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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初她知道生死蠱就毫不猶豫給沈輕微種下。

  再回想,還是很難受。

  何乾端起杯子抿口,茶水苦澀,身邊沈輕微問:「師父,你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這裡嗎?」

  當然不是,他除了陰陽門,就奔波各個天師門,尋找破生死蠱的辦法,可是沒有,連記載都沒有,他不得不死心,也想過回陰陽門,但師弟膽大妄為,居然趁機想奪舍,他乾脆就將師弟封在身體裡。

  這麼多年,師弟一直以奪舍為生,搶來的身體並不能和他魂魄完美融合,所以他才會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這算是長年打鷹讓雁啄了眼。

  此刻面對沈輕微的好奇,何乾只是淡淡道:「是啊,師父一直待在這裡。」

  「那你知道——」沈輕微憋了憋,想到都大那些事情,她不知怎麼開口,何乾點頭:「我知道,不過以後沒有了。」

  「什麼意思?」沈輕微陡然坐起身:「被你抓了?」

  何乾想,算是吧,他點頭,沈輕微放鬆身體:「那就好,不然肯定要禍害不少無辜的人。」

  已經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不能再造孽了。

  何乾喝著茶,看銀箏忙碌,沈輕微閒不住,立馬蹦到銀箏身後要幫她,銀箏原想叫她去休息,想了會還是同意沈輕微幫忙。

  「油還沒熱呢,等會放。」銀箏拍沈輕微的手,沈輕微轉頭笑:「師姐教我,以後我做給師姐吃。」

  銀箏說:「知道了。」

  她不嫌麻煩,一遍一遍教沈輕微,從配菜到下魚的時間,都把握的很好,沈輕微後背靠銀箏,聽話的翻轉魚身,加水,蓋上蓋子,轉過頭,何乾已經不在廚房了。

  沈輕微樂了,她抱著銀箏:「師姐做飯真好吃。」

  「還沒吃呢。」銀箏沒轍:「下次師父在,注意點分寸。」

  「知道了嘛。」沈輕微說:「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都算出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啊,師父什麼都算出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銀箏沉默,沈輕微擰她鼻尖,高興的將飯菜端到外面堂屋,堂屋放一張四方形的桌子,幾張長凳,最上面掛兩幅畫像,三炷香。

  沈輕微將飯菜放在桌上,看到師父還在房間裡沒出來,沈輕微敲門喊:「師父?」

  「師父,吃飯了。」

  何乾應下:「知道了。」

  門打開,何乾站在門口,沈輕微皺皺鼻子,問何乾:「師父,你喝酒了?」

  何乾不善飲酒,只一點就面紅了,他很想說沒有,但周身都是酒味,怎麼也說不出不是,何乾點頭,沈輕微問:「什麼酒啊?」

  「桃花酒。」何乾從身後拿出一罐子,是瓷器做的罐子,不大,裡面的酒香氣肆意,還挺好聞,沈輕微說:「師父,我和師姐想喝一點。」

  「胡鬧!」何乾剛說完這句話,隨後想到銀箏,他嘆氣:「罷了,隨便你們吧。」

  「師父真好。」沈輕微這性子,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但說好聽話的時候嘴比誰都甜,何乾被架著坐在桌子旁,看到燒好的一桌子菜,最後銀箏端魚湯進來,一進來就蹙眉:「什麼味?」

  「酒。」沈輕微笑:「沒想到吧,師父給我的。」

  「師父?」

  銀箏看向何乾,滿是不可置信,記憶中,師父壓根不碰這些東西,隨後又瞭然,從前的師父還是吃素的呢。

  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

  平心而論,銀箏是佩服何乾的,如果是她,肯定因為貪戀世間美好,貪戀沈輕微,所以不會做出把惡鬼封印在身體裡的決定,哪怕兩敗俱傷,她也捨不得離開,可師父卻做出這個決定。

  她永遠不如師父這般豁達,這般大義。

  銀箏坐下,沈輕微給她們各自倒一杯酒,何乾端起杯子,看向銀箏又看向沈輕微,也不等打招呼就兀自幹了,沈輕微嘀咕:「還沒碰杯呢。」

  她第一次喝酒,都知道要碰杯,師父居然不知道。

  沈輕微看向銀箏,眼神示意她,銀箏無奈端起杯子,和沈輕微靠了靠,杯子發出清脆的砰一聲,沈輕微抿口,伸出舌頭:「好辣。」

  她這副滑稽樣子逗笑銀箏和何乾。

  銀箏給她遞了筷子:「吃菜吧。」

  沈輕微哦一聲,乖乖吃菜,何乾坐在她們身邊,也放下杯子,陪她們一起吃飯。

  「師姐的手藝真棒。」

  「師姐做的飯真好吃。」

  「師姐……」

  聽了很是吵人,但銀箏和何乾卻沒有任何不耐煩,他們聽著沈輕微喋喋不休都是一臉笑,沈輕微沒心沒肺的說著話。

  偶爾有交談聲傳來,斷斷續續,何乾喝的有點多,出去洗把臉時沈輕微湊到銀箏身邊,黏膩的喊:「師姐。」

  銀箏側目:「怎麼了?」

  沈輕微估摸是喝了幾杯,不勝酒力,臉上緋紅,她本就膚白,這紅暈蔓延在皮膚上,說不出的誘人,如成熟的果子,等待被人採擷。

  銀箏沒忍住,手摸在沈輕微的臉上,掌心發燙。

  沈輕微笑:「師姐,你知道我以前想過和你一起喝酒嗎?」

  銀箏問:「什麼時候?」

  「結婚的時候啊。」沈輕微一臉自然,好像她們結婚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對銀箏而言,卻深深震撼,沈輕微一貫調皮,沒輕沒重,又孩子氣,但她好像把所有的好都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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