抱屈,“我哪可能不幫你,不過他的脾氣就是那麼臭,那個模型又是他在房地產公司攬的生計活,自然緊張得要命,我才消失兩分鐘,你們兩個牛脾氣偏偏就對上了,都怪我,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裡,消消氣吧,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你還咬回他?哥哥我請你吃冰淇淋。”

  “我才不吃。”鄭微一個人都在前面,“被狗咬了一口我當然不會咬回他,我要吃他的狗ròu!陳孝正,他叫陳孝正是吧,我記住了,大家以後走著瞧。”

  晚風chuī在她的身上,她的神志比剛才清醒了不少,現在開始慶幸老張剛才在她最憤怒的時候將她攔了下來,要不是這樣,她也不知道氣昏了頭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qíng來?衝上去打爆他的頭?以他那麼惡劣的樣子推測,一個會推女孩子的人估計也不會在打架的過程中遷讓她,她要是打不過他怎麼辦?又或者她僥倖獲勝,成功打bào了他的頭,她會不會坐牢?不行不行,她不能逞一時之勇毀了自己如花似錦的前程,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是這樣的奇恥大rǔ,更得從長計議,她雖然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麼辦,但他的名字他的模樣她都牢牢地記在心裡,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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